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模样的？”
“看去好像十二三岁的模样。”
“十二三岁吗？”
李靖轻声自语了一句。
……年龄不对……
“那模样呢？”
“模样……模样……我明明看到过她，可是她的样子，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王小明双眼迷茫地喃喃自语，脸上隐隐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李靖皱了皱眉，然后看了苏妲己一眼。
苏妲己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李靖就没有再问那王小明什么了。
对于王小明的审讯，到此结束。
这次在太阳神之怒这个游戏中发生的事情，至此基本可以说是真相大白。
虽然当事人，太阳邪教名义上的我教主王小明，自己对于整个事件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通过他地口供，以及对其他太阳教邪徒的审问，楚啸风等人还是能将整个事件的过程拼凑还原出来。
这次事件应该是由主神公司一手策划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整个星际联邦的太阳邪教的信徒，几乎全部涌进了太阳神之怒这个游戏，但联邦政府和X公司却毫不知情。
因为只有主神公司，拥有随意入侵其他公司游戏空间的技术和能力。
也正是他们将整个联邦的太阳教信徒都送进了太阳神之怒这个游戏中。
否则，如果是正常通过X公司的游戏站进入游戏的话，如此大规模的太阳邪教信徒的集结，早就已经引起联邦政府的警觉了。
而最开始的那些潜伏人员之所以会暴露身份，按照活下来的太阳邪教高层人员的供述，也是主神公司出卖给他们的。
至于主神公司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这么说吧，在星际联邦政府刚刚成立之时，主神公司背后的那个司徒家族，几乎就是联邦政府的代名词。
就算到了如今，联邦政府近一半的重要部门，依然牢牢掌控在司徒家族的手中，这其中也包括很多情报部门。
就像那个专门对付太阳邪教的特殊情报部门，它的很多任负责人，都是出身自司徒家族，司徒家族对于潜伏在太阳邪教中的我情报人员的信息，自然再清楚不过。
所以出卖那些情报人员的，其实就是派他们去潜伏的人。
甚至有可能太阳教教主的身份，都早已经被司徒家族掌握，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告诉联邦政府而已。
毕竟像李靖所说的，太阳邪教其实是一枚很好利用的棋子。
而不管是当初出现在D7616航班上那些劫机的太阳邪教教徒手中的异化药剂，还是这次主神公司直接找上了王小明，都隐隐证明了这一点。
而后面派去支援的那几支小队，他们的行动同样瞒不过司徒家族。
司徒家族在联邦军队中的势力同样极大，所以这些支援小队自然也全军覆没了。
至于主神公司策划这样一个阴谋的原因，或许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测试他们那种能够转移超凡力量的新技术。
但同时也应该不仅于此。
以司徒家族的行事作风，策划了这样一个大行动，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测试一项新技术。
如果他们在游戏中的行动成功了，那么等王小明带着他地超凡力量以及那几十万信徒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司徒家族肯定还会有许多后续的计划和行动。
只不过那些计划，随着王小明身上的超凡力量的消散，最终都不得不取消而已。
如果只是为了测试新技术，他们没必要动员整个太阳邪教。
只要随便找个普通人，同他们自己旗游戏中的超凡生灵做实验不就行了。
这就是楚啸风和关凌月等人，对这次太阳教事件的最终判断。
当然，在整个事件中，始终有一个神秘的身影，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就是王小明口中的那个小女孩。
按照王小明和其他太阳邪教教徒的供述，不管是入侵X公司的游戏主控光脑，修改监控记录，还是最后将太阳神的超凡力量，转移到王小明身上，都是那个小女孩的手笔。
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主神公司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最后唯一没能确定的疑点。
只是那个小姑娘虽然重要，但对于整个事件的本身性质，却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至少楚啸风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把关于对王小明和其他太阳邪教教徒的审讯结果，整理之后统一上报给了联邦政府。
“其实这只是走个流程，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光凭这些人的指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是不可能动摇司徒家族在联邦的根基的，更何况最主要的证人，还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最重要的是，这次事件并没有波及到现实世界，所以最终肯定是不了了之。”
离开的时候，楚啸风如此苦涩地对李靖解释道。
“所以，那些死掉了的人，白死了。”
李靖只是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那些被出卖的潜伏人员，以及后来进去支援的军人，都成了无辜牺牲的棋子。
当然，这是这个世界的事情，李靖并不怎么在意。
至于那个太阳邪教的教主王小明，以后面临的应该是终生监禁的命运。
虽然事实上，除了最后这次发生在折叠空间中的这次事情之外，这个胆小怯懦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参与过太阳邪教的事务。
但他总归是太阳邪教名义上的教主，而且对于联邦政府来说，能够抓住这个苦寻多年的邪教教主，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也是现任政府的重大政绩，所以不管这个邪教教主事实上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他必然都会被监禁。
不过，对于一个常年宅家的游戏男来说，或许只是换一个地方打游戏罢了。
而且也监禁不了太久的时间，因为他的生命最多只剩下了十几年。
而当楚啸风离开的时候，李靖拜托了楚啸风一件事情。
“到时候搜那个王小明的家的话，如果发现和他那个祖先有关的东西，嗯，就是那个创立了太阳邪教的疯子，能不能送来给我看看。”
楚啸风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至于李靖对千年之前的那个疯子有兴趣，是因为自听了王小明讲述的关于他祖先得事情之后，李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却又把握不住到底哪里不对劲，所以他才会让楚啸风帮他搜集跟那个疯子有关的事物。
不过，这也不是重要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还是那个他只听见过声音，却没有见到人的神秘小姑娘。
……
“其实楚啸风他们都错了。”
“因为这次事情，真正在幕后主导的人，并不是那个主神公司，也不是什么司徒家族，而应该是那个小姑娘。”
在自家别墅的露台上，李靖很肯定地对苏妲己如此说道。
因为他听到过那个小姑娘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之间的对话。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那个中年男子自然应该就是主神公司的总裁，司徒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司徒瑞合了。
而李靖听到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已经足够他推断出很多事情。
比如那两个人在这次事情中的地位，谁才是这次太阳教事件的主导者。
“你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那个小姑娘？”
苏妲己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李靖问道。
“因为这个小姑娘不但能悄无声息地黑进X公司的游戏主控光脑，而且还能让一个普通人直接拥有超凡力量，如果能够找到这个小姑娘的话，我像想她对我们拯救封神世界这件事情，会有很大的帮助。”
李靖如此说道。
“真得只是因为这样？还是说你对那个小姑娘的身份，有更多的想法？”
苏妲己笑吟吟地又问了一句。
李靖沉默了一下，接着坦然点了下头。
“有想过，你不觉得那个小姑娘很不可思议吗？她拥有的能力早已经超越了所谓天才的范畴，正常的环境是诞生不了这种人物的。”
“所以那个小姑娘，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
“而且出现地也太莫名其妙，如果联邦有天才到这种程度的少女，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不可能无迹可寻，可是我们已经在光网上搜索过了，近几年整个星际联邦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等级的天才人物。”
“这个小姑娘，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李靖看了苏妲己一眼道：
“就像我们。”
“所以我难免会有点想法。”
“只不过……年纪不对，而且我不觉得姜子牙有能力把我女儿教成这模样。”
最终，李靖如此断然摇了摇头。
苏妲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想让我对那个太阳教的教主使用搜魂之术。”
在审讯王小明的时候，当王小明说自己想不起那个小姑娘的容貌时，李靖曾经看了苏妲己一眼。
有时候一个人会想不起某些事情，但关于那些事情的记忆，依然留存在他灵魂的深处，所以自己本人想不起来，但是搜魂却却看见那些记忆。
当时李靖看了苏妲己一眼。
苏妲己马上明白了李靖的意思，也给了李靖一个眼色。
但李靖不知道苏妲己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有些不解地看着苏妲己。
“其实，那个王小明的记忆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虽然我灵力全失，但眼光总归还在，而且关于迷魂这方面的道法，本来就是我擅长的事情。”
“道法？”
李靖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光芒。
苏妲己凝视着他，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
“是的，道法。”
“修改那王小明记忆的，并不是现实世界的科技手段，而是一种迷魂道法，所以他才记不起那个小姑娘的容貌了。”
“是我们世界的道法？”
李靖很慎重地确认了一遍。
“是的，那种迷魂之术的玄妙之处不是我能领会的，但我很肯定，那就是我们世界的道法。”
……
近期人类联邦最大的事件，自然是太阳邪教的覆灭。
这一次，太阳邪教应该是被真正地被联邦政府给根绝了。
因为不但几乎所有的教徒都全部落网，而且就连那个身份无比神秘的教主，也被联邦政府抓住了。
一时间，无数的民众都欢呼雀跃，那些历年来因为太阳邪教发动的恐怖袭击而痛失亲人，又或者家中有人被邪教蛊惑，好好一个人变得偏执躁狂，这些深受邪教之苦的联邦公民，纷纷向联邦政府请愿，要求将那个太阳邪教的教主判处死刑。
人类联邦已经废除死刑很多年了，如今到底要不要为了某一个人破例，让整个联邦发生了一场大争论。
只是真正那个抓住太阳邪教教主的人，对于如今联邦社会的这场风雨波澜，没有过任何关注。
李靖最近在看一本书。
在来到现实世界之后，李靖看得最多的书是封神演义。
不过这几天李靖在看的，并不是封神演义，而是一个疯子写的日记。
这本日记是楚啸风让人送过来的，而日记的主人，就是那位在一千年之前，创立了太阳邪教的妄想症患者。
这是楚啸风带人搜查了王小明的公寓之后，得到的唯一一件跟那个王小明的祖先有关的东西，楚啸风记得李靖等他交待过的事情，所以特地派人将这本日记送了过来。
这本日记是纸质的，不过用的是当时最先进爅硒材质制成的纸张，所以在一千年之后，看去依然崭新如故。
这本日记很厚，李靖刚拿到这本日记的时候，先翻了一下，最早的一篇日记，是那个一千年前的疯子，在他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写的。
之所以那个名字叫王满的一千年前的少年，会开始写日记，是因为在十五岁的生日那天，在他脑中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
只不过那少年不认为那是幻觉，而是坚信他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而最后一篇日记，则是写在他临死前的几分钟。
那一年，王满三十五岁。
而最后一篇日记，只有一句话：
若无人信我，世界终将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