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没想到时溪竟然如此敏锐,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她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感叹:果然是县主,如此敏锐,也不是什么人能做到的。
她对时溪的人品十分认可,但之前因为顾虑到秦柔的感受,并不想让人知道秦柔不是她女儿的事情。
然而,最近秦柔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
再加上时溪和夏知晴关系匪浅,说不定她能了解一些关于这件事的内情。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燕王妃决定向时溪坦白一切。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不瞒你说,秦柔并非我的亲生女儿。”
听到这句话,时溪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也没有想到吧!”
燕王妃嘴角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当年,我生下女儿后不久,曾在一座寺庙里遭遇刺杀。”
“当时,寺庙中也还有一群人,他们当中有一位夫人,刚生了个女儿,她那女儿与我的女儿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出生。”
燕王妃的眼神深邃,仿佛回到了那段遥远的时光。
“那时,我们双方的奶娘,各自抱着孩子出去透气晒晒太阳,她们遇见了,就一起聊了会儿天。”
“许是她们把孩子换来抱,所以两位奶娘被刺杀后,我的下人看到自家奶娘怀中的孩子时,误以为那就是我的女儿,就急急忙忙抱了回来。”
“但当下人将孩子抱回来时,我才惊恐发现,那个被抱回来的孩子,并不是我的女儿。”
说到这里,燕王妃微微有些哽咽。
稳了稳心神,又继续道。
“那时,两个孩子还很小,都是皱巴巴的,脸也是红呼呼的,几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下人也没有意识道她抱错了孩子。”
“尽管孩子们的容貌难以辨认,但我清晰地记得,她身上有一个独特的胎记。”
说到这里,燕王妃的目光渐渐变得专注而深沉,仿佛沉浸在了那段深刻的记忆之中。
“当时,我就发现抱回来的孩子不是我女儿,于是,我立刻让下人返回去把孩子还回来,可当下人返回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了孩子的踪影。”
“许是因为刺杀,那位夫人也把自己的孩子急急忙忙抱走。”
“当时,我不仅要防着刺杀,还要找女儿。”
“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日的事情,寺庙里伤亡惨重,为数不多知道那位夫人身份的人,皆以死亡。”
“于是,自那日起,我就一直到处找寻我的孩子。”
说着这里,燕王妃眼圈不禁红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听到这里,时溪感觉很是不真实,就好像在听故事一般,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太匪夷所思了!
太不可思议了!
回过神来了后,又格外心疼燕王妃。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每每想起来,就好像是被针扎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时溪眼里满是同情。
“所以,那个胎记,就是锁骨上的月牙?”
等燕王妃情绪稳定了后,时溪这才试探性开口问。
燕王妃轻轻点了点头。
“那月牙胎记,与你大嫂锁骨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一样的形状,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尺寸......”
燕王妃是苦笑着说了出来。
时溪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燕王妃。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此刻,她也终于恍然大悟,为何燕王妃今日的行为如此怪异。
实际上,应该从除夕那日夏知晴落水开始,她就有些不对劲儿。
起初并未感到异样,但现在细细回味,才发现燕王妃的举止一直有些古怪,似乎有迹可寻。
所以,在除夕夜那日,她或许早已认出,夏知晴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时溪惊愕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
她的嫂嫂,那个温柔善良的夏知晴,竟然就是燕王妃苦苦寻觅的亲生骨肉!
若真是这样,那么秦柔岂不就是夏夫人的亲生女儿?
想到此处,时溪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难怪夏夫人品行恶劣,她的女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夏夫人的两个女儿狼狈为奸,共同诬陷夏知晴,甚至险些将她置于死地。
时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充满愤怒。
她的嫂嫂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让夏家把人欺负成这番模样。
一家子,齐齐整整,把她嫂子害得这般惨。
不过,想到燕王妃的说法,时溪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都能抱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若不是燕王妃能把人认出来,或许,两人的身份永远就不会有人知道。
等等,若是这样的话,那夏夫人是不是也知道夏知晴的真实身份?
所以才会对她如此苛刻?
想到这里,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
虽然夏夫人不是个好人,但她对自己的大女儿和儿子都非常好,唯独对夏知晴这个嫂子不好。
所以,她难不成从一开始,就知道夏知晴并非她真正的女儿?
这般想着,时溪便开口问道。
“您当年对那一位夫人的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燕王妃摇摇头。
“若是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囡囡。”
“我找了她二十多年!”
“当年为了能够近距离找她,我家王爷还向先皇请求去兴善寺隔壁的江都城。”
燕王妃眼中满是痛苦之色,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女儿,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县主,你嫂子是你远房亲戚养大的女儿,想来他们是知道内情,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此事?”
燕王妃忽然激动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既然已经不再打算隐瞒,那么这件事情就应该好好了解一番。
时溪沉默了许久,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但她不确定夏夫人是否也知道其中的内幕。
经过一番思索后,她缓缓开口道。
“燕王妃,此事我并不知晓。”
“不如这样,我问问我嫂子,她是当事人,或许她知道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