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追女人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
黎青看着他神色迅速转换的表情,笑的猜不透,“落荒而逃哦。”
迟屿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内心好像缺了一块。
既然沈意浓现在不想跟他接触,躲着他,那他再追出去也没什么意义。
只会让她更加厌烦。
“你去哪?该不会要追?”黎青看着迟屿利落转身,连忙开口。
他眸色乌黑,绷紧了唇角,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回部队。”
“那这些东西?”
黎青看了看桌上的保温桶,还有洗浴室里的洗漱用品,眸底萦绕微光。
没想到一个女人能把她影响到这种地步。
仿佛两人置身所在不是病房,而是在大雪纷飞的山坡上。
迟屿本想说丢了。
但寻思着医院里面还有其他病患需要,索性让黎青随意分配处置。
高大挺拔的身形在走廊内穿梭,黑亮的军靴敲击着地板。
每一步的铿锵有力都能荡漾到走廊尽头。
时不时还有家属与他擦肩而过,目不暇接。
黎青看着迟屿孤廖的背影,噙在唇角的笑意浓郁。
看样子他有必要助他一臂之力了。
否则以他那种霸王硬上弓的做派,迟早把姑娘给逼走。
——
沈意浓坐在女士洗手间的马桶盖上,脑海中所浮现的画面让她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浮在脸颊上的红晕迟迟不下,仿佛赖上她了。
迟屿温暖又滚烫的肌肤,精致又结实的肌肉线条,还有那完美的下颌线。
以及贴在她耳畔的酥麻喃喃,令她此刻心跳如鼓,难以自持。
“沈意浓你清醒一点!”她抬起粉拳,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昨晚不过就是被药物所控,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举动。
但迟屿也不是什么君子,居然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
沈意浓咬着嫣红的唇瓣,红潮一路沿着往脖颈以下蔓延。
但颤抖的心膛却在自我调节之间,慢慢找回了平时的状态。
然后将所有时间线联系在一起,将廖玉珍的狐狸尾巴看的透彻。
一股心酸在鼻尖蔓延,突然有点闷感,迫使她只能张口呼吸。
被亲生母亲算计,背叛,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沈意浓更蠢的人了。
她以为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没曾想,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
故意上演了一出苦情戏,然后跟黎景深私下达成共识,将她打晕送到酒店的床上。
等待着生米煮成熟饭。
沈意浓都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被玷污了,以后该是如何的凄惨下场。
为廖玉珍提供便利的开拓海外市场渠道,忍受黎景深得意嘴角的鄙夷和嘲讽。
然后瑟缩在拐角,绝望又悲悯地默默舔舐伤口。
若真到哪一步,她宁愿让自己解脱,也不愿委曲求全。
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从隔间出来后,走到洗手台捧了双掌凉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触感立马与方方褪热的肌肤相撞,细密的水珠粘附在肌层表面。
顺着沈意浓绝美的棱角,慢慢滑落于下巴尖。
凝聚成一颗豆大的水珠,吧嗒吧嗒地砸在洗手池子里。
她想明白了,也想清楚了。
这些前因后果,无非都是廖玉珍的谋策。
而沈意浓,充当了一次小白鼠,还险些把自己的清白给搭进去。
如果不是迟屿,她早没了贞洁。
这笔人情债,她迟早得还。
只不过不是现在。
他们......都得暂时缓缓,让彼此冷静。
廖玉珍到现在为止没有给沈意浓来过电话,想来是迟屿的人暂时挟制住了黎景深。
消息还没有那么快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将掉了两颗纽扣的衬衣领子竖起,遮住那些深浅不一的爱痕。
然后披上工作外套,迅速往沈怀洲的住院部走去。
南城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气息格外清新。
沈意浓到了沈怀洲的单人病房,发现里面的人,竟然不在床上躺着!
她心底咯噔一下,面色顿时白如稿纸,呼吸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了半截,好阵子才吐出一口凉寒,抬起小跑的步子冲向护士台。
“2号房的病人呢?”
“已经转院了呀,沈小姐......你不知道吗?”
护士看着沈意浓毫不知情的表情,莫名觉得有点奇怪,细眉轻轻蹙起。
“我是那床的家属,转院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护士委屈,拿出转院申请书,递到沈意浓的面前。
末端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
但笔迹不是她的。
“这不是我写的!”
沈意浓内心动荡不安,脑海中华突然浮现一个人。
廖玉珍!
这个外表看起来是养老院的军属医院,除了她没人敢把沈怀洲转移走。
也只有她,才能做出唯一要挟她的把柄。
没想到这么森严壁垒的地方,都能让廖玉珍钻空子,想来她手段不小。
护士们看着沈意浓铁青的脸色,纷纷面面相觑一眼,不敢再说什么。
沈意浓呼吸急促,翻找着通讯录里的电话。
抬起纤细的手指将撩搭在眼皮上的发丝笼与脑后,脚下步子不停地往走廊窗边走。
廖玉珍没过多久接起,声音悠扬且掺杂着几分妩媚。
好似以为沈意浓的这通电话,是来给她报喜的。
毕竟那药来的可是猛烈,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
“喂,意浓啊。”
“你把我爸爸带去哪了?”
拿着手机的女人显然神色一懵,拿着小叉吃西瓜的手都停顿在半空中。
听沈意浓的语气,不像是来埋怨她的,倒更像是来质问。
而且她不是应该跟黎景深在一起吗?
怎么扯到沈怀洲身上去了?
难道......沈意浓没能让黎景深得手?!
“我问你话呢,你把我爸爸藏哪去了!”
沈意浓喘着粗气,因过于用力,脖颈处的脉络都凸显于肌肤表层。
廖玉珍的火气立马从腹中直接往上窜,狠狠扔掉手中的小叉。
连带着桌上被切成小块的西瓜果盘,都咕噜噜地滚在桌面上。
她尖声呵斥,摆出那副长辈的高傲姿态。
“我没有动沈怀洲,他住在我都不知道,我上哪绑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