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拿起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那辆出租车早已经开走了,这么远的路,她怎么回去尼?她一边下台阶一边想,等她气喘嘘嘘的走到马路上,左右看了看,一辆车也没有,她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只能在这儿等一会儿了,幸许还会有人来扫墓,这样就有回去的车可以载她一程。
她刚坐下,就看到了从墓园那边出来一个人,穿一身黑,她估计就是刚才那座新坟边上趴着哭的男人吧,或许可能也不是,都一早上了。她打算等男人上来,就问问他怎么回去,看能不能搭个便车什么的。
男人走的很慢,过了好久才缓缓的走了出来,也朝马路这边走了过来。那男人越走越近,王青芸心里戈登一下,这男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在那见过啊!
“你也是来扫墓的?”王青芸看到那男人上来,连忙问到,她想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曾经见过。
男人缓缓的抬起头,只答了一个:“嗯。”
王青芸猛的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张梦的男朋友任译吗?她心里有点紧张,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不过还好任译不认识她。
那男人走过来坐在离王青芸不远的石头旁边,低着头,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你什么人走了?”王青芸问。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王青芸:“我妈,今日头七,我这个儿子不孝,没能治好她老人家的病。”他说话间仍然有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王青芸被感动了,这么孝顺父母的人,怎么会可能是个骗子呢,而且看现在的穿着,也不像上次那么一身名牌。
“你妈妈得的什么病?”
“胃癌,这病呀估计都是被我气出来的。”男人也不抬头,用手抠着鞋带,嘴里喃喃的说。
王青芸没有继续问男人话,自言自语说着自己的事:“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一年前也去世了,都葬在这里,我离婚了,辞职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来向他们诉诉苦,生活都很难,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男人听到王青芸这么说缓缓的抬起头:“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我爸在我20岁的时候,外出打工死了,我妈得了癌症,我四处求医问药,最终她还是走了。”说到这里男人两只手插在头发里,痛苦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爸妈在天之灵在天上看着你呢!”王青芸说。
她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揭穿她骗张梦的事,她又四顾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她在看看自己的腿,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这人变起歹了,把她杀死在这荒山野岭的。
男人半天无话,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沉思。
这么大半天了一辆车也没有,王青芸到是有点着急了,可急又有什么办法,这么远的路,就是腿脚好的人,也未必走的到,更别说她一条腿还不能出力呢!
“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吗?”王青芸试探性的问。
“是啊!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如今他们都扔下我走了,欠了一屁股债,叫我可怎么办?”这男人近乎奔溃,俊俏的脸上爬满了愁容。
王青芸一听心里一惊,她记得张梦说任译,开着豪车,还有一家健身会所,是个妥妥的富二代,怎么会没有钱呢?怎么会欠一屁股债呢!她又悄悄的瞅了几眼眼前这个男人,她确定无疑,就是那个任译,因为这人脸上棱角分明,是那种长的帅,很有特色的一张脸,她绝对不会记错。
“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的?”王青芸又问。
男人不说话了,好像是怕别人知道他的心思一般,王青芸再也不好说话,只默默的坐着。
过了许久,男人才又抬起头:“你的腿?”
王青芸尴尬的笑笑:“车祸。”
“哎,活着都不容易。”男人又说。
“是啊,我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事了,男人出轨,逼我离婚,车祸,所有糟糕事情都落到了我头上,有时候都感觉活不下去了。”王青芸没有隐瞒自己的事,她想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善良,又孝顺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骗子呢。
男人摆摆手:“看来经历痛苦的不至我一个人,我以为天底下只有我自己最倒霉!”
此时王青芸手机响了,原来是沈秋雯发的微信,说已经开着车往这边来了,有20分钟就到了。王青芸简单的将遇到任译的事跟沈秋雯说了一下。
“哎,想开点吧!我现在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我以前是中学老师,昨天也辞了,现在什么也没有,孩子婆家人也不让我看,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在我闺蜜的家里住着呢!生活嘛,只要活着就要往前看,困难总会过去的,我闺蜜的车一会儿就到了,可以载你一程。”
男人抬起头,凄惨笑笑:“看来咱俩真是同病相怜呀,谢谢你!”
说话之间沈秋雯的车已经缓缓开了过来:“我闺蜜的车来了,咱们走吧!”王青芸说。
男人也站了起来。
沈秋雯开着车去前面掉头了,不一会儿又开了过来。
王青芸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男人跟着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
沈秋雯最恨骗女人的男人了,那男的一上车,她就恨的牙痒痒的,她在思索着如何揭穿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虽然张梦对王青芸不怎么友好,跟着她妈对付王青芸,但站在女同胞的角度,既然让她碰上了,她就要出了这口恶气。
“先生,您贵姓。”沈秋雯问。
“我姓任。”男人随意的回答道。
沈秋雯瞅了一眼王青芸,用眼睛会意,确定无疑了。
“你在那里下车?”沈秋雯又问。
“哦,我那里都行,你看到附近的地铁站把我放下就行,谢谢你们载我。”男人说。
沈秋雯脑子转动着,也就是说他的行程现在掌握在她的手里,她又瞅了一眼王青芸,表示 自己随时可能要出手,大不了送他去警察局,也算替女同胞们除害了,反正他又跑不了。
“任先生,之前见过我嘛?”沈秋雯问。
男人一惊,本能的欠起身,看了一眼沈秋雯:“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男人不解的问。
沈秋雯干笑两声:“是嘛,可我见过你呀!”
“你见过我?在那里?”男人更惊讶了,眼睛直盯着沈秋雯。
“火锅店”沈秋雯直接了当的回答。
男人摸着脑袋使劲的想着,王青芸想开口说话,被沈秋雯制止了。
男人摇摇头:“没在意,也许见过吧!我不知道了。”
“是嘛!张梦,你认识吧!”沈秋雯直逼主题。
男人一阵紧张:“你是张梦什么人?”
“那你不用管那么多了,你骗张梦,害的她离婚,还威胁要发那种视频到网上,你这种人做事可够缺德的。”沈秋雯已经气的不行了,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那些不堪的往事又浮现在任译脑海里,他本来是给秦守开车的司机,他妈妈得了癌症,极需要钱治病,他没有办法只好向秦守借钱,他舔着脸借了几次,秦守都没有明确的答复,最后一次他跪下求秦守,谁知道秦守提了一个令他非常惊讶的事情。
把他老婆搞到手,然后拍视频,就给他100万。当时他妈妈危在旦夕,他心一横就干了这件让他不耻的事,他曾经可是一名军人,他如今想起这些事,还的肠子都悔青了。最可恨的是秦守说话不算数,说好的100万,前前后后只给了10万块钱,就把他打发了,他妈妈的病也耽搁了。对于这些事他左思右想,翻来覆去,他总觉得良心不安,再说了他对张梦还真的有点动心,他觉得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时间确实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妈妈死了之后,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本来找张梦把这些事说清楚,那怕是坐牢也好,他最起码良心能安。
“没有,不是我干的,是秦守支使我那么做的,我主要是为了给我妈治病,可我妈最终还是走了。”男人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愿意当着张梦的面,把这事情说清楚吗?”沈秋雯问。
“我愿意。”任译点点头。
马上快到市区了,王青芸给张梦打了好几个电话,张梦也不接,没有办法只好发了微信,没想到提到任译,对方马上打过来了,说马上就出来。
王青芸一行三人到了咖啡馆,找了个避静的位置坐了,随便点了点喝的,等着张梦。
不到5分钟的时间,张梦已经进了咖啡馆,她四下打量着。
王青芸站起来朝张梦摆手:“张梦,我们在这里。”
张梦很激动,冲过来,扑到任译身边,一只手撕扯住对方的衣领:“姓任的,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
“张梦,你听任译好好说,事情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秋雯急忙说。
任译低着头,端起滚烫的咖啡,一饮而尽,可能是烫到嘴了,他的眉毛抽动了几下,开口说道:“我是秦守的司机,兼保镖,前一段时间我妈体检的时候,查出胃癌,我到处找人借钱,可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谁愿意借给我啊!我就去求了秦守,前几次他不同意。最后一次,我去了他办公室,给他下跪,因为我妈病的实在太严重了,我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