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霍凡开始看这份来自副本秘密——禁闭室的回忆资料。
很明显看到，在容乐乐所扮演的新厂长诡将厂长诡拎进会议室的时候，鲍里斯的站位正对着会议室开着的门。
似乎有一个影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道影子的动作很快，只有一瞬的痕迹，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见这道影子在靠近鲍里斯之后就消失了。
之后，鲍里斯的神色似乎有一瞬的痛苦，但同样是转瞬即逝的。
不然，霍凡等人当时也不会完全没发现端倪。
只见回忆里的画面，鲍里斯整个人就像投影被电磁干扰了一瞬，很快恢复，接着就是发疯似的向霍凡掏枪。
咔，容乐乐暂停，画面暂时停住。
霍凡扭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疑问。
其实在没有容乐乐的时候，霍凡不会这样偷懒的。
他每时每刻神经都是紧绷的，虽然身边有队友、有侄子、有苏青，但他都默认他们是需要他保护的存在。
他习惯了当一头孤狼，就连晚上躺在床上阖上双眼，也久久无法放松。
但现在有了容乐乐，他明显感觉自己放松了，其实不是他自己想放松，而是在她身边就很安心。
现在一起看鲍里斯的回忆，容乐乐暂停，这当然肯定是因为这里有问题，所以霍凡也干脆直接问她答案。
容乐乐：......虽然她的确扮演的是个站在人类这边的诡怪，但霍凡你也用得太顺手了吧。
这让阿龙怎么想？不会怀疑华夏和诡怪勾结么？
容乐乐余光扫过，正好看到半趴在地上的阿龙悠悠转醒，被张庆一掌劈在肩膀上又给劈晕了。
张庆：“我负责看守好他，在你们找到真相前决不会让他捣乱。”
容乐乐看着张庆顶着一张老实脸，做这种事，心说：......好吧。
回到她暂停的录像上，容乐乐指着画面里鲍里斯的背后空白处：“你看。”
霍凡凝神看过去，很快看出来了：“影子，有点太大！”
这还真的不怪霍凡一开始没看出来，因为鲍里斯的影子只是比正常的比例稍微大了一小圈，就好像用黑笔在黑色实心的影子周围描了一圈，这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谁能看出不同？
霍凡自己受过军队的训练，也还是在容乐乐的提示下发现的。
虽说他靠自己的话也能发现，但不会像容乐乐这么快。
想到这里，他看容乐乐的眼神更不一样了。
其实他不知道，容乐乐能发现，是因为【万瞳】。
这影子虽然没有留下异常的诡力痕迹，但【万瞳】给她提供的视角里，她可是能看到，鲍里斯的背后多了一个黑影，就好像有个人趴在他背上！
不是影子变大，而是真实地他背上有人！
“是不是之前的厂长诡？”霍凡思索，“厂长诡也会诡影术。”
容乐乐摇头，不是，因为她知道，厂长诡已经彻底死透了。
而且，这个黑影是从整个副本的核心——会议室（熔炉）里出来的，容乐乐对它的身份有了猜测。
她问霍凡：“你以前是不是得罪过顾家？”
霍凡一愣，摇头。完全没有，他没见过顾家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容乐乐又问：“那你们家有人和顾家有仇？”
还是没有。霍凡开口：“顾家是三大天师世家之一，我们霍家的人不会去得罪的。”
霍家主要靠军功立世，战场上刀剑无眼，比其他贵族更忌讳死亡，因此也对能够沟通已故之人的天师这个特殊的群体有着额外的尊重。
容乐乐听了他的解释，明白了。接着霍凡听到了她的思索：
【不是霍家，难道是苏老前辈？可是它又怎么知道苏老前辈一定会替霍凡挡住这一枪呢？】
霍凡恍然，原来容乐乐问顾家和他的关系，是因为回忆视频里这个操控鲍里斯疯狂攻击他的鬼魅的身份，是顾家的。
顾家......顾家几年前最有希望成为家主独当一面的顾万年前辈失踪了。
难道黑影是顾万年！居然是顾万年！
“我不知道顾万年前辈和苏老前辈有什么过节，但他们生前的关系是很好的。”霍凡说。
两位前辈作为顾家和苏家的掌门人，经常带着族中子弟交流天师修习之术。
霍凡想到这里，瞳孔猛地一缩。
他记得在苏老前辈出事之前，曾去止步书店借过一本古籍，然后请了个假，说要去一个地方看看。
因为天师们的修行各有秘密，也经常因为修法而需要去一些特殊的地方，所以霍凡没有跟着，国家也不需要苏老前辈上报具体的目的地。
但是，如果就是这个工厂呢？
霍凡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当时苏老前辈主动要求来这个血焊工厂副本，说顾家前辈被困在里面，要来救他。
他心目中的苏老就是如此侠肝义胆的人，所以他很认同。
但现在回想，的确不对劲：
惊悚游戏是这两年才风靡全球的，苏老死于四年前，照理来说不应该对惊悚的副本这么熟悉。
除非在游戏降临前，他就知道顾前辈被困在这里。
这就和那次他独自请假出来有关了，难道那次他就遇到了顾前辈？
容乐乐肯定了霍凡的猜测：“是啊，我看过前任副厂长诡的回忆，苏白铭和顾万年曾一起来这里。
但回忆里只有顾万年自己进了熔炉，去探索这个工厂的秘密，后来就没再出来。”
“那段回忆里，他们两人闹掰了吗？”霍凡问。
容乐乐摇头：“完全没有。顾万年临死前还把自己的法器托付给了苏白铭。
因为进入熔炉的人很可能被彻底换了芯子，所以顾万年担心他就算从里面出来，也不再是他自己了，这才拜托苏白铭，如果法器识破那个‘他’不是他本人，就杀了他。”
霍凡沉默片刻。
现在能确定操控鲍里斯的不是在场的阿龙或者张庆，而是顾万年。
而且顾万年是冲着苏老去的。
只是，这个顾万年到底还是否是当年的他呢？
而且，为什么顾万年就知道，苏白铭一定会冲出来替霍凡挡那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