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曼心头一软。
她轻声道：“不会忘记的，我看着也不像是健忘的人。”
“就怕哪天忘了。”
陆湛暗戳戳的来了一句。
手心立马被沈曼曼捏了一下。
沈曼曼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就凶了不少。
“闭嘴。”
她呵斥道。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被陆令祁听在耳朵里，他感觉奇奇怪怪的，大概这辈子也没有看过这样的陆湛。
耳朵痒酥酥的。
不该听墙角才对。
这几天，沈曼曼的心情都很低落，但还是陪着一起出席丧礼。
陆夫人从沈曼曼的面前走过，行色匆匆，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她现在瘦的很可怕。
“看到了吗？妈是哑巴，儿子是瞎子，啧啧，这就是陆家的报应吧。”
“你也说了是报应。”
沈曼曼站在那边，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谈论这个话题。
她没有说话。
“之前陆夫人怎么在咱们圈子里跋扈的，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听说，她之前想毒死老夫人。”
“可真够笨的，老夫人那模样看着也没几年活的，年轻时候在这么雷厉风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丈夫不爱，儿子疏远。”
他们说陆家真是可怜啊。
沈曼曼思考了一下，好像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陆家老爷子造了一手好孽，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有老夫人背着了。
沈曼曼听着不是滋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话，虽然很扎心，可每一句，都是陆家的现状。
“这走了，陆家保不准得散，有那么个孙媳妇，啧啧。”
“！”
沈曼曼眉头一皱，发现吃瓜吃着吃着，吃到了自己身上。
这还得了。
“你说沈曼曼吗？”那人叹了口气，“其实我感觉之前那些传闻，把她妖魔化了，她挺好的，我们品牌之前跟她有过合作。”
那人形容起沈曼曼来，说远远地看着跟仙女似的，再加上之前听说过她的坏脾气。
所以很害怕。
可没想到，沈曼曼居然主动去跟他们接触。
“她很温柔，又落落大方那种感觉，反正我觉得不是心狠手辣的，而且蒋琉那个事情，沈曼曼是受害者。”
原本想着上前去教训教训他们。
可现在听着有人开始理解自己了。
沈曼曼倒是欣慰的很。
“怎么？”陆湛从身后走过来，“被人夸赞就这么舒服啊？”
都听到沈曼曼松了口气的声音。
沈曼曼笑了一下：“那不然呢，总归比被人污蔑好吧，反正呢，我自己是不在乎圈子里的名声，可有人夸我。”
不接受也不好吧。
陆湛牵着沈曼曼走了，原以为依照他家夫人这个脾气，多少得上去理论理论。
可是压根没有。
沈曼曼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躲在这边，听着他们把话说完之后。
也没有冒头。
人都是会变得，陆湛很坚信这一点。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沈曼曼突然注意到了一身黑衣，戴着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女人。
急匆匆的走过去，身上的味道，跟老夫人用的香水很接近。
女人很高贵。
走过去，只是遥遥的看着。
沈曼曼的心里，有一种直觉，该不会是陆家四小姐回来了吧。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你姑姑了。”沈曼曼怔了一下，她没见过陆家四小姐。
所以只是猜测。
陆湛拧着眉头：“不可能，姑姑恨透了这个家，不可能会回来的。”
“可能是我多想了。”
沈曼曼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觉得奇奇怪怪，刚才那个女人走的很快。
而且神色之间，皆是冷。
她就多多留意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个女人，只是遥遥的看着，驻足，哀悼了一会儿。
就离开了。
沈曼曼开始搜了，因为陆家四小姐，是有被报道过的。
所以能搜出来照片，从气质上面不难发现，就是刚才那个女人。
沈曼曼一愣。
果然是她！
到底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陆湛那边有些事情要忙，沈曼曼便走到了那个女人身旁。
“你回来，奶奶一定很开心。”
女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被沈曼曼这些话，给吓了一跳，女人戴着墨镜，其实看不出是谁。
“呵，没想到，是你先认出我来了。”陆家四小姐笑了一下，“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沈曼曼抿唇：“可能是我比较在意细节，我刚才看着就像是你。”
沈曼曼走到了陆家四姐身边，两个人站在一块。
这大概是陆家四小姐第一次打量沈曼曼，除却传闻之中那些。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长得真好看。”陆家四小姐笑着道，“看着就很赏心悦目，难为阿湛，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沈曼曼想笑。
“我是夸你。”陆家四小姐浅声道，“我之前就觉着阿湛不一般，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
她离家早，那个时候，陆湛还不是陆家的家主。
跟现在的地位完全不一样。
“谢谢。”沈曼曼笑着道，“你也比想象之中要平易近人。”
“呵。”陆家四小姐笑了一下，“别想太多，要不是有那样的父亲，我也不可能做出那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不过起码我换来了自由。”
陆家这位四小姐的故事，完全就是个传奇，在豪门之中也算得上是放浪不羁。
不过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痛的。
沈曼曼站在那边：“奶奶一定很开心，你会来。”
“妈对我其实挺好的，不过她太高傲了。”陆家四小姐这样说道，“自己悲惨一生，没有追求自己所爱，被我父亲拖累。”
她那样聪明、傲气的人，是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我父亲那个人，只有一副臭脾气，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陆家四小姐贬低陆家老爷子有一手的。
根本就是不留情面。
沈曼曼站在那边听着。
“如果他还活着，我想你也会讨厌他的，他对阿湛，可从来都不留情，我还好，是个小姑娘，他不可能下手去打，但是阿湛。”
沈曼曼听到这话的时候，一颗心也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