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直接跟沈意浓订婚了?”
苏菲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声嗓哽咽到沙哑。
她坐在飞机上五个多小时,满脑子都是黎景深跟沈意浓你侬我侬的画面。
心口像是破了个洞,汩汩地往进灌冷风。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当初是苏菲先遇到的黎景深。
若非他情场浪荡一眼相中了沈意浓,她才是他身边那个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黎景深跟沈意浓在一起多久,她就跟他搞了多久的地下情。
表面上,她是他的好朋友,但私底下两人蜜里调油,亲密无间。
苏菲原出身名门贵女,但父亲一夜之间赔掉了公司和家产。
迫使她刚上大学就遭受从天堂跌落深渊的落差。
若非黎景深帮扶,她根本走不出来。
她有自知之明,配不上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黎家公子哥。
所以她甘愿成为他数千个夜幕里,唯一能汲取安慰的绿洲。
黎景深肯定不会跟苏菲结婚,她早有预料的。
富贵人家都讲究门当户对。
他会因为迎娶妻子与她断绝来往,也会因为顾忌名声和家族威望而把她当陌生人。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黎景深打算迎娶的女人居然是沈意浓。
那个还不如她的贱女人!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黎景深搂着苏菲的蛮腰,将玄关门关上后,打横抱起送到床上。
卧室内漆黑一片,唯有客厅的白炽灯顺过门缝,洒下辉长的一道亮影。
男人指腹摸索在女人柔滑的侧颊,半敛着的眸光里晦暗阴霾。
像是沉寂在沼泽地里的深潭,毫无生机,也毫无波澜。
“我不是跟她真订婚,我只是为了报复她。”
苏菲喊着水莹的泪珠沿着眼尾渗入进被褥。
她抬起藕白的手臂,勾住黎景深的脖颈,嗓音里带着娇媚和楚楚。
“真的?”
“真的。”
黎景深俯身而下,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声嗓幽静平淡。
“我只是为了让她尝尝被人甩了的滋味,所以才坚持到现在。”
“苏菲,明天的订婚宴你跟我一起出席好不好?”
他明明没喝酒,但却有种被苏菲染醉了的意蕴。
黎景深带有薄茧的指腹,力道不轻地蹂躏着她被吻红的唇瓣。
仿佛将这唇代入成沈意浓的,情难自禁之间,直接跪坐在床上,褪去身上束缚。
那件被他精心挑选的衬衣就这么软趴趴地被扔在地上。
分别两月,苏菲也是想念他想念地快要发疯。
她自愿成为他的俘虏,被他狠狠采撷。
两人折腾到半夜,若非黎景深说第二天还有订婚宴,苏菲还不肯罢休。
“是你跟沈意浓订婚,又不是我跟你订婚。”她吃醋地侧身。
黎景深长臂一伸将人捞在怀里,热气喷薄在她耳垂。
甚至还坏心眼地捏了捏她腰间软肉,好似用这种方式在惩罚她。
苏菲被他弄得痒痒,笑着跟他扭打在一起。
如果没有身份悬殊,如果没有先来后到,她真想永远都站在他身边。
“明天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黎景深的声线沙哑磁性,几乎是贴在苏菲的耳畔说的。
酥酥麻麻的那股感触击溃了她竖起的所有高墙。
心甘情愿地沦为他的掌中物,池中鱼,只要他心里还留有她的位置,便足矣。
“可是我来的匆忙,化妆品还有礼服都没有准备。”
“我现在就安排人,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苏菲笑靥如花,掌心抚上黎景深的侧颜,便将自己再次主动献了上去。
——
宝格丽酒店的订婚宴极其奢华,单是红地毯就从大厅一直延伸到了外面的正门以下。
两侧摆满了新鲜的玫瑰花,就连地毯上都洒着花瓣。
廖玉珍特意订座了几米高的迎宾海报,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黎景深和沈意浓的名字。
生怕别人不知道今天是他们两人订婚。
就来应邀来参加订婚宴的亲眷和达官显贵们,都纷纷议论。
订婚宴置办的跟结婚宴一样,简直豪华奢侈到不把钱当钱。
但也有不少人称赞。
黎家在国外可是颇有名气,沈家的独女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嫁给他,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黎景深让司机开着迈巴赫,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车门。
迎着另一位貌美如花,春风拂柳般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就连迎客的廖玉珍都僵冷在原地,挂在唇边的笑容仿若凝固。
一时之间不止继续扬着还是落下,灿烂的眸光里也渐渐染上黯淡。
她一边要眼睁睁地接受着众人唏嘘的眼神,一边还要撑着体面迎客。
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咧出来的褶子里透着难堪的纹路。
“景深,这位是?”
廖玉珍逮住机会,立马将黎景深拉到一边,笑意不达眼底地在他和苏菲之间来回逡巡。
好似一张老脸就只剩下丢尽的面皮了。
他全当没看见,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跟苏菲眼眸暧昧地拉扯。
甚至还将人搂在怀里,笑的意味深长:“这位是我的......好朋友。”
苏菲听着黎景深拉长的尾音,起初还激动难耐,但后半句话直接将她的拍打在沙滩上。
仍由冰冷刺骨的海水冲刷着砂砾,浮浮又沉沉。
她眼里的芒光逐渐消失,附着一层灰茫茫的淡雾。
廖玉珍是过来人,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眼便知。
就算不过多猜测,也能轻易看出来。
若不是她在场,估计两人都要腻歪地搂亲上了。
虽然她不怎么在乎黎景深背后有没有女人,有多少女人。
但好歹今天是他跟沈意浓订婚的日子,哪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碰瓷的?
“景深,我——”
“一切都会照常举行,不会出现任何纰漏。”他直接打断廖玉珍的话。
那双精锐的冷漠眸子里掺杂着警告。
前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立马绷着唇角示威。
两面派的来回拉扯,让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那就好,那就好。”廖玉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海外市场的生意还能正常运作,只要沈意浓能够乖乖地跟黎景深订婚。
其余的事情她一概不过问,也没那个功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