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城外也点燃了一支火把,向着他们挥动。
见此情景,吴襄心中大喜,暗道大事已成了。
于是,吴襄立刻下令,让守军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
那些风军见到城门已开,立刻便撒丫子跑了起来,一窝蜂的冲进了城门之中。
进入城门后,他们继续往前面跑。
吴襄见所有人都进去了,后面没有人影了,便立刻下令关闭城门。
这个时候,那些敌军,也都跑到了瓮城的城门前。
然而,原本应该是打开的瓮城门,此时却牢牢的紧闭着。
“开门啊,门怎么关着啊。”
“马将军,快开门啊,马将军呢?”
“开门,开门!”
那些风军们大声叫嚣着,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马将军的热情迎接,而是城头上铺天盖地的箭矢和火油。
城头上火把四起,无数大军站起身来,密密麻麻的,向着下方张弓搭箭抛射,还点燃火箭,往下面射,下面立刻便成了一片火海。
顿时间,下面惨叫声哀嚎声传来。
“马将军!我们是自己人啊,为什么要杀自己人啊!”
“饶命啊!饶命啊!”
“别杀我们,我们都是自己人啊!”
城头上,吴襄身边的马铄冷哼道,
“呸,谁特么跟你们是自己人,风贼真该死绝,你们打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自己人,王八蛋,都去死!”
马铄说着话,自己也往下面放箭,狠狠的射杀风军。
下面,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忽然,一个风军顺着楼梯往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马将军,别杀我啊,我是自己人啊。”
“还特么叫!”
马铄张弓搭箭,一箭便射在了那个士兵的胸口上,那个士兵捂着胸口,艰难的倒在了楼梯上,说道,
“马将军,我是第四兵团第三营的士兵啊,是你的手下啊,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听到这话,听到这话,马铄脸色顿变,心头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吴襄也同样如此。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跑了下去,来到了那个士兵的面前。
士兵看着二人,口吐鲜血,艰难说道,
“吴帅,马将军……为什么要杀我们啊……我们都是被俘的将士啊,我们都是自己人啊!”
马铄大惊失色,说道,
“你说你是我的手下?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士兵艰难说道,
“梁……梁鹏对我们说,吴帅出重金赎回了我们,但是吴帅好面子,所以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城,只能晚上回来。
到了城外,马将军会迎接我们,摇火为号,城门会打开,我们就能回去了。
可是……可是我们回来,你……你为什么要杀掉我们,杀掉兄弟啊……”
听到这话,马铄脑袋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脚下的那一片修罗场,说道,
“那……那下面的人……”
“全都是跟您一起被俘的兄弟啊。”
闻言,马铄怒喝道,
“梁鹏小人,竟然利用我,害死我们这么多的兄弟!”
就在这时,城东那边,忽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吴襄站起身,看向东边,喃喃说道,
“咱们东城那边,有多少士兵在守?”
马铄抬起头,艰难的说道,
“三……三千人。”
“完了……”
吴襄眼睛一翻,向着后面倒去。
这一场谋划,在梁鹏得知有两万人伏击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谋划了。
他让马牛坯故意多抓俘虏,少杀人,还要尽量活捉将军,便是为了这个计划。
抓俘虏,是为了让这些俘虏来伪装成风军。
抓将军,是为了让那将军来帮忙演一出戏。
他和马牛坯配合的很好,马牛坯直接本色出演,把一个小心眼又残暴的猛将,演绎的淋漓尽致。
而梁鹏,则出演一个有点小智慧但立功心切的平民大帅,急于立下大功来证明自己,所以轻信了马铄。
最后马牛坯看出来马铄是在装晕,然后说出了假毒药这件事,才是点睛之笔。
梁鹏从始至终都不信任马铄,也利用了马铄的仇恨和立功的心理,一步一步的实施了这个计划。
最终,他成功的将敌军主力全部都吸引到了城池的西边,而他则悄悄将主力转移到了城池东边,对防守薄弱的东城墙发动了猛攻。
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吴襄脸色煞白,想来,此时敌军已经将城墙给攻破了。
“大帅,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马铄将吴襄扶了起来。
吴襄扭过头,血红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马铄,咬牙切齿道,
“狗贼,拿命来!”
说完话,吴襄猛地拔剑,一剑便刺穿了马铄的胸膛。
马铄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口吐鲜血,颓然倒地。
楼道上的其他将军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看着吴襄。
吴襄从怀里,拿出来一块金牌,喃喃说道,
“皇上早在前天早上,便给本帅下旨,下金牌,命令本帅立刻带兵回撤,本帅本想后撤,但那时候马铄来了,说他有妙计,能够破敌。
本帅轻信了他,谁曾想,这个狗贼,竟然真的联合风军来骗我们了。
这个王八蛋,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一旁的吴园小声说道,
“大帅,敌军都在东城,我们现在主力都在西城,还有六万大军,还可以赶紧从西城门出去,绕道北边或者南边,撤退还来得及,剩下的两万人,就让他们拖住敌军吧。”
吴襄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来不及了,军备、辎重、粮草,都在城中,我们这六万人,空着手撤退,饿了没饭吃,晚上没帐篷睡,早晚得饿死,此地距离东边的县,也得五天路程呢。
这五天,吃什么?喝什么?箭矢也没有,敌军若是追上来,拿什么跟敌军打?
更何况,敌军还有骑兵呢,我们的人,能跑的过骑兵吗?
骑兵一冲,四散而逃,敌将必然先擒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去收拢兵力啊?”
闻言,众将沉默了,确实是这个理儿啊。
“那……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吴园紧紧的拉着吴襄,内心已经慌乱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