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酒德麻衣举起双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楚子航在一边擦拭着精工爆弹枪，没有理会她的拙劣表演。
“怎么又是你啊？你们组织总共就两个人是吧。”
芬格尔吐槽道。
“当然不止两个人，但谁让我地位最低呢。你还不是一样。”
酒德麻衣反唇相讥。
“放屁，我可是首席，首席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芬格尔大怒道。
“首席仆役吧，别硬撑了，卡塞尔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凑数的。”
酒德麻衣撇了撇嘴。
“好啊，胆敢刺探军情。我现在就把你这个间谍斩于马下。”
芬格尔作势要拔刀。
“可以了，办正事吧。”
感觉相声听够了的楚子航提醒道。
“哼，既然我们副团长发话了，今天就放你一马。”
芬格尔傲然道。
“切，要不是老板不让我动手，青铜御座给你打成青铜马桶。”
酒德麻衣针锋相对。
白烂话对决完毕，双方开始交接物资。
两口箱子，她把其中一口打开，里面装着三本青铜封面的书。
“另一口别乱动，交给守夜人，他知道怎么用。”
酒德麻衣提醒道。
“东西留下，人也别走了吧。”
芬格尔故意淫笑着说道。
“行啊，你们管饭就行。”
酒德麻衣无所谓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们严刑拷打？”
芬格尔恶狠狠地说道。
“不用拷打，我就是个打工的，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问题是，我知道的还不一定有你们多。”
酒德麻衣打了个哈欠。
“绑不绑，我正好补觉，床垫得是舒达的啊。”
她催促道。
“美得你，我都没有舒达的床垫。赶紧走，不然拿你人头祭旗。”
芬格尔瞥了眼楚子航，见后者微微摇头，于是催促道。
交易完毕，楚子航和芬格尔带着东西回到了卡塞尔。
“这个炼金迷锁，你们是把黑王的卵放进去了吗？”
被芬格尔忽悠来的副校长吐槽道。
连冰窖的炼金矩阵都没这么复杂，上面的一条纹路都够普通炼金术士研究一辈子的了。
只要开启方式错了一步，迷锁崩溃引发的元素乱流就能将方圆三公里内都化为平地。
“对您来说还不是捅一下就开了。”
芬格尔嘿嘿一笑。
“那你来？”
副校长歪斜了他一眼。
“我是不行了，训练训得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芬格尔怅然道。
一边围观的梅林眼神清澈而懵比，根本不知道这两坨黄色废料在说什么。
“哼，也不知道是谁偷拿了我的限量款杂志。行了，我试试看吧。”
副校长把箱子带走了。
虽然对自己的炼金术水平有信心，但他也得对学院的安全负责。
至少得再布置一个炼金矩阵，免得到时候失手把卡塞尔炸没了。
副校长那边需要时间，克莱恩这边效率倒是很高。
鉴定完毕，三本《死灵之书》都是真货。
“在那晦暗的起源时刻，休憩在淤泥和蒸汽中的是庞大无形的始祖。它没有头颅，也没有器官和四肢，软泥状的躯体如缓慢而坚定的波浪一般流淌，这变形虫一样的形态就是一切生命的原型，乌波·萨斯拉。”
在帝皇的圣像之下，克莱恩念诵着《死灵之书》上亵渎的文字。
有了帝皇亲自加持的烙印，他已经不再受到疯狂的困扰，但灵感也降低了一些，只能说有得有失吧。
生命始祖？
路明非想起了那个把次代种特斯卡特利波卡变成怪物的始祖细胞，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小心那灰色摇曳的火光，即便是冰块也会被它冻伤。那是完全超越极地之寒的亚弗姆·扎，毁灭了希柏里尔的冰焰极圈之主。”
克莱恩继续念着第二本。
“希柏里尔是什么？”
路明非问道。
“那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传说国度，在希腊以北极远处的大陆上，在那里太阳终日不落。传说太阳神阿波罗会在那里度过冬天。不过根据考证得出的坐标，那里现在只有一堆冰山。”
克莱恩回道。
他点点头，或许传说并不只是传说，在遥远之前确实存在希柏里尔的文明，只是被这个名叫亚弗姆·扎的邪神毁灭了。
那深达上千米的冰山之下，就埋葬着他们的尸体。
“那蓝色的彗星在宇宙间游荡，就像一头正在狩猎的猛兽。所有有生命的星球小心了！它将带着日冕般的光晕，将临在你们的头顶。记忆、智慧、能量，一切都在它的火光中燃烧，克提恩加的尊主，弗塔古亚。”
听到这里，路明非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描述，怎么听怎么像星神。
他本来以为故乡是个安静祥和的地方，最多有点异形碍眼。
现在看来，这个宇宙比40K宇宙好不到哪里去。
“这三本《死灵之书》好像是成套的。”
克莱恩扶着单片眼镜，若有所思。
“怎么说？”
“您看，第一本是生命的始祖，第二本是冻结生命的冰火，第三本是燃烧生命的烈焰，逻辑上就是一个圈嘛。”
克莱恩说道。
“你的意思是，它们能像之前那三本一样形成漩涡？”
路明非有些惊喜地问道。
“不好说，但肯定会产生某种联动反应。”
克莱恩说道。
“先放一放，你不是还要用它们提升灵感破解那把银之匙吗？”
路明非说道。
《死灵之书》的数量是个未知数，可能还有很多，也可能只剩下眼前的三本。
所以，要尽量压榨出它们的剩余价值。
“我感觉现在就可以了。”
克莱恩自信地说道。
“嗯，你先等一下。”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路明非拿出了手机
“坂井姐妹，你现在有空吗？”
“当然，团长大人，我马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坂井明菜大声地说道。
路明非听到，电话那头有各种乐器的演奏声。
“如果你在忙就算了。”
他严肃地说道。
“没事，团长大人，我们只是在熟悉新的录音棚。您说吧，什么事？”
乐器声和人声快速远去，坂井明菜离开了收音室。
“克莱恩需要感悟那些禁忌的知识，我需要你为他演唱圣诗。”
路明非说道。
“这正是我的职责所在，团长大人。那我立刻让源部长给我安排飞机。”
坂井明菜惊喜地说道。
虽然为了帝皇的大计划成为偶像也很荣耀，但她还是更喜欢在星火馆的帝皇圣像前献唱的日子。
“这倒不用，开视频就行了。”
路明非摇头道。
“诶，这样可以吗？”
坂井明菜迟疑地问道。
开视频唱赞美诗，会不会有点不太庄重。
“没问题，即便远在另一个星域，帝皇也能听见虔诚者的呼声。”
他肯定地说道。
机械神教的神甫还不是经常用伺服头骨放录音，也没见万机之神不悦。
仁慈的人类之主肯定比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灵加包容。
“是，我明白了，团长大人。”
坂井明菜激动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反正能接受这件事就行了。
于是，在神圣庄严的帝皇画像下，多了一块巨大的电子屏，还有两个音箱。
“团长，该说不说，你这个唱诗班属实有点敷衍了嗷。”
调试完设备的芬格尔吐槽道。
“闭嘴，没有人比团长大人更懂信仰。”
坂井明菜在屏幕里使劲瞪了他一眼。
她不在星火馆这段日子里，这个仆役越来越不知尊卑了。
“一个真信的低语，比一万个假信的颂歌更有力。”
路明非淡淡地说道。
他曾亲眼见过一个骨瘦如柴的苦修者，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将一头放血鬼钉在了墙上。
也曾见到过，一整个星球的国教上层被一个色孽欲魔睡服。
芬格尔耸了耸肩，拉上了自己的嘴。
“开始吧。”
路明非朝坂井明菜点点头。
“是，战团长。”
坂井明菜张开歌喉，庄严的歌词以更贴近流行的唱腔唱出，在整个星火馆的大厅中回荡。
芬格尔找来的音响效果很不错，基本还原了首席歌姬那超凡脱俗的歌声。
在袅袅熏香中，克莱恩盘膝坐下，一只手按在《死灵之书》上，另一手的边上则放着那把银之匙。
他的四周依然是朱红色的旧印大阵，虽然已经有帝皇的烙印庇护，但多加一层保险自然更好。
克莱恩的指尖划过那些蜿蜒的文字，口中念念有词。
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那既不是人类的语言，也不是龙文，那是更为隐秘的更高维度的语言。
而克莱恩也渐渐沉醉在这超人的体验中，宇宙的奥秘仿佛就在他面前唾手可得。
他的双眼中燃烧着不断变形的火焰，奸奇正为这新奇的知识而感到狂喜。
而克莱恩的额头则跳动着金色的闪电，只要情况不对，就会立刻劈下，将一切不洁都烟消云散。
突然，克莱恩猛地抖了一下，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他抓起了银之匙。
没有奇异的光芒绽放，也没有亵渎的声音出现，克莱恩的身上也没有长出触手或脓包。
他只是就那样抓着银之匙，整个人一动不动，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胸膛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金色的闪电突然脱离他的额头，然后迎风便涨，狠狠地劈在克莱恩的天灵盖上。
万变的火焰似乎不高兴地抖动了一下，但也配合地充盈了他的眼眶。
一根青紫相间的羽毛从克莱恩的后颈长出，然后慢慢脱落，没等落地就被金色闪电劈成了灰烬。
“真爽啊~”
克莱恩从着魔的状态中醒来，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
被知识充满的感觉，比一百倍的多巴胺还要快乐。
当他彻底清醒后，看到众人或诡异或揶揄或嫌弃的目光，立刻涨红了脸。
“我没有，我不是，我”
克莱恩张口结舌，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急得单片眼镜都要掉了。
“好了，其他人到别的地方训练去。”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严肃地说道。
毕竟是大智库，还是要留些体面的。
“是。”
欣赏完克莱恩的个人秀的众人，心满意足地散去了。
“说吧，破解的结果怎么样？”
路明非直接进入正题，缓解他的尴尬。
“这是一把钥匙。”
克莱恩果然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什么钥匙？”
他很有耐心地问道。
“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钥匙，甚至，可以用它到达终极之门。”
克莱恩回道。
“什么是终极之门？”
路明非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靠近，金色的闪电就把我劈碎了。”
克莱恩摇头。
“但在碎裂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
他用梦呓一般的语气说道。
无数个克莱恩出现在无数个场景之中，有的长着浓密的毛发在丛林中攀行，有的浑身长满鳞片在沙漠中游动，有的只是一团不成型的淤泥，有的则是一头庞然大物，每一条肢体都充满了几何学的美感。
他们有的有智慧，有的没有智慧，有的内心充满细腻的情感，有的则空洞如亘古的风穴。
还有很多景象，克莱恩根本无法描述。
那不是地球，甚至不是在银河系，他看到了超过人眼能看到的色彩，却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说出。
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令人着迷，又令人恐怖。
“唉！”
克莱恩发出一声长叹。
“不要被知识驾驭，克莱恩。”
路明非的眼中爆发出湛蓝的光芒，刺得他脑袋一疼。
接着，一记又狠又准的手刀切中了克莱恩的肋下。
剧烈地疼痛让大脑无法思考，那些玄之又玄的思绪也随之而散。
“战团长，你，嘶，也太狠了。”
克莱恩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抱怨道。
“你该庆幸这是在地球，如果在战舰上的话，刚刚那一下就要换成动力拳了。”
路明非不无遗憾地说道。
用长者的铁拳帮那些年轻的智库回归现实，可是他原来的一大娱乐项目。
“那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我。”
克莱恩无语道。
虽然他没见过战舰，但他见过动力甲。
被那样的一拳命中，和被坦克炮决有什么区别。
“怎么用这把钥匙穿越时空？”
路明非把话题转了回来。
“需要特定的咒语，不过我也没能记住。”
克莱恩遗憾地说道。
“不过，上次的那种方法应该也可以。”
他喘了口气道。
“你是说用那三本《死灵之书》作为媒介？”
路明非说道。
“没错。不过我只知道那样能触发银之匙的效果，但是哪种效果就不知道了。”
如果帝皇烙印和奸奇之火没有打断克莱恩的迷思，他或许能知道全部，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回不来了。
“那就先放着吧。”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
银之匙的位阶显然超过了之前遭遇的那些邪神，他不确定帝皇遗留的力量能不能对抗。
最好还是等到下次帝皇降临的时候，再进行仪式。
至于现在，还有别的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