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辰骑着大马,带着护卫队,直奔京城内城的天牢而来。
京城的牢房建造的很大,很森严,防卫的很好,光那墙壁都快赶得上城墙的规模了。
聂辰到来后,天牢的守卫立刻便打开了门,请聂辰进去。
牢房并一部分在地下,一部分在地上。
地上关押的都是一些犯罪并不怎么重的囚犯,一般不是那种必死无疑的刑期,关不了多久就能放出来的。
毕竟,笞杖徒流死五种刑罚,到判徒刑的时候,一般关不了几年,再严重的,就是流放了,流放到边关去做奴隶。
就关个半年一年的判罚,不值当派人往边关跑一趟,出差费很贵的。
而地下部分,则一般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基本上都是要砍头的那种。
而京城的天牢,则更为特殊一点,因为能被关押进来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普通百姓想进来都没那个门路。
能关到这里的,要么是有钱的大户,要么是大官或贵族。
关在上面的,一般都是略施小惩而已,过不了多久人就得出去,狱卒们都是小心伺候着,好吃好喝供应着。
毕竟,他们也不想人家出去后,说一句,天牢里的谁谁谁打过我,对我不好,去把他办了吧。
那可都是牛逼人物啊。
而关到下面的,基本上就是翻身无望的,随便拷打折磨,也不用怕被报复。
当然了,偶尔也有特殊情况,一朝翻身。
那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狱卒可真是个高危行业啊。
但也是个肥差,毕竟那些达官显贵的家人都会给他们送礼,请他们在大牢里多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家人。
也有仇家送礼,要求他们“特殊照顾”一下某个犯人,也是可以的。
聂辰进来后,便看到上面的天牢里边,关押的都是一些宫女侍女下人什么的,不是什么重刑犯和重要人物。
因为有聂辰的交代,狱卒们也没有刻意去为难他们,因为聂王爷说了,这些人查明身份后,就直接放了就好。
“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众人齐齐抱掌。
聂辰向着他们点头,背着手,信步走在监牢的过道上,看着人满为患的牢房。
牢房里的人,一个个安静又恐惧的看着聂辰,连喊冤都不敢,生怕惹怒了聂辰,被砍掉脑袋。
“王爷,您来了。”
一个统领向着聂辰抱掌。
“你是天台军的统领吧?”
“是,王爷,林帅让小人来这里暂时看押牢房,跟暗影卫一起审讯调查,保证不会出现错漏。”
“嗯,记住,不能有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这些都是可怜人,这场战争,死的风人已经很多了,不该死的人,尽量少死吧。”
“王爷仁义,您放心,我们都是交叉审讯的,让其他家的下人来指认别家之人,只要有隐藏在里面的明轩皇室和官员的家人,立马就提出来严刑拷打,然后丢到下面去。
不过我们也不会让一个人指认,只有两个人以上都指认,才会这么做。”
“行,确认身份无误的,宫里的就还安排回宫里,官员家的,先安排到侯府,让夫人去安排她们的去处,安排给各个将军和官员们,咱们的朝廷也快回来了。”
无意间,又给翁秋蝉安排了工作。
聂辰微微歪头,对那个统领说道,
“记住,放人的时候,告诉他们,这都是聂王爷的恩典。”
“小人懂,小人都明白。”
那个统领抱掌,接着说道,
“王爷,在牢房尽头那边,关押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谁啊?”
“是个当官的,我们在地牢的角落里发现的,那会儿跟死了差不多。
我们问狱卒这是谁,狱卒说他叫蒋涟,是前朝大臣,官居四品,任户部侍郎。
明轩进京那天,他因病没有上朝,在听说先皇死后,他堵在皇宫门口,痛骂明轩是窃国之贼。
明轩大怒,下令将他捉拿了起来,严刑拷打,逼问他的同党,还交代决不能让他死了,要狠狠的折磨他。
我们发现的时候,他都快死了,于是赶紧把他挪到上面来,关进角落里一个采光好的牢房,还请了郎中给他包扎看病调养。
他今天才刚醒,问我们现在是何年月,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正要上报呢,您正好来了。”
“哟,这是个忠良之臣啊,快带我去看看。”
“是!”
来到了最南边的牢房后,聂辰看到一个人,躺在一张粗布毯子上,闭着眼睛,让窗口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
那人看着四十岁左右,却已然有了白发,形容枯槁,面红肌瘦,右腿膝盖还包扎着白布,身边放着一个药碗,碗里是还没喝的药。
“蒋大人,醒醒,王爷来看你了。”
那统领拍着牢门大喊道。
蒋涟睁开了眼睛,猛地端起药碗,向着牢门砸了过来,而后大喝道,
“逆贼!逆贼去死!”
汤药洒了一地,好在他根本没什么力气,没洒在聂辰的身上,那汤碗掉在地上,磕坏了一个口子。
聂辰惊讶道,
“你没给他说我们是风军吗?”
那统领为难的叹了口气,说道,
“说了,他不信啊,还撕打我们,我们懒得多说,就把他关在这里了。”
“打开牢门。”
聂辰喝道。
“王爷,此人性情刚烈,总是动手打人,我们也是因为他打人才把他关进来的,您要是进去,他冒犯了天威怎么办?”
“没事,我能打得过他。”
聂辰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统领满头黑线,不再说话,打开了牢门,而后跟着聂辰一起进去了。
周龙周虎也立刻跟进来,其他护卫们则在外面警戒。
聂辰没有穿爵服,只是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锦袍。
他来到蒋涟面前,笑道,
“蒋大人,认得我吗?我是大风征北王聂辰。”
蒋涟皱眉看向聂辰,眯着眼睛说道,
“聂大人?我没有见过你,你真是聂辰?”
“如假包换,你没见过我,总该听说过我吧?二十岁左右,年轻人,以前在北边守威虎军,还是六皇子的老师,想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