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聂辰赶紧拿出了欧阳明给他的锦囊,打开了明天才应该打开的那个。
第二个锦囊里是这样写的。
“臣预先恭贺主公首战得胜,臣预估了两个结果,也有两个不同的方案供主公参考。
一,主公袭扰敌军,杀敌许多,但敌军顽抗激烈,主公率军撤回,拒收堡寨。
这样一来,敌军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会在平原扎营,小心行事,拒收营寨,砍伐树木,采集石弹,但这些全都在山上,而山又在我军的掌控之中,主公可以袭杀他们的采集队伍,并且骚扰敌军大营,做出一副我军主攻的样子。
二,主公成功擒拿敌军主帅,敌军溃逃至东边的上云城,据守城池,不敢出战。
主公接下来三天可无忧矣。
主公莫要斩杀叶啸,安东王部与镇南王部不同,镇南王下属大军并无忠心,只听将帅之命,故而易招降。
安东王部下大军,多为家族之军,比起安东王之命,他们更愿意听从家主的命令,这也就是当年我们能够轻松招降宁无双部的原因,那十五万大军之中,多为宁家旧部。
主公招降敌军俘虏,但一时间却难以控制,这就需要主公控制并严加看管叶啸,威逼恐吓,为己所用,那些俘虏便会听命于您。
我军好生整顿俘虏,攻城之时,可利用其做炮灰,消磨俘虏力量。
待来日打破东平郡城,可让叶啸死于意外,便可收编其残部,编入我方正军之中。
主公不可把俘虏分开在堡寨关押,而是要利用敌人物资,于官道建大营,我军和俘虏都集中到大营之中,派人日夜看管俘虏。
周安、岳东文皆非心思细腻之人,不可让他们看管俘虏,故而需要主公亲自操心此事。
主公建大营,加上堡寨之上旗帜飘扬,则可让敌军误以为我军主力在此,敌人残部不会趁机过来进攻。”
欧阳明的第二封信中,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
也让聂辰知道,人家欧阳明不是没想到,只是他没想到这种情况而已,甚至欧阳明连后续的战略都写好了。
那既然如此,就看看下面的吧。
“喂,你在干什么?你又在偷看信吗?”
一条胳膊包扎着纱布的墨婉儿走了过来问道。
“怎么?受伤了?”
聂辰收起信问道。
“冲的时候太猛了,被背后射过来的箭给射中了,气死我了,要不是自己人,我怎么可能会被伤到!”
墨婉儿不高兴的撅着小嘴,满眼都是怨气。
聂辰笑了,说道,
“你是冲的时候太靠前了吧?往前冲的时候箭矢射程本来就会变短,因为你也在向着箭矢落点行进呢,咱们的大军一边冲一边放箭杀杀敌人,你冲那么靠前,肯定会被误伤到啊。
一个将军,要做的不是自己杀多少人,而是带着麾下的将士们,往正确的方向冲锋,不要让背后出现断档才行,否则冲击力就没了。
你还得多学着点呢,你看林广,看看我和周安、东文,我们谁都没受伤,就你受伤了。”
“我不管,我受伤了,劳苦功高,你得奖赏我。”
“把欧阳明赏给你怎么样?”
“哼,用你赏吗?老不正经的。”
墨婉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军都在举着火把干活,聂辰见状,喝道,
“把尸体直接扔坑里烧了,回官道上扎营,俘虏和物资军械全都分开看押。”
“遵命!”
俘虏们干活倒也勤快,没多少人逃跑。
一来是因为这些俘虏大部分都是叶家的兵马,现在叶啸被抓,他们也跟着主公做俘虏,一切听主公的。
叶啸亲自叮嘱他们好好干,他们不敢不从。
二来则是因为聂辰的“贤名”。
聂辰从不杀俘虏,也不虐待俘虏,反而喜欢将俘虏收为己用,就像现在的骑兵里面,有一万人都是龙兴军,龙兴军里一半人都曾经是安东王的麾下,甚至他们偶尔还能在俘虏里碰见熟人。
因为聂辰对俘虏好的名声,也让他们没有多少抵抗心理。
至于不发武器,那是应该的,毕竟是俘虏嘛。
骑兵们在外围打着火把,俘虏们在中间推着物资,去二里外的官道上安营扎寨。
帅帐扎好后,聂辰便带着众将和叶啸一起进了帅帐。
他倒没急着审问叶啸,而是打开了欧阳明剩下的两封信。
这两封信,还是针对聂辰的两种不同的战局所出的方略。
第一种是聂辰守,敌人攻,他叮嘱聂辰多主动出击,让敌人摸不清虚实,拖到主力到来。
第二种是聂辰大胜,敌人残部据守,他叮嘱聂辰在原地按兵不动,等到主力到来后,再一同前往东边,去攻打城池。
“就这点破事儿,还要写四封信,故弄玄虚,要不是我提前打开看,那可就贻误战机了。”
聂辰笑道。
墨婉儿想了想后,说道,
“既然欧阳明能算到我会偷信过来,那他会不会算到你也会提前拆开信看呢?”
聂辰无语的白了她一眼。
这事儿也就放他身上可以了,换作别的主公,臣子这么去揣测主公的心思,还猜的这么准,不被砍脑袋才怪呢。
当然了,欧阳明也不会蠢到在信里写“臣早料到主公会提前拆开看”这样的话。
林广走了进来,来到聂辰面前,认真汇报道,
“主公,统计出来了,我军此战斩杀敌军八万余人,俘虏敌军六万余人,敌军折损过半。
我方伤亡百余人。
另外我方缴获粮草七十万石,辎重营帐武器无数,足够三十万大军所用,这些都是叶啸部所有的辎重,现在全都落入我军手中。”
聂辰点了点头,说道,
“四部轮流看守俘虏,不可让他们生乱子,如果有暴动,当杀鸡儆猴。”
叶啸连忙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聂王爷,他们只要有人敢不听话,罪将自会去教训他们的。”
聂辰笑道,
“叶大帅很懂事嘛,只可惜,这次没带军医官来,去找两个懂点医术的兄弟,帮叶大帅包扎伤口。”
“多谢聂王爷,多谢聂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