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啦......嗞啦......嗞啦......”
话筒里传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信号干扰的声音。
差不多静默了有五分钟吧，容乐乐这样粗神经的人都开始有些汗颜了。
是不是她一下子问了太多内容，搞得经理无语了。
但这些她都是一定要问的，走入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未必能让一个人飞黄腾达，但一定会影响她的职场观。
如果公司是一个贩卖恐惧吸人血馒头的地方，那容乐乐再缺钱也不能干。
她还是有底线的。
就在她等得不行，清了清嗓子时，话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
“是取材于现实，都是现实里的案件。
但公司的副本投放都是经过它们同意的。
游戏副本里的确有危险，但如果没有游戏的话，让这些诡流落在外，它们只会变得更暴力更血腥。
会杀死更多的人。”
容乐乐：......？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容乐乐cpu疯狂烧起来。
而话筒里黑白先生还在继续：
“主要是冥、我的上司不在了，控制不了它们，只好以游戏的形式将它们束缚在一定范围内。
至于你说的玩家的选取，目前的确是随机。
玩家必须且只能在游戏里努力存活，但相应的他们也得到了游戏丰厚的奖励，都是他们作为普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奖赏。
据我所知，有部分玩家是带着升级的理想在疯狂游戏的，还有一部分认为自己在为人类的未来付出努力。”
虽然极大部分的玩家都快要被恐惧折磨疯了，这一点黑白无常没有说，祂还是有些私心的。
像容乐乐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很少见，如今冥王仙解已久，来自地狱的怨气已经压不住了。
惊悚游戏继承了一部分冥王的法力，勉强将阴阳两界隔开，但也遭到了很多邪神的觊觎。
如果惊悚游戏崩坏，那么这个世界的未来又是怎样呢。
黑白无常最后补充：“我的一些同事或许对你们人类有所恶意，但大部分还是中立的，而我本人，其实对人类有些微的好感。
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没有骗你。”
“......”不是，容乐乐有点震惊，她颤抖着声音问：
“请问，像华强这种情况，就是他的意识被束缚在游戏里的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吧。”
“......”容乐乐懂了。
惊悚游戏，看起来是游戏，其实是一家精神异常治疗机构吧！！
像华强这样的人，因为在现实里遭遇了极其不公正的对待，而产生了幻觉，意识里想要把黑心老板大卸八块，把同事变成娃娃鱼和猪。
这已经是精神异常人士了啊。
如果放任他们在社会上，那可能真的会产生不可挽回的犯罪后果。
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华强本质上是个好人。
容乐乐想到副本里在餐桌上看到的那张菜单，背后写了潦草的字迹。
告诫玩家不要吃猪肉等等。
其实那是华强的自我挣扎，他不希望拉进无关的人吧。
只是后来他幻觉越来越深，才以为玩家吃了他儿子......
这样的人，多年来努力工作、勤勉于技术，只为了儿子能够读一个好高中，成为二等民。
而他肯定是没条件去治疗自己的精神疾病的。如果让他这样的人在疾病中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那才是真的令人遗憾。
所以游戏说将他们束缚起来，容乐乐觉得很能理解。
而游戏大概用某种全息技术，把他们的意识圈起来，
让他们得以一遍遍在副本中发泄自己的不满，从而最终达到治疗的效果。
而玩家，恐怕就是在无意中成为了治疗的参与者。
容乐乐又跟经理确认了自己的一个猜测，因为她觉得惊悚公司恐怕是不收病人钱的，像华强，每个月的工资刚刚抵得上开销，哪里还能支付诊费。
那公司的盈利方式？
经理说：
“......公司当然不会收诡、它们的钱，它们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自由。它们在功德圆满前，是无法离开公司的。
公司并不需要盈收，我说过，金钱是惊悚游戏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情绪值就是公司的收入，是游戏运行的基石。
所以作为员工，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公司压榨出更多的情绪值。”
经理十分敬业地说回了公司的利益诉求，
“另外，华强直接跟你契约了，我管不到它，请你劝它尽快回副本工作。
你劝成功的话，以后火锅店副本获得的玩家情绪值都有你分成。”
不仅有鞭策，还有奖励，容乐乐心潮澎湃！
她曾怀疑过公司可能经营的业务并不是那么正经，因为她感觉华夏政府根正苗红的组织特情局似乎与游戏的立场对立。
但她万万没想到，惊悚游戏是这么高尚的存在！
“金钱是惊悚游戏里最不值钱的东西。”这样高尚的话她虽然无法理解，但大受震撼！
一家不收病人钱的精神治疗机构！
因为没有盈利，所以把治疗过程做成全息游戏，通过吸引玩家也就是现实里的普通人，来挣钱！
这真的是她从未想过的非盈利机构的维持模式。
她心里暖暖的，真的很好啊。
她在地球的时候也经常去下载一些免费游戏玩，这些游戏虽然免费，但里面有一些金主爸爸的广告，靠这个来维持营收。
惊悚公司需要的情绪值，想必就是越激起玩家的情绪，越能让广告爸爸们注意吧！
理解！
因为要让容乐乐劝华强回副本，所以黑白经理给她发了《温腥火锅店》副本的完整资料。
有店面的具体位置，店面中每个人的背景情况等等。
这是在她扫描所有“污染源相关物”之后，游戏公司得到的信息。
而容乐乐一看华强的资料，不免唏嘘。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店原名是“阿强家菜馆”了。
原来华强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凭借努力，开了这家家菜馆。
当时的合伙人就是金牙老板。
为什么合伙呢，因为家菜馆的地址在二等区边缘，需要二等民以上的公民合伙入股才可以开店。
当生意蒸蒸日上，眼看华强就要成功申请到身份，这个老板开始了谋划。
一旦华强真的申请到了，就不再需要他，他为了留住华强，开始把他往赌场上引。
华强玩的很大，很快就输光了积蓄，开始跟老板借钱。
借到钱以后继续赌，输得还不起钱，老板就攥着这个把柄，彻底占有了这家店。
然后还雇佣了他，让他给自己打工，打工一辈子不能走。
容乐乐：......拳头硬了。
这些事特情局都没查到，可见这个老板还是有点关系的，把对自己不利的档案都删掉了。
容乐乐想了想，又忍不住问：“请问您知道老板背后的人是什么来历吗？”
方希羽和霍凡都是贵族，如果她知道了老板背后的关系，说不定可以不留痕迹地透露给那两人，让他们去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