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冠静下心来后,便将大军安顿在镇南关南边的大营内,并加固营寨,安排人手防守,加强巡逻,整个大营方圆二里内全部都是斥候。
而任军,也想趁着敌军立足未稳初来乍到之际,去偷袭对方的粮草大营。
但是周安在率领骑兵刚刚出了镇南关没多远的时候,便被敌军斥候发现了踪迹。
斥候快马加鞭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敲锣警示营内大军。
齐军大营的寨墙上,亮起了无数火把,许多大军在寨墙上张弓搭箭。
周安看到灯火通明的齐军大营,和紧闭的营门,便知道敌军已有防备,偷袭不成了。
如果带着骑兵强行杀进去,大概率结果就是身陷敌阵,全军覆没。
他果断的带着骑兵回了镇南关。
回到镇南关,来到了将军府,周安气冲冲的将这件事禀报给任军。
任军笑道,
“看来这位敌军统帅,也不是个庸才啊,白天的时候,被我们冲杀偷袭,能够那么快的做出反应,安全撤退回去,就证明此人头脑不简单。
我们白天偷袭了一次,他晚上有防备也很正常,周安将军不必气馁,你做的很对,没有贸然冲杀敌营,带着我军兄弟安全回来,非常好。”
周安冷笑道,
“要我说,那敌军统帅还是没脑子,若我是他,就装作还没发现敌军,打开大门让敌军进来,然后突然出现,关门打狗!”
周安没发现,他口中的那个狗,其实就是他自己。
任军开玩笑道,
“哟,周大将军说得好啊,有此战术,周将军也是一位精于谋略的帅才啊,可以统帅大军独当一面了。”
“你可拉倒吧,别以为我是个傻子,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
哼,人人都觉得我周安是个有勇无谋的猛将,可打了这么多仗了,我周安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我也在不停的学习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匹夫周安了,你也不要小瞧我!”
“那当然了,我们周将军那可是大风第一将才呢。”
任军奉承了一句后,悠悠说道,
“这位佟冠元帅,我们对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擅长什么战术。
我只知道,此人性格沉稳,多年来一直在跟川国打防守战,还是个太监。
别说一个太监,就是一头猪,带了二三十年兵,也能变成猪精。
所以不能小看他,此人定然擅长防守。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得小心谨慎了,我不怕那种善于进攻的对手,他只要动,就会有破绽。
就怕这种善于防守的对手啊。
这段时间,我军也先以防守为主呢,求稳总是没错的。”
“行吧,你是主帅,你看着办就行,咱们十万人,只守南边城墙,还能被他们打下来不成?
行了,我睡觉去了,明天敌军不攻城就别叫我,困死我了!”
周安嘟囔着回去睡觉了。
任军看着眼前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佟冠便写了军报,但他没有写自己损失惨重,而是避重就轻的写道,雷鸣雷音两兄弟,不遵帅令,擅自离开镇南关去支援狄洪,而且还不上报,导致镇南关被风军占领,他们和朝廷都还不知道。
风军更是伪装成齐军,给毫无防备的佟冠大军来了一记偷袭。
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率领大军撤出,并且打退了敌人的追击,杀敌两万有余,自身损伤不大。
现在镇南关内有数十万风军防守,请皇帝定夺。
整篇军报,虚报军功,避重就轻。
这是佟冠的老手艺了。
在等待齐皇回信的几天里,佟冠也没闲着,时而派兵出去攻打一下镇南关。
说是攻打,实则就是装装样子,毕竟他这次死的人有点多,报的少,到时候一查军簿,对不上号就会有些麻烦。
现在,他可以说,自己一直在全力攻打镇南关,想要接应狄洪部,才死的人。
其实他攻城的这段时间,一个人也没死。
任军看出来他只是小打小闹,主力都龟缩在大营里面防守呢,出去打那些小兵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便任由他们在下面放箭了。
三天后。
佟冠还没等来京城是打还是撤的命令,反倒是先等来了齐国派去风国的使者。
使者来到了齐军大营内,见到了佟冠。
“礼部侍郎钱云星,拜见佟大元帅!”
那位中年文官向着佟冠鞠躬行礼。
“钱侍郎请坐,都自己人,不必多礼。”
佟冠知道钱云星乃是蔡金的人,算起来也是自己人了。
钱云星也心知肚明,坐了下来。
“大元帅,我军不是奉命进驻镇南关吗?这怎么在城外驻扎了下来啊?”
“镇南关已经被敌军占了,我军来晚了啊。这几日来,本帅连日攻打,损兵折将,也没能打下来啊。”
佟冠叹息了一声。
“啊?镇南关被敌军占了?这……这……”
钱云星急得是满头大汗,说道,
“可是合议条款里,有一条就是让风国割让镇南关给我们啊,这他们把镇南关占了,想要让他们割让出来的难度大于登天啊。”
佟冠都气笑了,说道
“还割让镇南关,朝中的那些官员们是真的看不清局势啊。
现在风国国内三王之乱已经平息,狄洪部被敌军团团围困,危在旦夕,镇南关人家也占了,我军三十万人根本打不过去。
人家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凭什么要把镇南关割让给我们啊?”
“哎呀,佟帅啊,这一条,不是站在镇南关还在我们手中的基础上,才有的嘛。
那现在镇南关被敌人占了,那敌人肯定不会答应的,下官的任务完不成,回去要被问罪的啊。
要不,统帅您展一下神威,将镇南关再抢回来如何?”
闻言,佟冠又被气笑了,说道,
“说的真轻巧啊,都说书生误国,所言非虚啊。你真以为镇南关是那么好打的啊。
你知道对面是谁吗?那是任军!
任军守了十年镇南关了,在他守卫期间,我国从未踏上过镇南关城头一步。
你又如何觉得,本帅能够将其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