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沈鹏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不大,也就一个A4纸那么大的模样,但是盒子上的纹路精致,图案古朴,看见那图案之时,商陆心里顿时一惊。
他太过熟悉这个图案了。
这个图案不知道跟随他多少年。
这是属于万剑门的图腾,而这图腾,早就在漫长的时光之中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商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属于万剑门的图腾。
看见商陆的表情,沈鹏也忍不住咂舌。
这个盒子他们也曾打开过,毕竟从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来看,这盒子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的,不管是盒子上的图腾,还是里面的东西。
而如今看商陆的表情,沈鹏就知道,商陆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句老祖宗果然是料事如神了。
商陆颤抖着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一封手书,而经历了这么多年,手书都未曾褪色,显然,这手书不仅仅材质极好,也被人保管的很好。
他展开手书,熟悉的字迹顿时映在了眼前。
字迹娟秀却又不失洒脱大气,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磅礴来,这字迹正是他曾经的同门师妹,也是那个开启了一个时代,最后成为整个修真界唯一一个仙人的人。
沈玉衡。
商陆一目十行的扫下去,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原来她早就料到这个时候了。
手书上的文字是修真界的文字,而随着修真文明的湮灭,修真界的文字早就无人知晓,可以说,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商陆和慕容楚璃看得懂了。
看见商陆表情的变化,沈鹏就知道,他看懂了。
或许不单单是看懂了,还知道了什么其他的。
半晌之后,商陆把手书板板整整的叠了起来,好好的放回了盒子里。
“学长,老祖宗可有……”
沈鹏急不可耐的发问,他实在是很好奇,那封手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她说,她很满意。”
商陆的眼睛都忍不住有些湿润。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些的,可是预料到一个必然不那么辉煌的未来的时候,她会是何等的心情呢?
如今的沈家和往日早就不可比了。
沈鹏的眼圈顿时红了。
沈家在败落,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这个事实,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挽救。
或许沈家早就应该随着修真文明的湮灭而渐渐消亡,可是他却顽强的撑了过来,或有浮沉,可终究是挺了过来。
商陆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病床上的慕容楚璃。
手书上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寒暄客套一律没有,而是很反常的直奔主题。
商陆知道,他那个师妹其实并不是如此直接的人,至少在商陆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或许人总是会变的吧。
手书上写了慕容楚璃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甚至一一的列出了解决的办法,这份心思,商陆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她的气度胸襟,一直是他们比不得的。
当年便是她送来救命良药,才让慕容楚璃重获新生,而如今,她却又来救慕容楚璃了。
“破局之法,唯功德金银而已。”
慕容楚璃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因为问题就出在慕容楚璃是夺舍来的上。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其实是并不承认慕容楚璃的,而慕容楚璃想要让世界承认,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说功德,比如说金银玉石,反正不管是什么,终归都是要付出的。
“你们先回去吧,这次的事……多谢沈家了。”
商陆说的是沈家,而不是沈鲲或者沈鹏,亦或者那位早就不知所踪多少年的老祖宗。
那封手书何尝不是她留给沈家子孙的机遇呢?
沈鹏点了点头,带着沈鲲就走了。
商陆叹息着坐到慕容楚璃的床边,伸手把慕容楚璃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觉得神思复杂。
慕容楚璃的手很冰,那冰凉的过分的温度透过他俩肌肤相触的地方一直传达到商陆的每一条神经,商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温度都在渐渐被剥离。
他不由得想起许多从前的事。
曾经慕容楚璃也是被魔族所害,浑身血液都被冻结,非九转金莲不能救治,慕容楚璃就那么昏迷了许久,一直到沈玉衡送了九转金莲的种子来,她才重获新生。
商陆始终都记得,那个时候,一向都不肯提退婚的慕容家找他提了退婚。
和慕容家相比,他确实是高攀了,可是在慕容楚璃还是那个天才的时候,慕容家从来没有真正的提起退婚的事。
然而当这个天才注定陨落的时候,慕容家提起了退婚。
因为他还有无限的可能,而慕容楚璃,却注定没有了。
九转金莲何等稀奇?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沈家有,然而世人皆知,沈家神秘莫测,根本不会出手。
商陆恍恍惚惚的想着,自己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呢?
啊,对了,他那时候一定坚持要慕容楚璃亲自来说,也死活的不肯放弃慕容楚璃。
毕竟,慕容楚璃早就住到了他的心尖尖上,不是吗?
“你啊……果然是这辈子都不肯放过我了。”
商陆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那些纷繁的记忆都给甩出脑袋,他看着脸色苍白的慕容楚璃,说的话虽然看似有几分责怪,但是嘴角却始终带着几分笑意。
煎熬又怎么样呢?
他甘之如饴。
“可我偏偏就成了那孙猴子,逃不出你这如来佛的手掌心了啊。”
“如果可以,我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一直一直的都沉沦在你的笑容里。”
他伸手抚上慕容楚璃苍白的脸颊,眼里一片心疼的神色。
快点醒过来吧……
等你醒过来,我一定会倾尽全力达成你所有的愿望。
若这天道不许,大不了就将这天地都毁灭!
商陆的眼中渐渐泛起锋芒,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怀畏惧之人,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也未必能够把他的锐气磨去。
他只是习惯了收敛锋芒罢了,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锋芒,从来都是直逼所有人的。
没人能够在这锋芒之下仍旧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