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自己媳妇穿着睡衣,在家里帮别的男人脱衣服,他心中的怒火冲上头,连句话来不及说,拿起门边放的棍,朝魏俊孜砸过去,边打边骂。
“你他么的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家来偷我媳妇,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女人赶紧拉:“老公,他说是你家亲戚,是李思伊男朋友,老公,你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男人凶神恶煞,根本不管女人说什么,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根本不认识,再说了他们才刚搬过来不到一周,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地址,这男人要么是个骗子,要么就是她老婆相好的。
那男人气疯了,也不管轻重,边打边骂:“狗屁,他么的赶紧滚出去,我从来不认识什么李思伊,也没有这样的亲戚。”
魏俊孜逃不及,身上连着挨了好几棍,他吓疯了提起扔在沙发上的包就往外跑,一个趔趄,顺腿又着了好几棍,要不是他赶紧顺着楼梯跑下楼,可能还要多挨几棍。
他气喘嘘嘘的跑到楼下,浑身上下都在滴水,冬天的天气,滴水成冰,呼啸的西北风吹到满身是水的魏俊孜身上,他冷的直哆嗦。但他来不及擦,也没有衣服换,当然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连忙钻进车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冷,魏俊孜手抖,折腾了好几次才打着火,连忙驱车离开。魏俊孜不得不承认,这是这一辈子受的最大的侮辱,他想起这个事,就恨的牙痒痒的。
魏俊孜回过神,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铁实验桌上砸了一个大坑,他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上,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李思伊,那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这个狠心的女人,害的他太惨了。
魏俊孜转身出了他现在的‘实验室’,坐在沙发上,屋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都没有,一点人气也没有,进进出出都是他一个人,以前魏俊孜看到王青芸在屋里这里扫扫,那里擦擦,走来晃去的,他就气的要命。
现在看着眼前这间空荡荡的屋子,他也觉得烦躁,气不打一处来,连个发火的人也找不着,本来以为和王青芸离婚以后,他的生活就会云开雾散,未来的日子一片光明,可现在他不仅甩掉了包袱,连公司也丢了,他为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也丢了,而且就这样拱手让人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他看着窗外白刺刺的太阳光,几颗掉光了叶子的树,在狂风的肆虐下东倒西歪,他心情低落到了冰点。
.......
医院里,沈秋雯在手术室外边急的团团转,她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依然紧紧的闭着,没有任何动静,她越想越着急,越等心越焦,她没有看到事故现场,也没有亲眼看到她受伤到底有多严重,只是听警察说了大概的情况。
她一眼奔两眼的望着紧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她低头坐在凳子上,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嘴里不住的念叨着:“青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只有这样自己的内心才能安静一些。
“哐”的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沈秋雯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大夫身边,神情紧张的问:“大夫,病人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沈秋雯内心几乎是煎熬的,她是多么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身边这个高大的穿着绿色手术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张开由于长时间没有喝水干裂的嘴唇说道:“手术还算顺利,头部的淤血已全部清除,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沈秋雯太激动了,她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大夫,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大夫身体僵在那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家属请不要激动。”
沈秋雯这才发现失态,连忙松开对方,大夫已经转身走了,护士推着做完手术的王表芸出来了。沈秋雯也顾不了那么多,和护士一起推着王青芸向病房走去。
后来大夫告诉沈秋雯,王青芸只做了头部淤血清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其它身体器官,心脏,肝,肺.....没有损伤,但小腿骨折的伤还没有处理,因为同时做两个手术非常危险,等危险期过了,要处理小腿的伤。小腿虽然不是粉碎性的骨折,但也有两处断裂,如果不及时处理,也会造成小腿的残疾。尤其是大夫最后说的一句话,给了沈秋雯沉重的打击,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头部积液有部分损伤,不能保证病人是不是会有选择性失忆的危险。
沈秋雯听大夫说完,吓的两腿发软,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她从小身体很好,长这么大进医院的次数用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而且都是一些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病症,抓点药回去吃,或者实在严重输一两瓶水,输完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沈秋雯记得,王青芸之前身体也不差,而且骑自行车,那可是她俩的强项,从上小学3年级就一起骑自行车上学,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沈秋雯已经换了摩托车了,王青芸还保持着骑自行车的习惯,不是她买不起电动车,或者是摩托车,而是在王青芸看来骑自行车,就能找到童年的感觉,她想沉浸在那些快乐的回忆中。沈秋雯知道,王青芸感性,感知力强,对于外界事物的观察也很细致,所以她也其它人对外界事物容易患得患失,或者说更容易多愁善感。
几十年的自行车老车手,骑自行车从来没有摔过跤,冷不丁一摔,就摔的这么严重,沈秋雯想,也许是王青芸情绪非常低落,没准是一边走一边哭 ,再加上几天没有吃饭,就撞了别人的车吧!
沈秋雯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王青芸头上包着纱布,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
她转眼看了一下,这个病房还不算太差,她为了让王青芸有一个很好的养病环境,特意花了高价找了最好的病房,环境清雅,白色轻薄的窗帘,有淡淡的阳光透过来,靠窗户的位置放置一个灰色的长沙发,墙上是一排的木质柜子,可以放很多杂物,和病床平行的地方是电视。床上的铺盖也不像普通病房一样,铺天盖地的白,而是淡淡的灰色,病床旁边放着一个大的床头柜,旁边是一个淡灰色的单人沙发。
沈秋雯的目光落在王青芸身上,她还那样静静的躺着,从病房出来以后,连姿势都没有换过,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头上包的白纱布沈秋雯看的触目惊心。
最令沈秋雯担心的是,王青芸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全剃光了,她生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沈秋雯记得王青芸特别珍视自己的头发,经常在家做头发护理,然而现在她变成小光了,当大夫告诉沈秋雯这个事情的时候 ,她还是有点被吓一了,然而在生命面前一切东西都要让路,没有办法的事,头发可以再长,但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一切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秋雯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杯子,用棉签蘸了点水,轻轻的涂在王青芸的嘴唇上,她虽然全身麻醉睡着了,但眉头紧锁,满脸的愁容,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有事,曾经经历过常人无法想像的内心的折磨和煎熬。
沈秋雯叹气,自言自说的说,哎,青青,她一路走来怎么这么不容易,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以来跟妈妈相依为命,现在她妈妈也走了。她最为珍视的小家,最令她满心的婚姻,一瞬间就这样消失的垮塌了,她怎能不悲伤。在沈秋雯看来,这对于王青芸来说,已经够苦的了,然而令沈秋雯没想到的是王青芸刚从婚姻失败的泥潭里爬出来,甚至还沉浸在离婚的痛苦煎熬和折磨中,就又遭受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上天似乎太不公平了,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不给她松一口气的时间。
护士走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嘱咐沈秋雯,病人大约在30分钟左右就会醒来,一定要注意不能让她随意的扒拉头上的伤口,或者是撕扯头上的沙布,要不很容易导致伤口撕裂,那样就更麻烦了。
沈秋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王青芸从手术室出来大约有20分钟了,她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她全神贯注的盯着王青芸,一有醒来的迹象就马上采取措施,尤其是这两只手。腿上的伤还没有处理,也会有钻心的疼,头上的就更不用说了,沈秋雯决定先不告诉王青芸她的头发被剃光了,她怕她接受不了。
王青芸眼皮动了动,沈秋雯叫:“青青,你醒了?”
过了一会儿王青芸缓缓的睁开眼睛,又闭上了,好像特别累,累的连睁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沈秋雯握着王青芸的手问:“青青,你感觉怎么样?”
王青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久,她又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似乎是在判断这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青芸醒来之后很安静,没有大夫说的那么大反应,甚至连身体都没怎么动,沈秋雯长长出了一口气了。
沈秋雯看着憔悴的王青芸轻声细语的说道:“青青,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疼不疼,想不想喝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王青芸的眼睛定在病床边沈秋雯的脸上。她张张口,气息微弱的问:“蚊子,你怎么来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沈秋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看来王青芸没有失忆,还能认识她,意识还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