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森摇头，当然没有这种事。
他义正言辞：“你好，病人家属，我们医院很正规的，医院的设备什么的也很正常，手术过程里我们团队并没有出错。”
小廖却好像完全没有get到，他的质疑已经关乎医院声誉了，而是更焦急地说：
“不是，是我妈妈，不对劲。我觉得她不是我妈妈！”
这话一出，谭烁面色一紧。
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动身往小廖母亲所在的病房去。
而他的手下小李也非常机灵，马上站到张杰森身边，一手挽住他胳膊：
“医生，我陪你去看看病人。”
容乐乐知道这是防止他逃跑。
不过，看张杰森脸上似乎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
他听到这个病人家属说这么离谱的话，居然第一反应也不是反驳，这反应肯定多少有点问题。
等到了病房，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床上啃鸡腿。
啃得嘎嘎香，满嘴都是红油。
看到有人进来，抬眼瞥了一眼，很快又埋头继续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
“我儿啊，不是说别吵着我嘛，你怎么还带这么多外人进来。”
老太太小脚一翘，看着精神极了，吃鸡腿还啃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回头小声对张医生说：
“我妈妈以前根本不爱吃肉，特别是不爱吃鸡，说鸡肉都有股鸡屎味。
不知道怎么了，手术醒来后就喊饿，我给她准备的白粥她一点不想喝，要我去给她买肉，还专门点名要吃烤鸡腿。
我去买了，以为她只会吃一点，结果她吃完了一份还让我又去买了三份。”
张杰森听完，点了点头：“知道了，我检查一下。”
他上前，小廖妈妈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但倒也没说什么，让他检查。
容乐乐注意到，在张杰森给小廖妈妈检查身体的时候，小李悄悄蹭到了床头柜旁边。
床头柜上就摆着还没有吃完的鸡腿，容乐乐有【万瞳】，观察本来就强，一点点的透视更不算什么，所以看出小李是在鸡腿里加了点料。
她不动声色，余光瞥见一旁的谭烁还在跟小廖说话：
“你这给你妈妈买的还是哪家店的鸡腿，怎么闻着这么香，别说她了我都想吃。”
廖母听了连连点头：“是吧是吧，还是你懂吃的，我这个儿子啥也不懂，就知道一个劲劝我少吃点。有这么作儿子的么。”
谭烁：“哎你儿子还没毕业吧，年纪太小不经事，医生说注意饮食他就全信了，一点不敢违背呗。”
在场的小廖：......
张医生：......
容乐乐眼看着被谭烁引开了注意力的三个人，都没注意到鸡腿里多了点料。
小李全身而退，谭烁这才停止了唠嗑。
容乐乐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人的演技。收放自如啊。
张杰森简单检查了一下小廖妈妈，就带着众人退出房间到走廊上。
张杰森说：“身体都没什么问题，手术恢复还挺好的。
可能身体刚刚经历了手术比较虚，想吃点荤腥也正常，注意不要给太多，免得不好消化吃不消。”
“可是，就算口味有点变化，性格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小廖越来越觉得不对，他甚至觉得母亲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陌生。
“那还是有这种可能的。”张杰森说着，举了几个例子。
都是经历过生死的病人，因为人生巨大的变故而看开了许多事情，所以性情上也大变了。
小廖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点道理，结果突然病房里传来惨叫声。
“啊！啊！哪个天杀的畜生！”里面的廖母嗓音变得粗糙，像是在砂纸上打磨过一样，不像女人的声音，更像个大老爷们。
小廖脸色彻底变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妈妈声音不对，一把推开了门。
谭烁嘴边的“不要”还没说出口，就来不及了，只见小廖被一双阴森森的爪子一把抓住脖子，整个人被拎小鸡一样地拎到了门后。
这手的主人头发竖起，浑身散发着可疑的黑气，脸上的皮肤像是墙皮一样往下掉，露出里面黑红的血管。
“救、救命啊！”小廖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这哪里还是他妈妈，分明是一个可怖的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