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再次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好了,诸位,我知道你们想要保家卫国的心情,这样的士气和民心,也只有咱们威虎郡这个常年饱经战乱的地方才会有。
我王浩虽不是威虎郡本地人,但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了,你们也都认识我,这里就是我的家。
但是,打仗是当兵的人的责任,不是老百姓的责任,你们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快回家去吧。”
此时,刚刚那个说打遍整条街无敌手的青年站了出来,指着翁秋蝉说道,
“那她呢?我见过她,知道她是谁,她是郡守聂大人的夫人,我今天往城墙上送东西的时候,还看见她在跟蛮人打呢。
夫人一个女子,尚且可以上城墙作战,射杀敌军,保卫城池,我们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吗?
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但夫人如此高贵,尚且不惜身,我们又怎能贪生怕死!”
王浩闻言一怔,扭头看向了翁秋蝉。
而翁秋蝉,则站了出来,正色道,
“我的夫君是郡守,保护百姓是他的职责,我身为他的夫人,自然也要帮他扛起这个责任。
只是你们,真的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了吗?”
“我们做好了!”
众人齐声回答。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就知道,我们清水县里,就没有怕死的孬种!
只不过,现在敌军围城,我们的战争物资也不多,城外的物资根本运不进来,所以,得委屈你们,穿这些别人穿过的甲胄,用这些别人用过的武器。”
翁秋蝉指着地上那些血迹斑斑的衣服说道,
“这些甲胄,虽然破烂,但上面的血迹,是英雄们的血,甲胄上面,承载着他们的英魂。
这些武器,有的已经破损,但上面的血,是敌寇的血,英雄们曾经拿着它们,狠狠的刺进了敌人的胸膛,保护着这座城。
你们穿上这些甲胄,拿起这些武器,我希望,你们能够继承它们上的英魂,继续着它们前任主人的意志,保家卫国,宁死不屈!”
“保家卫国,宁死不屈!”
众多年轻人被翁秋蝉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纷纷过去捡起甲胄穿在身上,抢过地上的武器,生怕被人抢了先。
“我翁秋蝉,在这里代替郡守聂辰,多谢诸位!”
翁秋蝉向着众人抱掌鞠躬。
周平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夫人这个性格,跟主公实在是太像了,若是主公在这里,定然也会这么做的。
真是一位好女人、好夫人啊,主公若是为帝,夫人也必将会是一代贤后。
周平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出现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连忙摇了摇头,篡位称帝,可万万不能,绝不可取啊。
几千年轻人被武装了起来,王浩让他们回家休息去,明日一早,到城墙上集合。
第二天一大早,王浩等人再次上了城墙,城外,敌军浩浩荡荡的出动了,向着县城这边杀了过来。
新一轮的攻防战,再次展开了。
这一战,简直就是昨日的翻版,敌军四面攻城,人山人海都往上堆。
蛮人的命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的往上冲着,像是要用牙齿把城墙生生啃塌一般。
也确实是不要钱,因为这些冲在前面的蛮人,都是雀顶部抓回来的俘虏和奴隶,还有一部分人是乞颜部的降兵。
这些人都是不稳定因素,对于雀顶部而言,自家大部没事就行,这些人死不死的都无所谓。
死再多也不心疼。
战斗持续到了中午,看着城头下面依旧是人山人海,翁秋蝉甩了甩酸疼的胳膊,靠在城墙上,拿着旁边又干又硬的馒头,塞进了嘴里。
敌军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士气看起来也很旺盛。
完全不像是王浩说的那样再而衰,三而竭。
翁秋蝉并不知道,雀顶部是在拿这些人的家人们要挟他们,逼迫他们不敢后退,不敢不用命拼杀。
而且雀顶部不光是打一棒子,还给了甜枣。
雀顶部答应他们,只要能够攻下清水县城,那么所有人全都脱离奴隶身份,整个部落都可以成为雀顶部的子民,享受和雀顶部附属部落同样的待遇。
为了让家人们脱离奴籍,能够抬起头做人,他们也愿意拼命。
吃完了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后,翁秋蝉喝了口水,便又拿起弓,走到了城墙边上,向着远处射箭。
她一边射,一边向着东方看去,此时的她,多么希望能够看到东边出现密密麻麻的大军身影啊。
她目光扫视战场,忽然,西边一道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西边的草原上,一道白衣人影,骑着一匹白马,挥舞着看不清模样的武器,直奔敌军人群中杀了进去。
北城外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的大军,少说也有好几万人,更远处还有着许多敌军严阵以待向前推进,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可那个骑士,却视这万军如无物,直直的冲杀了进去。
“王浩,王浩,你快看那边!”
翁秋蝉激动的指着西边,拍着王浩让他看。
王浩定睛看去,只见那一袭白袍,挥舞着武器,杀进了乱军之中,随着他的武器挥舞,不断的有蛮人被挑飞出去,死于非命。
他一路杀来,竟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将,全都是一招毙命。
见此情景,王浩叹息道,
“是一员虎将啊,只可惜,太莽撞了,城外有十几万大军啊,他就这么一个人杀了进去,哪怕他再厉害,也会被堆死的啊。”
“这人是哪来的?竟然这么厉害,他从西边来,难道是平西王派人来救我们了?”
“不可能的,平西王救了我们一次,不会再救第二次的,若次次都让人家平西王来救,那咱们算什么啊?
再说了,平西王若是派人来,又岂会只派这一个呢?肯定是派军队过来啊。”
闻言,翁秋蝉失望的叹了口气。
此时,远处的那个人影,杀到了近前,人们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