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魔楚顶天、西佛枯木大师、南杀古剑魂、北怪骆云聪四人都皱眉瞅着楚皓天,北怪骆云聪率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楚皓天虽与塞外奇侠凌卓锋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当知道凌卓锋身陷险境,义不容辞地便想着去救他出危难,但是怎么做,这倒是尚未有一个令人满意的计策。所以,他沉默不语。
南杀古剑魂沉思道:“据江湖上传言,塞外奇侠凌卓锋乃是在去江南的路上遭遇了不测,所以,要想打探凌卓锋的下落,肯定得南下江南。”
沈婉月紧蹙眉宇,沉吟道:“要是询问江湖上的事,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众人惊愕地望着沈婉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通灵居的百通先生,这位堪称新一代的江湖,恐怕江湖上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沈婉月上次与柳茹艳、金世义等人去过通灵居,见过百通先生,所以,此刻,他竟是想了起来。
楚皓天抚掌道:“对,我怎么没想起来呢,看来昏头转向了,这位百通先生,的确是博古通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江湖。”
东魔、南杀、西佛、北怪面面相觑,竟是不曾听闻过这么一号人物,东魔楚顶天低吟问道:“通灵居百通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四人在二十年前竟是不曾听闻过这号人物,而且,这二十年中,我也不曾听到过这位世外高人。”
楚皓天对于通灵居百通先生,也只是当年在杀手盟的时候,遇到一些棘手的江湖人物。便去过通灵居找过百通先生,至于百通先生是何人,他也不得而知,只好摇了摇头,道:“百通先生是何许人也?这点我倒也不得而知,只是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确对于江湖上的事迹,知之甚多。”
“通灵居百通先生?”西佛枯木大师捋了捋胡须,咀嚼着,竟也陷入了沉思。“贫僧云游天下,也未曾听闻过这号人物。”
“据说百通先生在编写武林志,将近二十余年,江湖上盛名的高手写成传记,记叙了这些武林高手的生平事迹。”沈婉月继续补充道。
“二十余年的江湖高手事迹?这么说。这个人想必是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了。”北怪骆云聪思索着。
其余个人皆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楚皓天想了一会。乃说:“既然如此。我得立即启程,南下江南,尽快救出凌前辈为上。”
“我跟你一块去。”沈婉月急忙说道。
楚皓天顿首,“好,婉月与我一道。刚好几位前辈到了奇门轩,皓天想请几位前辈暂时留在奇门轩。相助我爹,我担心聂谷去而复返。有你们几位相助,我也就放心了。”
南杀古剑魂抖了抖手中的嵩阳沉铁剑,嘿嘿咧嘴一笑:“现在你也用不着这把剑了。不如完璧归赵,让老夫再玩一阵子。”
北怪骆云聪瞪了南杀古剑魂一眼,“瞧瞧,这古兄,心里早巴不得拿回嵩阳沉铁剑了,真是人心叵测呐,哪有从晚辈手里拿东西的。”
楚皓天倒是憨厚一笑,“既然这柄剑属于古前辈,前辈既然喜欢,拿回去便是。”
南杀古剑魂哈哈一笑,倒也不理会北怪骆云聪的的奚落,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嵩阳沉铁剑,“啧啧……这柄剑,还真是老夫的心肝宝贝。”
北怪骆云聪指了指南杀古剑魂,“看看,这出息,真是恶心。”
南杀柳眉倒竖,不服气地说:“哎,老北怪,是不是多年不教训你了,身上皮痒了不是?来来……老夫与你过几招,敢是不敢?”
北怪骆云聪手中的拐杖一抖,金鸡独立,毫不退让地说:“来就来,怕你不成。”
楚皓天往二人中间一挡,“两位前辈,您们就好好歇息一下吧,不要再折腾了,我走了之后,奇门轩还得仰仗您们多多相助我爹呢。”
北怪骆云聪嘿嘿一笑,“还是皓天识大体,老夫今天就看在皓天的面子,不与你计较了。”
楚皓天看着这二人一番斗嘴,倒也是心情舒畅。
夕阳余晖,洛阳城外的陵墓区,在一方写着“萱香之墓”的旁边又添了新坟,墓碑上俨然写着“段嫣冰之墓”,周围的树林里,几只乌鸦“呱呱……”地哀嚎,更是增添了这陵墓的凄凉。
楚皓天、沈婉月二人站立在这两座新坟前,一脸肃穆,楚皓天心如刀割,沉默了许久,乃道:“萱香、嫣冰,能够在茫茫人海中与你二人相遇,乃是我楚皓天前室修来的福缘,竟是没想到,你二人皆是为救助楚某而香消玉殒。”
沈婉月凝思蹙眉,双眼望着段嫣冰的坟墓,心中异常愧疚,眼中噙着泪,哽咽地说:“嫣冰,都怪我太冲动,我想此时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也是于事无补。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皓天平安,我也就欣慰了。”
楚皓天心一阵刺痛,他也没想到在那一刻,段嫣冰会出现,也没想到沈婉月那一招洛音天籁是如此犀利,可是一切都迟了。
楚皓天沉吟道:“婉月,若是嫣冰泉下有知,定然能够原谅你的,你也不必太自责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沈婉月转过身,眼前是一片晚霞,日薄西山,染红了天边的云层,而余晖更是给天边的红云镶上了一层层金边。
陵墓区很沉寂,就好像那些灵魂沉睡在了地下,而陵墓区也只有楚皓天和沈婉月两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荒草中,依稀飘来一阵尸体发臭的味道,想必是三沟九寨那些孤魂野鬼,暴尸荒野。
江湖上,究竟有多少仇杀是暴尸荒野的?谁也说不清楚,毕竟,这个江湖就好像一汪大海,海里定然是尸横遍野,可是,这个大海依旧永不休止地运行着。
“皓天,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深深地感受,任何事情,绝对不能看表面,兴许,这些年,我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真是惭愧。”沈婉月依旧是深深自责道。
楚皓天伸手将沈婉月依入怀中,沈婉月竟是没有拒绝,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眼泪簌簌地滑落。
无论多么强悍的女人,皆有脆弱需要男人肩膀的时刻,沈婉月是女人中霸气十足,但是,此际竟也是不免潸然泪下,能够得以肩膀依偎,顿觉心灵有了依靠。
楚皓天默然地将手搭在她的香肩上,没有说话,只是用心感受着她的存在,他的心竟也是突然有几许凄凉,头脑里掠过几分伤感。
他首先想到了冷羽,这个让他曾经痴狂的女人,他在想,此刻冷羽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然后,他又想起了潇湘,这个大家闺秀,竟也是如此之含情脉脉。
接着,他想起了明月楼的牡丹,明月楼,牡丹佳酿……
他想让自己停下来不去想,可是,头脑里竟是挥之不去的将与这些女子的情感纠葛萦绕着,他甚至在深深地扪心自问,“究竟握住了就是属于了么?婉月会不会也像萱香、嫣冰一般香消玉殒呢?”
天煞孤星,莫不是要孤老一生?曾经在杀手盟,还是那般洋洋自得地说:“一人一剑一酒壶,一生一世一美女,这个江湖上,只要手中一把剑,一酒壶,一美女,便是整个江湖了。”
可是,如今的江湖,勾心斗角,追名逐利,更是天下纷争,而自己身边的女人竟想中了魔咒一般,离他而去。
命,究竟什么是命?而他的命又是什么?难道真想曾经别人所认为那般,命犯孤星,天煞孤星,所以,注定一世孤老?
而此刻怀中搂着的沈婉月,能够陪自己地老天荒么?古人言之爱情,总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何等伟大的爱情。
可是,他能够与怀中的女人白首不相离么?楚皓天心中矛盾极了,树林里的几只乌鸦依旧是那般烦躁地在悲鸣着,他恨不得一箭射死这几只乌鸦。
沈婉月兴许感受到了楚皓天的变化,乃缓缓抬起朦胧的泪眼,擦了擦眼睛,挤出几丝笑意,关切地问道:“皓天,怎么了?看你一脸傻呆呆的?有心事?”
楚皓天回过神,淡然笑了笑,“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想凌前辈的下落。”
“皓天,等一切结束了,我们便去塞外,隐退江湖,可好?”沈婉月竟然主动提出了隐退。
但是,一切结束是一个什么概念呢?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可能这条路,根没有终点,只要有贪嗔之念,便永远有江湖。
楚皓天苦笑一下,“好,等一切结束,我们一起隐居。”
沈婉月恬然笑了,好像看到了未来蓝天白云之下的幸福,一切尽是那么的美好,她喜欢塞外旖旎风光,喜欢蓝天白云,喜欢那里的一草一物。
楚皓天心中愁绪满怀,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沈婉月的承诺,可能这个世上,承诺总是沉重的,承诺毕竟不是一句随风而逝的空话,而是一种责任存乎于心间,所以,谁要践踏了承诺,也就践踏了良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