回到王府,郑永平没说什么,蓝光乐得直拍大腿,嚷嚷道:“王爷,这回咱们的出头之rì要到了。咱们很快就不用过缩头乌龟的rì子。太好了。”
鲁王连忙制止道:“蓝光,你不要胡说啊。你知道咱们周围有多少耳朵多少双眼睛在注意咱们吗?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们就死定了。”
蓝光赶紧把嘴闭上,脸上有点苦闷。
鲁王嘱咐道:“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呢?我名义上是王爷,实际上和囚犯差不多。门外那些人真是保护我的吗?你最清楚了。”
蓝光歉意地说:“对不住啊,王爷,我是一时兴奋,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
鲁王摆了摆手,说道:“以后可得注意了。好了,没事儿了。”
蓝光出门之后,鲁王背着手在房里转圈子,心说,局势对我来说,可能是大好事儿。皇上的注意力会被大事吸引住,不会老盯着我。可是,那些百姓受苦的rì子来到了,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者丢掉生命呢。
鲁王用心说:“贾先生,你对当前的局势怎么看呢?”
贾龙嘿嘿笑了,说道:“这不挺好吗?好好一个江山,他非得要将他搞乱了,他和隋炀帝一样。天下大乱才能到达天下大治啊。蓝光说得没错,快到你出手时候了。”
鲁王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贾龙沉吟着说:“静观其变,浑水摸鱼。”
鲁王哦了一声,没有出声。他感到一阵阵的紧张,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干过什么大事呢。
贾龙安慰道:“你不要怕,只要你会识人,会用人,发挥手下人的力量,大事可以成的。”
一会儿,家人来报,说是军营的吴将军前来送信。鲁王就问这人是谁。家人回答是新来的副将,是大将军曾奇的副手。
鲁王点头,吩咐让他进来。
吴将军进来见礼。鲁王一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穿青sè战袍,身材修长,相貌英武,脸上带着风霜之sè,不象寻常之辈。
鲁王起了好感,让他坐下后,说道:“吴将军,咱们是头一次见面啊。不知道吴将军以前在哪里当差。”
吴将军回答道:“吴庸十八岁入伍,以前在西北边关当差,守关八年,近rì调来济南,给曾将军当副手。”
鲁王微笑道:“这八年里,吴将军打过仗吗?”
吴将军一提这事儿,jīng神大振,少了好多的拘束,说道:“大仗不多,小仗不断啊。胡人经常sāo扰边关,我们有时闭关,有时出去打打。”
鲁王大感兴趣,说道:“怎么样?打仗很过瘾吗?”
吴庸笑了,说道:“王爷,打仗是很残酷的事儿,我们要死人,对方也要死人。我们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倒也没什么的。”
鲁王问道:“那你为何会被调到济南来呢?”
提起这事儿,吴庸脸sè暗了,说道:“说出来怕王爷笑话,还是不说了。”
鲁王哈哈一笑,说道:“你尽管说好了。”
吴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道:“曾将军听说王爷从京城凯旋归来,写了一封信给王爷。他本想亲自来的,但近rì身体欠佳,就命我给送来了。”
鲁王接过信,笑道:“那可多谢他了,还惦记着我。哪天我去看望他。”
打开信看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内容,除了问好,便是客气话,关心话,没什么新意的。
鲁王说道:“回去替我问好吧。哦,回去的时候,送你们一些好酒,补品吧。”
吴庸施礼致谢。
鲁王笑了,说道:“刚才那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是怎么来济南的?”
吴庸恭敬地说:“既然王爷非要问的话,那吴庸就实说了吧,请王爷不要外传呐。”
鲁王点头。吴庸低下头,说道:“皇上不是下旨开战,要收回阿拉城吗?这任务落到我们身上了。我是第一先锋官,在拿下阿拉城之前的一个小城后,我没有执行命令,没有将那里的胡人都杀掉,而是放他们走了。”
鲁王问道:“为什么呢?”
吴庸回答道:“因为那里住的都是平常百姓,不是什么军人。我不忍心杀他们。回去复命后,受到长官的训斥。我一激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自己是绝对不赞成此时收复阿拉城的。”
鲁王听了舒服,脸上不露声sè,说道:“你反对皇上的圣旨,那可不得了啊。”
吴庸纠正道:“我不反对皇上,但是不赞成现在收复阿拉城。”
鲁王问道:“你的理由呢?”
吴庸回答道:“我在边关呆了八年,和胡人作战多次,对他们太了解了。他们现在战斗力太强了,目前又没有什么祸患。咱们大宁朝虽说建立了四十年了,可是由于前朝对国家破坏得太严重了,咱们的国力还不够强大,还没有达到开战的程度。我以为不妥。我跟长官说,要写信给皇上。长官骂我疯了,不想活了。”
鲁王笑了,说道:“是啊,皇上要是听了你这些话,你的脑袋真要搬家了。我是他兄弟,我是了解他的。”
吴庸又说道:“没几天,我就被调到这里来了。和我同来的,还有我手下的几千人。”
鲁王觉得意外,说道:“你的那些手下也一齐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庸回答道:“我的长官考虑到我的脑袋有问题,怕我在边关犯错,出于爱护我,就向朝廷建议,把我弄到济南来了,说这里太平。为了让我不吃亏,不被人压制,就顺便把我手下那几千人也派来了。这样以后好过些。”
鲁王说道:“你那位长官真不错啊。这军营原来有八千人,你手下多少人?”
吴庸回答道:“不多,只有三千人。”
鲁王点头道:“曾将军原来八千人,再加上你这三千人,就是一万一千人了,你们一起保护我,我太安全了,谁敢把我怎么样呢?你说对吧,吴将军。”
吴庸连忙解释道:“这是朝廷的命令,王爷不要见怪啊。”
鲁王洒脱地笑道:“哪里,哪里,你也是在执行命令嘛。我怎么会怪你呢?对了,你手下人很能打仗吗?”
一提这个,吴庸脸上露出自豪的神sè,说道:“相当厉害了。我们都是在战争中拼出来的,不是那些纸上谈兵的比得了的。我们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不行的,就要被淘汰。我手下那三千人,都是以一挡十的。”
鲁王心里一动,心说,要是能把吴庸给争取过来的话,那就太有利了。他手下的三千人抵得上三万人呐。那曾奇的八千人可算不了什么了。
二人又谈了些闲话,鲁王问道:“吴将军可曾婚配吗?”
吴庸脸上有点害羞,说道:“长年在外打仗,哪有闲心成家呢,那不是把人家姑娘给害了嘛。”
鲁王笑道:“现在有空了。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我去给你做媒吧。”
吴庸脸上浮现了着迷的神sè,但只是一闪,又变得忧郁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连声道谢。
贾龙提醒道:“这小子看来心里有人儿了。这里边有故事啊。”
鲁王留吴庸吃饭,找来郑永平作陪,临走时,嘱咐他切不可将二人谈话内容泄漏,还送他们一些酒肉、补品、rì常用品等。
当他独处时,贾龙批评道:“你今rì有点太冒失了,初次见面,就和他说了那么多话,你了解他吗?万一他把你说的说给曾奇,皇上就可以直接下旨收拾你了。”
鲁王辩解道:“我也是太着急了,想要成大事啊。”
贾龙说道:“不能急于求成的。这个吴庸如果真能帮上你,当然好了。万一他和曾奇,跟皇上一伙的,那咱们只会死得更快些。”
鲁王说道:“一个人做事,有时候不就是跟赌钱一样吗?谁也不知道会输还是会赢。”
贾龙感慨道:“也许你说的对吧。但愿吴庸这小子不是咱们的故人。他要是成为咱们的人,咱们的大业会提前成功的。”
鲁王没吱声,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拿不准吴庸是否可靠,便叫来郑永平,让他派人调查吴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