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大气都不敢喘,紧盯着聂辰的动作。
聂辰来到了龙椅前,看着明轩,淡然说道,
“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扔下来?”
明轩看着聂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聂辰给他体面,他得接着。
否则,真要是被揪下来,脸面可就丢完了。
聂辰转身,对将士们喝道,
“把这些人,全部押到外面去,关入大牢,择日审判他们的罪行,宣判他们的刑罚。”
“遵命!”
众将士立刻走上前去,将那些大臣们全部都押到了外面去。
很快,整个大殿里,便只剩下了聂辰和明轩。
明轩冷冷的看着聂辰,指着龙椅,冷笑道,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出去了,没人看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坐龙椅了。”
聂辰嗤笑一声,说道,
“我为什么要坐龙椅?我可是大风忠良,这座龙椅,有属于它的主人。”
说完话,他提着明轩,向前走去。
龙椅前已经没了御案,被明轩踹下去了。
聂辰走下两个台阶,然后直接便坐到了台阶上,拍了拍旁边说道,
“来,明王兄,坐。”
明轩看着聂辰,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坐到了聂辰身边。
“为什么不坐龙椅?是因为平西王?”
明轩认为,聂辰现在还不自己称帝,是因为大风还有一个平西王还在,聂辰想要僭越篡位,得过平西王那关才行。
聂辰笑道,
“我说了,我是大风忠良。”
而明轩则满脸冷笑和不信的神色。
聂辰可不顾忌他的想法,他指着大殿里,说道,
“明王兄啊,在半年前,咱们俩还在这个地方,一起饮酒作乐呢,那时候,你坐在这,我坐在那。
你那时候说,我们要团结一心,共同对抗朝廷的削藩政策,要保住我们的地位,我们的兵马。
咱们在大殿上,舌战群儒,跟右相和先帝激烈交锋。
想想那时候,仿佛就在眼前啊。”
明轩冷笑道,
“所以,曾经商量好的,团结一致,你们怎么没有跟着我一起称帝啊?
我称帝了,安东王称帝了,靖山王称帝了,可怎么就偏偏出了你和陈无疆两个异类?
别说什么大风忠良,你们拥兵自重,割地称王,就配得上忠良两个字了?
我们若是各自称王,彼此逐鹿天下,各凭本事,是输是赢全看造化,输了也没什么。
可你们俩,偏偏不讲武德,走了捷径,拥立了一个狗屁大风皇帝,来收拢人心。”
“不一样的,忠,是我们对这个国家忠心,而不是对某个人某个皇帝忠心,我们只是认为,国家在我们的手中,会更好罢了。
风国内乱已久,诸王割据,群雄并立,彼此间只知道攻伐和抢地盘,完全不顾民生百姓。
风国,迫切的需要统一,需要有一个人能站出来,集权管理才行。
而这个人,必然会是我才行。”
聂辰拿着剑鞘,敲了敲台阶,笑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明王兄你呢,你若是不杀了先皇,我若是想要掌控国家,掌控朝政,那就只能打进京城,架空皇帝了。
只不过,那样一来,我的名声也就臭了,我就跟你一样,是篡逆之臣,是千古罪人了。
现在挺好,你杀了先帝,占据了都城,骂名全部由你来承担,而我,拥立皇子称帝,我不再是僭越之臣,而是救世之主,百姓们会对我感恩戴德,而不是千夫所指。”
明轩冷笑道,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不会给皇帝半点权力,你也要行那架空之事,把所有的权力都收拢到自己的手上。
你跟我,差的只是一个头顶上有没有皇帝罢了。”
“不,不一样,我和你,聂辰和明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我可以为了国家,去拼命作战,去拥立新帝,去甘愿做一个臣子,来统一全国,来抵御外敌,来牺牲自己。
我也有野心,但我和你的野心不一样,我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你是为了自己。
你有野心,想要称帝建国,我理解,毕竟谁不想做皇帝呢?
你为了自己的政权,自己的生命安全,蛊惑安东王靖山王称帝,让他们来对付我,这我也理解,毕竟谁都不想死嘛,毕竟我收拾了你之后,肯定也会去收拾他们俩的。
可是,你不该为了自己的皇位,为了自己的生命,去引狼入室,把我们的大敌齐国给接引进来。
你割地赔款,你卖国求荣,你向敌国称臣纳贡。
这个,我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毕竟,之前我们不管再怎么打,我们都是风人,面对外敌,哪怕是不能同心协力去共同抵抗,但至少也不能做通敌卖国的事情吧?
去年的时候,我在和宁无双打仗,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可当我告诉宁无双,蛮人来入侵后,宁无双毫不犹豫的便杀了他的监军,跟着我一起去杀蛮人了。
我岳父生前一直在告诉我一句话。
叫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我做到了,宁无双也做到了,可是你没有做到。
你为了抵抗我,引狼入室,这件事,不可原谅。”
聂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波动,也不知道他是在愤怒还是在开心。
聂辰幻想过很多次今天的画面,他也想过要亲手砍掉明轩的脑袋,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反而非常平淡。
越是大事,他就越是冷静。
明轩冷声说道,
“成王败寇,为了活命,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允许的,你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我。
但终有一天,你也会坐上身后的那个龙椅,和我一样被人推翻,千夫所指。”
“我不会,我跟你不一样,你注定要遗臭万年,载入史册,而我,是大风忠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不少女子们的惊呼声和尖叫声。
明轩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说道,
“后宫那些女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王的嫔妃们,你怎么处理的?”
聂辰反问道。
“殉葬。”
“我跟你不一样,我没那么残忍。汝走后,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