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压在了男人胸膛上,温嫽抬起眼睛。这样的姿势连几个眨眼的功夫都没能维持,一阵天旋地转,温嫽被男人的胳膊送着,瞬间躺到了床里。

    温嫽的腿一压,不小心落在了他小腹上。男人把她的腿又抓开。

    谢屹支仰面哑了一声,“莫将我再吵醒。”

    嗓子里沙沙的。

    温嫽翻个身抬头,谢屹支特地又用掌心把她压下去。啪嗒,温嫽卧回了被子里。

    “……”

    因谢屹支一系列不带停顿的动作,温嫽卧趴着,脸色在喘气中微微红润。

    她后知后觉又别别脸上的乱发,露着精致的一张脸。

    忽瞥向自己的手。

    她之前那句话,他绝对是听到了。

    听到了便行,笑了,装作不在意躺好。

    谢屹支露出了一丝眼缝睨来,瞥及的是,女人柔美的侧脸。

    不疾不徐又闭了眼。

    ……

    天亮,温嫽早已不见谢屹支人影,整张榻上只剩她一个。且之后,还听何媪说:“主公要出门三日,约三日后才归。”

    温嫽暗暗挑眉。

    何媪这时又说:“您要不……去前面送送?”

    何媪这话说的迟疑,因她也拿不准,温嫽适不适合去送。她是因昨夜主公碰了她,今日才敢冒出这一句的。

    温嫽还是不擅自去,惹得谢屹支以为她又有别的什么手段。

    “郎君恐忙,无暇他顾,还是莫过去。”

    何媪忖忖,也是,便当刚刚的话没说过。

    趁着谢屹支不在的这几天,温嫽要来画布和颜料。要到后,比之前还耐得住性子,成日成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怎么出门。

    白日不出门,夜里也歇的晚。

    何媪时常见这位温夫人点蜡烛点到三更。

    难道她画画已经画痴了?着迷到昼夜不歇的地步?

    第三日,下午。

    温嫽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出了门。何媪心道难得,随候在她身边,跟着她散步时,忍不住劝:“您莫要过于痴了,常常将自己关在房中。”

    成日成日待在屋中怎么成?

    温嫽回眸对她说好,何媪道她听劝,点了头。温嫽边走,又忽问,何媪非常乐意答她。

    “郎君今日该归了?”温嫽说。

    何媪:“应当是的。”

    “主公上回定的是今日归府。”

    温嫽折了一根枝条,嗯一声。

    ……

    重新回屋,独自面对完成的两幅画。这两幅画就是她这几日不出门的结果。

    上面是两张男人的面貌。

    是除了她已经手刃的一个人,另外两个她的血海深仇。总有一日,他们也是必须要死的。

    温嫽细致看了一番,卷好,准备等谢屹支回来给谢屹支看。

    两人已经说不清扯不清,那有些事,她求助于他,不过分。

    很合情合理。

    ……

    谢屹支回来的时间好像被推迟了,温嫽这日直到入夜等了两个时辰,也未听到谢屹支回来的动静。

    他未来琵林苑。

    这两幅画今日交不成。

    温嫽的额头一错,歪向一边。顺势就倚了这个姿势,看向窗外。外面的风声很大,听起来都有点像鬼哭狼嚎。

    阳春三月,春风越发吹的用劲了,烛台上的蜡烛都隐隐晃动。温嫽来到窗户前听了听动静,听了一会儿,特地把何媪叫过来。

    “郎君可归府了?”

    何媪迟疑一下,禀:“……未听有消息。”

    那就是没有。

    温嫽唔一声,点点头让何媪去睡,不必候着了。

    她也不候着了。

    ……

    一早,温嫽听到风声,偶然得知谢屹支归了。从一仆从嘴里听到的消息。

    谢屹支不仅归府,还带回了两头猎物,一早就让庖丁们忙的脚不沾地,还分了一碗最鲜的汤面送到琵林苑来。

    温嫽就是吃面时顺口问了句,得知的。她今早是没说想吃面的,东厨那边却特地送来。

    “回来了?”温嫽嚼下面,柔韧的下巴抬了,赶紧问。

    何媪:“是,听说是后半夜归的,主公还猎了两头鹿,叫东厨那边一早做了,给前面的大人们当早膳。”

    也因此,东厨觉得她身为府中的夫人肯定也得有一碗,所以即使谢屹支根本没特地吩咐过,东厨的人还是特地送来一碗。

    温嫽若有所思点头。

    那看来,他昨夜刚回来,并没有立马来她这的意思?她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他归府。

    埋头又吃一口面。

    不要紧,无论什么事,不急。

    时间还长着呢。

    ……

    前院。

    谢屹支确实没记起温嫽,自归府起,便埋头理庶务。

    拿下黎冶濒的势力范围后,谢屹支点到为止,暂时不想再生兵事。如今适合的,是静等时机。忙至几乎夜深,谢屹支转头回内府。

    “叫人去打水。”

    一句后,谢屹支走进寝居。

    昏暗中,剑眉在他脸上镌的深刻而有力道。

    又两三日,谢屹支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温嫽这个人一样,如上回一般,几乎不踏足琵林苑。且他再来的这日,不巧,温嫽来月事了。

    刚好是她第一日来月事。

    温嫽都没想到他来的日子能这么不巧……

    暗暗也不知该笑还是什么,但,其实她因为疼,垂着眼睛根本表现不出什么乐呵样。

    谢屹支突然进门时,正是她讶异中,神情中酸疼又复杂的时候,也正是她才换了干净衣服,手上拿着带血衣裳的时候。

    温嫽:“……”

    谢屹支:“……”从进来那刻就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血味,以及,看到了她手上带着一片血的衣裳。

    微顿了。

    “怎么回事?”

    她深居内府,哪来的这大片血。

    温嫽把衣服背到身后。

    谢屹支步来,厉凉的眼睛扫视她全身。温嫽有种他在一寸寸扫视这些血到底从哪里来的感觉,绷直了背,垂过眸小声:“……是女子来的月事。”

    谢屹支微愣,眯了眯目光。

    半晌……才道:“嗯。”

    温嫽知道他应该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快步去把衣裳处理了。她离去时,谢屹支坐了才片刻,也起了身,大步离去。

    温嫽沐了手回来正瞥见他离开。

    没有出手相拦的意思。他既不留,那就罢了,退后一步给他让路。

    两人擦肩而过。

    他走后一个半时辰,温嫽疼得差点打滚,谁知道,这回疼的这么厉害。冷汗尽冒,弯腰缩成一团。

    门晃两声,有人开门进来,门中的身影负手背墙,高大。

    温嫽趴着,头也没力气抬。

    “何媪,去帮我煮碗红糖水可好?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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