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指尖微微颤抖，原本已经准备发起的10亿华夏币转账撤回。
对方可是邪神啊，怎么会在意这点金钱呢。如果他真的转账了，恐怕就真的激怒了这位吧......
“好。”霍凡回答，“往后如果我们真的能领悟这些材料，我的灵魂供您驱使。”
容乐乐先听到对方答应，大松口气。
当然她不会异想天开到5000惊悚币也就是50万华夏币一笔勾销，那对方可能直接以敲诈罪名抓她了。
她给的那些资料估计也就值个几千华夏币吧，容乐乐思忖，相当于培训顾问费，只算得上她欠款的利息而已。
她刚刚问霍凡，能不能她晚一点再转账那5000惊悚币，就是想着等进入下一个副本里多赚一点，然后免去她利息费。
还得先把游戏公司的账平了。
作为一个平凡的打工人，容乐乐不习惯欠款的。
可惜，她还不知道就在一个闪念之间，她已经错过了一笔能让她几辈子都不用再打工的巨款......
听到下半句——“灵魂供她驱使”时，容乐乐只觉得手里的披萨太烫手，差点扔出去。
救命啊，霍凡的精神状况岌岌可危了啊。
【......不必。你好好领悟，特别是第二本......精神污染......】
回音再度向霍凡的脑海传来，然后桌上的印记彻底消失了。
大理石的桌面又回复了冰冷的石头质地，仿佛之前的那些都是幻觉，除了桌面上多出来的那两本书。
“这是全知之神放过来迷惑我们的！”苏青手中燃起金色的火焰，就要烧了它们。
却被霍凡拦住：“不，不是全知之神，是另一位。”
对上苏青惊疑不定的眼神，霍凡又说，
“你说你们这次进副本的玩家一个都没死？我想这位邪神，对人类并没有嗜血的恶意......”
霍凡恍惚地用手碰了碰耳朵，空空的。
刚刚的心声仿佛只是精神深处传来的幻觉。
但霍凡知道，他已做出了允诺，从此刻开始，他已走上了一条与从前的自己背道而驰的路。
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能够救更多的人于精神污染，他又想起了那天亲眼目睹的血泊，那种绝望再度袭来，耳边仿佛充斥着凄厉的嘶吼......
【特别是第二本......精神污染......】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邪神的警示。
那些让他压抑紧绷的声音好像消失了。
果然，邪神的提醒都不会是白说的，祂已经看出来，他这段时间开始频繁梦到那个人的惨死了吗......
*
之后的两天容乐乐在家里休息。
黑白经理给她放了个小假。
火锅店副本她成功回收，之后又铲除了魏新艺并且回收了他偷偷带出去的诡物，容乐乐这两天的工作量值得一个假期的奖励。
空闲的时候容乐乐去看了顾杉，说起前男友，顾杉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谁能想到呢，他走的这么突然，给我留下了一百万的保险款......”
容乐乐抬手，替顾杉姐抹去了嘴角的泪水。
姐姐，别哭了，再哭都要笑出来了......
魏新艺和顾杉认识大约三个月，很快陷入热恋。在一个月前他突然说要给两人买人身保险。
说来也巧，他们两个的双亲都走得早，虽说当时只是恋人关系，但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依靠。
所以顾杉感动之下答应了。两个人互相把对方列为受益人。
“结果他竟然突发心脏病死了，乐乐，你说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有这个家族病史，所以才拉着我买保险，这样如果他出事了我也能有一份物质上的安慰。他真的太好了......”
“......”容乐乐想着魏新艺恐怕是想要对她下黑手，才主动要买的保险吧。但面上还是微笑点头附和。
她正想要如何开解对方，就见顾杉一下子坐了起来：
“啊张医生要来查床了，乐乐你快把烤鸡收起来。”
顾杉抹干净眼角的泪水，爬起来迅速拿出气垫霜抹了抹，照了照镜子，整理一下发型和病服的领子。
嗯，推门进来的张医生个高、白白净净，容乐乐看着顾杉姐对医生露出的温柔笑意，心想这大概不用开解了，顾杉已经走出来了。
要是人人都像顾杉姐这样乐观又放得下，那么精神异常的患者大概要少很多吧。
因为顾杉博主的职业，认识很多新闻自媒体的人，容乐乐于是跟她说了华强的情况。
顾杉一脸愤慨，表示一定会把这个故事跟她做实事博主的朋友分享，让那些朋友替华强发声。
容乐乐松了口气，今天过来其实也是想通过顾杉的自媒体渠道，去找华强的儿子。
报警肯定是效率低下的，这事普通警察不爱管，高墙外失踪的人多了去了，真要都去找的话警力根本不足。
而如果交给特情局，她又不想暴露自己对华强的事情过分知情。
但顾杉就不一样了，她不是玩家，而且本来也去过那家店，知道一些情况是说得通的。
如果有热心网友看了报道后，提供有关华强儿子的线索，到时容乐乐再观察特情局的动向，两头一起抓，应该是找人最快的方式。
说起来，自从她把那两份资料给了霍凡后，她使用神印时那根丝线能够链接到的亮点又多了四五个。
都是特情局内部的探员，霍凡带的第四支队的成员。
在其他特情局成员不敢参考这种来历不明的资料的时候，他们在自家队长的带头下先练习了起来，也取得了一些效果，这让他们有了些信心。
难道是信心？信心是亮点点亮的前提？容乐乐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很离谱，已经差不多要到玄学边缘了。
不，她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她相信世界的物理规律和劳动人民的双手能创造一切。容乐乐对自己说。
蓝星只是科技树点得特别一些，这有什么的，不要想歪了。
“神啊，我又要进副本了，我老婆还大着肚子。神你能不能赐福于我，让我平安回来？
我知道不能随意祈求，但我相信您和其他的那些神不一样，就连队长那种强悍的灵魂您都没有收取......”
容乐乐感觉到了神印的牵动，她脑海中铜钱的印记中央那条线在微微颤动。
顺着看过去，她差点被这情形呛死：
霍凡的副手，一个肌肉发达的花臂退伍军人，如今虔诚地跪在一间小密室特情局的特制冥想室里。
而他在做什么呢，他在对自己心目中的“邪神”祈求。
不要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邪神了。
而且探员信仰邪神，这是特情局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这已经够得上背叛了。
这个人还对着面前一张手绘的铜钱符号和容乐乐本人的照片在频频磕头。
“不知您是何等存在，所以就印出了您的神印和您的代言人的照片......”大花臂碎碎念。
容乐乐整个人都麻了，她看着她那张照得阴沉沉没有意思表情的抓拍照片，还有照片跟前不断磕头的人。
她觉得她积累了两辈子的功德都快要见底了，精神恍惚地切断了连线。
本来给他们资料是希望他们精神状况能稳定一些，结果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