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乐在后台里被暴富的喜悦冲击的时候,外面三个人就不那么好过了。
首先是齐旻觉得不对,他对苏家的血蛊术也很懂,知道这是让蛊虫吸收被检测人的血液,如果血液里有诡力的话,本性属阴邪的蛊虫就会格外喜爱这血液。
那会吸得愈发多,而且整个虫的身上都会有所变化。
等到测验结束时,只需要看一眼瓮中的蛊虫,如果外壳色彩变艳丽,那么就是被测者的血液已经被诡力侵蚀;
越艳丽夸张,诡力侵蚀越严重。
齐旻甚至听说过,有个曾经是全知教的教徒测试完毕后,蛊虫的背上甚至长出了一张可怖的人脸。
现在容乐乐的手指伸进去已经有十分钟了,她居然还不抽出来。
齐旻记得,之前的那个让蛊虫背上长出脸来的全知教前教徒,手指也就在瓮中停留了不到十分钟。
问题是,那人可是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因为身体已经完完全全被诡力侵蚀。
死的时候,骨头和肉甚至自动剥离了,浑身的血管都已经变得僵硬,当时发现尸体的人直接吓得进了精神病院。
齐旻想到的,霍凡自然也想到了。当时那个案子还是他经手的。
他有些后怕,容乐乐是那位邪神的代言人,如果身体被诡力伤害成这样,那说明那位邪神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对人类友好。
而他的身上还有邪神留下的印记,之前在特情局里邪神提供了他们一些帮助,还没有收取他的代价。
“容乐乐,容乐乐,你快把手收回来啊,就算这是苏青姐家养的蛊虫,比外面的干净,你也不要这样放心任吸啊。”
不等霍凡和齐旻动作,居然是方希羽第一个上前去摇容乐乐的肩膀。
“不要——”苏青顿时担心,要知道,血蛊一定是吃到了满意的食物,才会一直咬着不放,她甚至觉得容乐乐这副呆滞的样子,就是被血蛊给蛊惑了。
蛊虫嘛,对于心仪的食物,放出一些毒液造成幻境什么的,很正常,只要不是会闹出人命的事情,苏青不想管,正好给容乐乐一点教训。
但是方希羽去打断血蛊术那就不好了!因为这相当于打断了血蛊的进食,蛊虫报复心重,万一转头报复到小羽身上怎么办。
然而,苏青担心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只见方希羽摇醒了容乐乐。
容乐乐迷迷茫茫:“啊?”了一声。
就好像中午犯困打了个盹被同事叫醒的人一样。
她就这么抽出了手,在场的人都看到,她伸进去的左手食指上多了一颗小小的红点,但只有一点点大小而已,根本不像众人想象的那种被毒到紫青什么的。
而且,瓮里也没动静,静悄悄的,被打断了进食的蛊虫丝毫没有生气,更没有报复方希羽。
因为血蛊是苏家养的,苏青作为苏家嫡系后代,与其有血脉的感应。
苏青甚至在容乐乐抽出手以后,感觉到瓮里的小东西在高兴......
而且是那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放松与高兴。
怎么回事?
苏青放出感应术,随后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弱了这么多!”
霍凡了解苏青,她从不这么大惊小怪,不由得凝眉:“蛊虫出事了?”
苏青将自己的手伸到瓮罐口前,让里面的小蛊虫顺着出口爬到她手上。
这一出来,就连齐旻都吸了口冷气。
苏家血蛊的虫子背上最多长出八条纹,随着吸食的血液越多,哪怕有苏青的引导,也会有些诡力残余在蛊虫的身体里。
那些诡力会沉淀在蛊虫体内,成为蛊虫的力量,而蛊虫的背上也会因此长出属于自己的纹路。
长到第八条就是极限了,说明这个蛊虫作为血蛊术的施术者的寿命已经到头,苏家就要拿出新培养的蛊虫来替代它,否则诡力会反噬。
齐旻记得,这只虫子是从苏青的父亲苏白铭在世的时候就开始养的,本来已经长出了七条纹路了。
而如今,蛊虫病恹恹地趴在苏青的手掌心,整个虫似乎缩水了一圈不说,而且背上灰白,一条纹路都没有了。
苏青原本就泛白的脸色如今惨白,好像从见到容乐乐开始她就在倒霉,如今居然连家传的蛊虫都快要死了。
容乐乐本来还沉浸在暴富中,被方希羽摇醒后还没有完全清醒,看谁都像脑袋瓜上顶着个金元宝。
直到苏青愤怒地一把掐住她脖子:
“你!你对我的血蛊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青手中用力,一时的羞愤交加,她真是存了要把容乐乐捏死的心。
蛊虫测过了,容乐乐没有诡力,也就是个普通人,被她弄死也就弄死了,谁也不会因为一个普通女人的死亡而责怪她这个苏家继承人。
给我的蛊虫偿命,苏青心里想着,手中越来越用力,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之下属于容乐乐的筋脉跳动。
心中恶念一起,就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容乐乐被她压迫到了声带,不好发声:“你,,等...会伤到......”
晚了。
苏青正不管不顾地要当场杀了容乐乐,甚至在她和容乐乐的外围设了一道屏障。
天师屏障,三分钟内无人可靠近。
外面的霍凡感觉到了不对,本来可以在她设下屏障的第一霎那阻拦,然而被齐旻拉住。
齐旻冲他摇头:“以苏青的骄傲,这件事如果没有个解决,会成为她的心魔。
对天师来说,心魔是会毁灭她和其他人的可怕存在。”
就在齐旻劝阻的时候,屏障已成,霍凡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青杀死容乐乐。
然而,就在苏青恶念丛生的时候,她感觉咔哒的轻微一声,脑袋里有根什么弦断了。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苏青慌忙停手,转头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蛊虫。
只见刚刚还只是虚弱地趴在她手背的虫子,如今已然头身分离。
蛊虫那长着触须的尖脑袋,整整齐齐地落在身子旁边,这绝不是自然掉落的,而像是被什么外力掐掉的。
死得不能再死了,头都掉了。
“不!!!”苏青悲鸣,睚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