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50%、190%、240%
孵化率还在不断攀升。
“孵化率怎么可能超过100%？”
源稚生一头雾水。
这又不是开什么动员会，员工说我们会付出200%的汗水，老板说他会1000%地相信。
“这个程序不止会监测古龙胚胎吧？”
凯撒发现了盲点。
“这个，确实，虽然施耐德部长没说，但应该只要是龙类的心跳都会监测道。”
源稚生点头道。
那情况就很清楚了，这个废墟里，并不只有古龙胚胎一个龙类。
这时胚胎孵化率已经超过了7000%，废墟开始剧烈地摇晃，肺螺像泥石流一样从废墟上脱落，露出了废墟之下的本体。
“好恶心。”
借着喷涌的岩浆的火光，他们清楚地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并不是预料中的破冰船，而是一个无法描述的异样物体。
它的上半部分依然被肺螺所覆盖，裸露出的部分就像剥了皮的动物一样布满类似肌腱和筋膜的结构。
这个东西的颜色像午餐肉，而那些肺螺则用口器咬进这块肉里，不断地发育、繁殖。
“这就是那个古龙胚胎吧，它把烈宁号吃掉了？”
凯撒很快反应了过来。
“应该就是这样，赫尔佐格的故事也说过，长满了血管和带筋膜的肉质像霉菌一样在潜艇里到处生长。”
源稚生说道。
连龙类亚种的鬼齿龙蝰都可以吞噬钢铁，何况是正经的纯血贵族。
“但变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复活了吧？”
坂井明菜说道。
由于自身算是文职人员，她对文化课十分重视，也是战团唯一一个文化课满绩点的高材生。
她在课上学习过龙族孵化后的各种情形，里面可没有这一种，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孵化现象。
“或许，烈宁号的沉没并不是一场意外。”
路明非看向烈宁号的下方，粗大的血脉贯入海床，血液从列宁号流向整座城市，似乎是滋养这座死城的水脉。
随着震动的加剧，海床正在开裂，黑色的缝隙中都是黏稠的黑色血浆。
什么东西需要用一个古龙胚胎去献祭？
只有一位更加尊贵的王者。
路明非想到了被他在夜之食原里斩杀的白王，上杉越说过，白王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现在看来，白王是被人提前引诱过去的，也因此才那么虚弱，差点被赫尔佐格所捕捉。
如果白王吸收了整个古龙胚胎的精华，估计不需要去夜之食原里吸收那些“狩”，而是会直接出现在现实世界。
这种做法果然很符合太子的一贯风格，人类死不死它不关心，但它的同族们必须死。
但是，既然白王已经被引走了，那这些龙血还在哺育谁呢？
“是蛇歧八家的祖先。”
源稚生脸色难看地说道。
高天原是神居住的地方，而古代的日本混血种正是自诩神族。
不过，就算是白王血裔也不可能在海底活上数千年，废墟之下埋着的不是活物，而是尸守。
龙族用炼金术炮制同类的尸骸，用它们充当城市的守卫者。
古埃及的时候人类也利用这种技术炮制法老和贵族的尸体，试图令他们不朽。
只是由于血统的差距和炼金术的水平，他们的尝试绝大多数都不会成功，只能制造出不会腐烂但也不会动的木乃伊。
就算是上古时代，白王血裔的数量也是稀少的，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些同胞的强悍肉身。
那些成为堕落混血种的人就会被做成“狩”，扔进夜之食原。
而血统稳定的人死后就会被做成尸守，在高天原里充当守卫。
虽然白王血裔的堕落率很高，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稳定的还是占大多数。
上千年的积攒下来，高天原中的尸守要比夜之食原中的“狩”要多得多。
“原来这是你们的祖坟啊。”
凯撒心直口快地说道。
“凯撒兄这么说，倒也没错。”
源稚生苦笑道。
“那现在怎么办？用炼金炸弹炸了你家祖坟吗？”
凯撒问道。
“炼金炸弹的威力不够，如果想炸掉高天原，恐怕需要引爆迪里雅斯特号的核燃料舱。”
源稚生摇头道。
快乐弹他们当然有储备，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调动了。
“你们往深潜器里装了颗快乐弹？”
凯撒质问道。
虽然他并不介意为了屠龙而牺牲，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去送死。
“凯撒兄不用生气，那只是普通的核燃料舱。不过，只要让核动力舱过热，中子密度超过阈值后就会爆炸。”
源稚生解释道。
“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凯撒问道。
“爆炸当量初步估算为100万吨级，战团长阁下模拟生还几率约为70%，其他人生还几率约为50%。”
羲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核动力舱当炸弹使用，所以没有进行多余的改造。
“这种威力也炸不掉这么大个城市吧？”
100万吨的快乐弹足以毁掉一座城市，但那是在陆地上。
海水会极大地削弱核爆的杀伤半径，光辐射也会被海水吸收。
“能炸一部分是一部分。炼金炸弹加上快乐弹，先确保能把古龙胚胎消灭再说。”
源稚生说道。
至于蛇岐八家的那些先祖，没炸死的上来以来再请它们吃舰炮。
“路君，请您示下。”
他隔空鞠躬。
“执行吧。”
路明非下达了决策。
既然指挥已经下令，所有人就各司其职地动了起来。
凯撒调试着迪里雅斯特号的状态，确保这台老古董待会儿不会在急速上升的过程中散架。
坂井明菜接入了核动力舱的电控系统，从反应炉中抽回了全部镉棒。
没有了吸收中子的镉棒，反应炉中的中子密度直线上升。
至于上杉绘梨衣，她眉心的金色颅骨正在微微闪动，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准备。
“核动力舱已经过热。”
三分钟后，坂井明菜大声说道。
“准备投掷核动力舱，中子密度超过安全阈值120%，预计核动力舱将在20分钟后爆炸。”
凯撒也大声地说道。
虽然他们的指挥者就在旁边，但这种时候声音不大一点总觉得没那味儿。
“须弥座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回收迪里雅斯特号。”
受到他们的感染，源稚生的声音也激昂起来。
“投掷炼金炸弹，起爆时间设定为15分钟后。投掷核动力舱。”
路明非的声音依然沉着冷静。
炼金炸弹对龙族有特效，如果和核动力舱一起爆炸，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随着他的命令，凯撒同时解放了炼金炸弹和核动力舱。
黑色的炼金炸弹和黄色的核动力舱同时脱钩，向着古龙胚胎缓缓地下沉。
似乎是察觉到危险临近，古龙胚胎的大血管开始搏动。
废墟的地面中涌出了猩红色的水雾，地底流淌的龙血弥漫于海水之中。
无数细长的活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它们撕裂笼罩自己的胎衣，身体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瞳孔是狰狞的金色。
蛇岐八家的祖先们，复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