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
安军的水军统领,怒吼着放箭,但此时他的船队已经千疮百孔了,不少船只都在倾泄漏水,上面的人站都站不稳,即便是偶尔能有放箭的,射出的零星箭矢也对岸上的重弩营造不成多大伤害。
岸上的重弩营,见到敌军已经进入到了面前最近的地方,当即也不再留手,火力全开,破军弩的弩箭由单发改为一次十支的发,对敌军进行最强大的火力覆盖。
一时间,河上惨叫声络绎不绝,不少安军士兵被扎了个透心凉,鲜血将河水都染成了红色。
但好在能够成为水军的,水性都还行,游泳是必修课,不少人在看到船漏了以后,便立刻跳河逃生,向着东岸游去。
破军弩的射程很远,能够攻击到河对岸,在击沉了所有的船只后,破军弩又向着对岸射击,杀死了不少敌人。
“别打了,节省箭矢,那些散兵逃兵不值得浪费箭矢!”
重弩营统领高喊着,下令停止攻击。
这一次他们全歼了敌军的水军战船,可谓是大获全胜。
当然了,那些水军,无论是战船大小、士兵数量、舰队规模,都很难称得上的一支合格的水军部队,顶多算是治安队罢了。
在消灭掉这些水军后,重弩营又往南转移了一段路,瞄准了河对岸,等着敌军出现。
重弩营统领看了看回水湾对面的东岸,算了一下距离后,叹息道,
“我们怕是很难斜着打那么远了啊,这很难阻击敌军啊。”
他们在回水湾的北边,要打回水湾的对面,等于是斜着往东南方向打,而回水湾本就宽阔,很难打到对岸。
他们的只是重弩,而不是火炮。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依次进入造船厂的己方大军,又看向对岸的北边,已经出现了敌军的身影,叹了口气,让人立刻去禀报任军和峥川。
而正在造船厂里的任军和峥川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说什么,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他们二十万人行动,动静太大了,再隐蔽也隐蔽不了,只要敌军主帅不是瞎子,那就能看得见,能猜出来他们要去干什么。
所以,对面派大军拦截,也是意料之中罢了。
峥川立刻下令,平野军先登船,将重弩先架在大船的船头上,用来打击敌军,小船速度快,用来抢滩登陆。
抢滩战的难度不比攻城战要小,这种硬仗,自然是要留给最为骁勇善战的平野军要做的。
峥川和任军交代过后,便亲自登上了最大的战船,然后指挥平野军快速登船。
峥川站在大船上,看到北边远处的敌军,正向着这边狂奔而来,而西岸的重弩营虽然努力的攻击,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伤到敌人。
而这边平野军,已经有一万多人完成了登船。
“已经登上船的,立刻向着对面划,大船也过去,用力划,冲过去,打击敌人!快!”
峥川连连下令,大船小船齐齐向着对岸划了过去。
而从北方来的敌人,其将军见到造船厂的船只开始动了以后,立刻大急,怒声喝道,
“快!加快速度,到岸边布防,用弓箭射杀敌人,快!”
他也知道,一旦让敌人成功渡河,那么郡城必将落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地。
安军们疯了似的撒开脚玩命跑,风军这边则是卯足了力气拼命的划。
终于,在风军渡河到一大半的时候,安军赶到了,毫不犹豫的便向着水里的风军开始放箭。
而此时,峥川所在的大船,也赶到了河中间,立刻便下令破军弩向着敌人发射。
安军占据了滩头,密密麻麻的站着,向着河中间抛射箭矢。
而那些船上的风军,并没有被敌人的箭阵吓退,反而拼命的摇桨,向着河对岸冲了过去。
上面不划桨的风军士兵,迎着敌人的箭阵,不顾伤亡,向着对岸放箭,攻击敌人。
但风军在船上的人数远少于敌军,他们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来摇桨,此时箭阵的威力根本就不如敌人,一时间伤亡惨重。
“冲过去!冲到岸上,击退敌军,为后面的兄弟打开道路!冲锋!”
平野军领头的将军,柴荣怒声大喝着。
柴荣是平野军的老将了,曾经跟聂辰的老丈人翁桓是平辈的老同事,聂辰在清风寨的时候,柴荣跟随着靳老,带着岳东文,一起去看过他们的武器。
柴荣此番跟随峥川,在聂辰的麾下作战,除了打上云城一战外,基本没怎么打过硬仗。
此时攻占滩头,去往对岸的硬仗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责任重大,也知道这一战的功劳之大,为了不给平野军丢人,不给平西王丢脸,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誓要一战功成,绝不退缩!
尽管敌军攻势迅猛,箭矢如雨,但他硬咬着牙,指挥着全军快速冲锋。
“放箭!放箭!”
安军将军见到敌军竟然丝毫不退,反而越挫越勇,速度更快了,心里便有点慌了,大喝着指挥全军放箭。
终于,船只快要冲到对岸了。
柴荣弯着腰,手握着大刀,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做好了冲锋的姿态。
“将军,这里水深不足两尺,再走就搁浅了!”
士兵大喊道。
“停下,跳船,冲锋!”
柴荣大喝一声,提起大刀,自船头一跃而下,跳到了水中,趟着水向着敌军冲了过去。
他凭借自身铠甲坚硬,硬顶着敌军的箭阵,向着大踏步的冲锋。
这种勇猛的姿态,也激励了同样勇猛无畏的平野军士兵那些已经来到滩头的士兵们,纷纷跳下船只,踩着水底向着敌人发起了无畏的冲锋。
就双方交战人数而言,安军足足有两万人,而风军这边,却只有五六千人跳下了船,还要在水中趟着向前冲锋。
这样一来,他们面对敌人的箭矢攻击,伤亡更大了。
然而,他们却丝毫不畏惧伤亡,前面的同伴倒下了,他们就踩着同伴的尸体,一跃而起,举起手中长枪大刀便向着敌人劈砍过去。
很多风军士卒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前赴后继,但他们也为后面的兄弟挡住了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