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歆前朝余孽的身份,姬坤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说她是民间女子。
他也没有介意这个身份,反而很喜欢她这个身份。
因为姬坤身边的侍卫什么的,全都是聂辰的人,他一直对聂辰的人有所提防,他更不愿意自己的皇后,也是聂辰安插进来的人。
而这个明歆,是前朝余孽,更是被派去跟聂辰和亲过,被聂辰拒绝。
聂辰还杀光了明家全族。
在姬坤看来,明歆是最恨聂辰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聂辰的暗子,普天之下,只有这个对聂辰有深仇大恨的女子,才能让他放心,才能允许她陪在自己身边。
但他不知道的是,明歆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聂辰。
也不知道,明歆与翁秋蝉的感情,极为亲密。
另一边,翁秋蝉正在向外走着,黄公公过来打上了伞。
翁秋蝉没有回头,身后的黄公公小声说道,
“夫人,今天黄博文带着景云过来的,期间景云没说一句话,全都是黄博文说的。
之后便有了这件事,肯定说黄博文跟景云密谋的,黄博文不可能不知道假传圣旨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带着景云去见皇帝,景云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这件事,黄博文是主谋,景云只是个执行者,黄博文这老贼一心想要让皇帝夺权掌权。”
“我知道,他是个忠臣,只可惜,只忠于皇帝,而不忠于王爷,他也太蠢,不知道现在这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翁秋蝉冷冷说道,
“这个国家,需要的不是一个掌权的皇帝,而是一个能够战无不胜、彰显强大武力的王,才能让敌国胆寒,不敢冒犯进犯。
这个国家,需要的是安稳和发展,若是把国家交到一个没有能力的皇帝手里,那才是害这个国家呢。
黄太傅忠的是君,而不是国。
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即便是把他抓了,他也会把责任全部推到景云身上。
他死不足惜,但是我们要顾全王爷的名声,要顾忌他在士子们心里的形象。”
“奴才明白。”
黄公公连忙说道。
大壮问道,
“以后这个黄博文要见皇帝,我要不要拦下来?”
“我们没有权力限制皇帝见不见谁,我们也不能软禁皇帝,但我们可以软禁那个黄太傅一段时间,最近一段时间,秋闱之前,都让他在家里反省吧。
秋闱让周平主持,不能给那个姓黄的笼络士子的机会。”
“行,我会派兵去安排。”
大壮说道。
出了皇宫,对门便是王府,黄公公一路把翁秋蝉送到了王府正堂里,才退下了。
大壮看着浑身湿漉漉的翁秋蝉,心疼的说道,
“快回卧房里换衣服躺被窝里吧,我去让小雨亲自熬些姜汤给你送过去,你可千万别着凉了。”
“行了哥,我知道了,你也去忙吧,去提醒王浩一声,让他一定要注意敌人夜袭。”
“嗯。”
大壮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翁秋蝉,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在翁秋蝉十岁的时候,大壮从军,投到翁桓麾下,就认识了她,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呢。
后来,翁秋蝉十五岁了,翁桓退伍,他们一起来到了清水县,翁秋蝉母亲被杀,他们占据了清风寨,当了土匪
之后的五年里,翁秋蝉渐渐长大成熟,她争强好胜,活泼调皮,带着一些孩子气。
在大壮看来,翁秋蝉一直都是那个单纯豪迈的妹妹。
直到聂辰上山后,她还是争强好胜,跟聂辰斗来斗去,最后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翁秋蝉渐渐成熟了起来,但真正给她性格带来剧变的,还是大当家的死。
没有爹娘后,她就不再是个孩子了。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夫人,一个大人了。
她开始整顿后勤,照顾下属将领们的家事,和士兵们一起杀敌,保卫城池,成了将士们心中备受敬仰的主母。
但那时候的她,去皇宫参加万寿宴,见到皇帝,还是很紧张,很局促。
聂辰的一句话,让她安心了。
皇帝算个屁,咱们手里有兵,谁都不怕。
翁秋蝉一点点的改变着,她有了沉稳大气的气质,有着沉着冷静的指挥才能。
她的男人成了王,她却没有跟着享福,反而要做的事情更多了,要承担的责任更重了。
他在外面冲锋陷阵,她就在家里管好京城,把他身后的事情缝缝补补,让京城不出乱子。
在今天之前,翁秋蝉都还是一个善良恭谨的女子。
直到今天,狗皇帝挑战了她的底线。
她的男人在外面冲锋陷阵,她怀着大肚子在战场上拼杀,可那狗皇帝,却想要拆台,想要毁掉他男人打下来的江山。
她怎么能够允许?
于是,她一剑砍了那个走狗,提着剑便带兵进宫,去找狗皇帝算账了。
这一刻的她,霸气凛然,宛如女杀神女霸王一般,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大壮想着,翁秋蝉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现在想想,她一直都在改变,变得更好,变得更优秀。
大壮先是回到了自己房间,找到了韩小雨,他的夫人,让小雨亲自去做饭熬姜汤给翁秋蝉喝,现在翁秋蝉有身孕,一切都要小心注意,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而后,他又去找了李缘君,让李缘君去给翁秋蝉检查身体,今天她一直都在打仗,还淋了那么久的雨,可千万不能生病了。
而后,他才回了皇宫,继续看守护卫皇宫。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翁秋蝉还是生病了。
李缘君来到翁秋蝉卧房后,便看到翁秋蝉躺在被窝里,额头脸上都是虚汗,紧紧的裹着被子。
“我听说你今天上战场了,还去淋雨了?”
李缘君略带责备的说道,而后坐到了床边,拉出翁秋蝉的手腕,为她把脉。
“没办法啊,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聂辰不在,我得替他处理好才行。”
翁秋蝉虚弱的笑了笑,紧紧拉着李缘君的手。
“还好只是染了风寒,没有动胎气,你要是敢让我外甥出什么意外,我可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