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池被沈琦钰这直白的话逗笑了,但他也很欣慰,因为这意味着沈琦钰愿意在他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不再有所保留。
“真的,不用紧张。我们之前可能有些误会,但现在都清楚了,他对你,只有关心,没有恶意。”顾宴池再次强调道。
沈琦钰一听顾宴池这么说,心里猛地一紧,抬头望向他,只见顾宴池正用他那充满温情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笑容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珖珖也一起去吗?”顾宴池提议道,他想,邹涟应该会很高兴见到这个外甥。
于是,沈琦钰带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牵着沈珖的小手,跟着顾宴池出门了。
这次,小西没有同行,他们来到了一个雅致的茶室。
一进门,沈琦钰就看到了一位坐在茶桌旁的男人,她和顾宴池交换了一个眼神,从顾宴池的眼神中她读到了鼓励和支持。
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那位坐在主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转头望向他们,特别是看到沈琦钰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快步迎了上来:“你就是琦钰吧?”
沈琦钰心里有些疑惑,她似乎从这位邹先生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宴池,见他点头确认后,才轻声回答:“是的。”
这时,顾宴池也适时地插话道:“邹先生,我们还是里面谈吧?”
邹涟闻言,点了点头,热情地招呼道:“来,我们先进去坐。”
他走在前面引路,沈琦钰和顾宴池紧随其后。
每当沈琦钰感到一丝不安时,顾宴池总会适时地投来安抚的目光,让她心中稍感宽慰,最终鼓起勇气,与顾宴池一同在茶桌前坐下。
沈琦钰一坐下,就感觉到邹涟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又是欣喜又是紧张,这让她感到挺纳闷的,不禁开口问道:“你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邹涟就急忙解释道:“琦钰啊,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你可能对我们家的人没什么印象了,我是你妈妈的亲哥哥,也就是你的二舅舅。”
邹涟说到这里,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大舅舅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走了,我派人去通知你妈妈,这才知道,她也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邹涟的眼神里满是懊悔和自责,他看向沈琦钰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愧疚。
沈琦钰从邹涟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邹涟说:“你是说,你前段时间才知道我妈妈去世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呢?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沈琦钰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邹涟看着沈琦钰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深重了。
他解释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我派人去查,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决定派人去找你。”
邹涟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哀伤,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竟然会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妈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这么多年,你们就没听见过一点风吹草动吗?”沈琦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和不解。
邹涟闻言,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他摇头叹息。
“确实没有。如果我们早知道,怎么可能不参加你妈妈的葬礼?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沈家人欺负成这样而不闻不问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妈妈当年执意要嫁,我们虽然不赞成,但如果她过得不幸福,我们这些娘家人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可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得到任何消息啊。”
沈琦钰听着邹涟的解释,只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之前完全不知情?但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妈妈放在心上,就理应时刻关注她的状况,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去查?你现在用这个理由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怎么做呢?”
她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满,觉得邹涟的解释太过牵强。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对她妈妈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他们真的关心她妈妈,又怎么可能如此疏忽大意?
“邹先生,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求得我的原谅,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正如你所说,如果你们真的在乎我妈妈,就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更不会到现在才去调查。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你们才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沈琦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和无奈。
邹涟听到沈琦钰那直截了当的话语,心里不禁一痛。
是啊,他们这些年对她母亲的事情漠不关心,甚至连她母亲去世的消息都一无所知,现在再来跟她说这些,确实是让人感到心寒。
此刻的沈琦钰显得格外冷静,面对邹涟,她并没有流露出与亲人重逢的喜悦之情。
相反,她的内心异常平静,因为在她的心目中,这些人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亲人。
如果邹涟此番前来,是想要说服她回归邹家,那么她只能表示拒绝。
她知道自己无法对这样的“亲人”产生任何归属感或期待。
“琦钰,真的很抱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对不起已经太晚了,但我真的唯有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们这些家人。”
邹涟的声音里满是诚恳,但他也清楚,这些道歉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毕竟,过去的伤害已经铸成,而且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挽回。
他们让沈琦钰和她的母亲在沈家承受了太多的委屈,甚至连她母亲的葬礼都未能出席,这样的行为,换做任何人都难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