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装潢得有几分优雅别致的小客栈,一间一尘不染有几分幽静的房间,楚皓天将羽冷抱着走进房间,将他平躺在床上,叫了店小二取来了一盆热水,撕开羽冷左肋中箭处的衣襟,他双眼触及到那白皙的肌肤,隐约而现的女人兜肚丝衣。
他傻眼了,此时,羽冷嘴里呢喃细语,口齿不清地呓语道:“几番天涯几重聚,万水千山涉过,紫苑素手折柳韵,一场天涯无算,香闺静,斜月魂。魇梦惊魂突还,伸手衾冷榻空,空悲忆,旧时儿女情话,指犹留香,阴影重魅。”
楚皓天顿时惶恐万分,不知是高兴地有点手舞足蹈,还是难过得有点束手无策,他迟疑了许久,方才,缓缓扶起自称“羽冷”的冷羽,一只手扶起她的肩头,一只手运起内劲,拍在冷羽的香肩上,那只犀利的箭应声飞出。
他立即用热水轻轻为冷羽擦拭伤口,取出金创药,撒在她那白皙肌肤上的箭伤口上。冷羽已经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环顾了一眼房间,柔声道:“这是哪里?”
楚皓天心一阵抽搐,却是责备道:“冷羽,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冷羽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憨厚地笑脸,“大哥,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冷羽?”
楚皓天来站着的身子,蹲下身子,伏在床沿边,手紧紧握着冷羽的玉手,一双眼睛是那么的关切之情,“冷羽,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冷羽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左肋上包扎好的伤口,心微微颤动,料想是隐瞒也是枉然。苦笑了一下,眼角却是渗出了眼珠,“皓天,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到处去找我,我离开江南客栈,来一直跟在暗处,我看你每天没头没脑地找着。心里又是那么着急,我于心不忍,于是。便又一次女扮男装。”
“你知道我此番南下江南,便是追查倾城山庄的事,所以,你便找理由劝我去倾城山庄,参加那剑冢大会。是吗?”楚皓天心里一阵感动,此时。除了莫名的感动。便没有过多的语言了。
冷羽默然了,许久,她才缓缓道:“皓天,别傻了,就让我安静地离开吧!”
“不,绝不可能。古前辈告诉了我。去峨眉静莲庵,找到静莲圣姑,说她医术高超,我们即日启程。去那川蜀之地,去请静莲圣姑为你驱毒。”楚皓天坚决地说。
冷羽立即反对,“皓天,别浪费时间了,我体内这种瘴毒毒素,自由便在体内,根逼不出来的。”
楚皓天好奇地问道:“冷羽,你的瘴毒,到底是什么染上的?”
冷羽一声长叹,思绪却是回忆起一段心酸之事,“二十二年前,我爹冷赞是一名镖头,镖局名叫‘盛世镖局’,走镖大江南北,从未出事,因为我爹号称‘赛关羽’,一把青龙刀,名震江湖。所有黑道贼寇都畏惧我爹。”
冷羽眼眸里晶莹的泪珠闪烁,楚皓天低吟着,缓缓掏出一方丝帕,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娘却是一位悍匪首领的女儿,出落有致,花枝招展,她与悍匪首领盘踞在川蜀之地九寨巨鲸寨,来应当是三沟十寨的。后来,我爹押镖经过三沟十寨,巨鲸寨的悍匪首领见财起意,便命武艺高强的羽瑛前来打劫,羽瑛便是我娘。”冷羽眼角已经是断了线的泪珠,楚皓天依旧是微微为她拭去泪珠。
“所以,你名字便是由‘赛关羽’冷赞和羽瑛的姓氏组成。”楚皓天插入了一句。
“嗯,羽瑛率领巨鲸寨一行三四十人,截下我爹冷赞的镖队。我爹的一把青龙刀,手起刀落,斩匪徒如同切西瓜般,我娘羽瑛见了,奋勇而起,一对短刀,与我爹交起了手来。兴许,两人皆是年轻气盛,酣战之下,却是暗暗被对方折服。由敌对双方,渐渐惺惺相惜,我爹故意让我娘擒下,丢了镖,被押回巨鲸寨。”
楚皓天不禁被这段故事有所触动,“虽然你爹被擒,但是有你娘的照应,一定会没事。”
“来,两人心生爱意,互相倾慕,是一件好事,当晚,我娘便到关押我爹的屋子里,屏退所有看守我爹的人。把她恪守二十余年的贞操给了我爹,可是,当他们完美结合之后,巨鲸寨却是火光滔天。”冷羽有几分哽咽了。
楚皓天微皱眉头,“巨鲸寨的悍匪首领一定率众而来捉拿你爹和你娘。”
“其实,不止那位悍匪首领,还有其余三沟九寨的人,纷纷前来。在三沟十寨有这样一个不成的规矩:鸡犬升天。”冷羽缓缓地说着。
“鸡犬升天?何解?”楚皓天沉思片刻,未能得解,只好问道。
冷羽嗟叹一声,“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三沟十寨里面的鸡犬升天,便是只要有一寨捕获猎物,其余三沟九寨,都有份来分赃。所以,其余三沟九寨就来分赃了。”
楚皓天对于这种说法却是闻所未闻,“那他们便来分巨鲸寨抢来的镖物。”
“是,可是,当他们看见我爹和我娘同居一室,便说巨鲸寨捡了便宜,得到一个好夫婿,便不能再分镖物。巨鲸寨的悍匪首领闻言大怒,便召集众人来到关押我爹的房间,一脚踹开门,将我爹拽了出来。我娘慌忙追赶出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我爹被他悍匪首领,手起刀落,一刀砍了脑袋……”
冷羽眼泪簌簌地滑落,“皓天,扶我坐起来。”楚皓天便扶起了她,她的头微微靠在楚皓天的肩头。
楚皓天缓缓抬起手,将她依偎在怀中,冷羽没有拒绝,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娘当场昏厥过去,巨鲸寨悍匪首领因为斩杀了我爹,便有了与其余三沟九寨讨价还价的理由。可是,那三沟九寨又岂会对到手的钱物拿出来再分回巨鲸寨。一语不合,便大打出手,巨鲸寨悍匪首领被三沟九寨的人合伙斩杀,将巨鲸寨的所有财物瓜分,最后,竟然将我娘仍进了毒瘴林。”
冷羽已经泣不成声,楚皓天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冷羽,事已至此,别太难过了!”
冷羽抽泣一阵,继续说道:“这毒瘴林根没法走出来,所以,我娘便在这毒瘴林中生存了下来,有身孕的她,靠吃着野草树皮活了下来。待到将我分娩出来,她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毒气攻心,便与世长辞了。幸而,我得到峨眉静莲庵的静莲圣姑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
楚皓天惊讶不已,“你是说,你已经见过静莲圣姑?”
冷羽点点头,“我自幼便在静莲庵,之后,静莲圣姑才将我寄居在风雪剑阁学习剑法,她想剑法就是一门对身心有极其好的调养武艺,原以为能够通过修炼剑法,驱出我体内之毒。可是,这种瘴毒根没法根治,后来,你来到风雪剑阁,我们便相识相知。”
“难道静莲圣姑也没有办法将你体内的瘴毒解除么?”楚皓天来的希冀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冷羽叹了一口气,“皓天,能够在我有生之年,遇见你,这就足够了,你也不必难过,无论是沈婉月还是潇湘,甚至是你的茹艳姐,对你都是情深意重,不可辜负了她们。”
“不,冷羽,天下之大,我相信一定有名医能医治你的,我绝不放弃,我只要你一个!”楚皓天眼睛有几分湿润,心一阵阵刺痛。
冷羽的心也在刺痛,她却是挣扎起来,有几分苍白的薄唇紧紧地贴在楚皓天的嘴唇上,香舌扎进他的嘴里,纤手紧紧搂着楚皓天,香舌搅进他的嘴里。
楚皓天亦是久旱逢甘霖,舌头与她的香舌绞缠在一起,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两人竟是一番火热的亲吻。
树木之所以繁茂青葱,那是有阳光雨露的滋润,鱼儿之所以欢愉游弋,那是因为有清水的滋养,天地之间,万物相互滋养,得以纷繁复杂。
此番亲吻却是不愠不火,温柔之情洋溢在两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那种款款深情,倾慕之意,羡煞旁人。
良久,两人缓缓松开嘴唇,冷羽微微垂首,粉脸娇红,红晕燃烧至耳根。
楚皓天依旧将她依偎在怀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冷羽抬起朦胧的眼睛,柔情绵绵,咬咬嘴唇,“皓天,答应我,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当然,我希望这最后的时光,能够与你相伴,那样,纵使去了……”
楚皓天的手捂住她的嘴唇,“不,羽,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遍访天下名医,一定能够找到解除你体内瘴毒的方法。”
“皓天,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静莲圣姑、静树大师都是医术冠绝天下,这瘴毒是根没法根治的。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担待,不要再因为我浪费时间了。”冷羽执意地说道。
楚皓天坚持自己的意见,“羽,你千万别放弃,不管怎样,我绝不放弃的。”
冷羽不再言语,纤手紧紧地搂着他,他的手亦是紧紧揽着她,两人紧紧依偎着,为了未知的未来,陷入一种无法言表的困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