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他。我们在一起了。
会叫我烟的,除了母亲就只有他,树哥哥。他是邻居家的小哥哥,虽然只大我一岁,却很有做兄长的样,常常带我一起玩,处处谦让时时照顾,从不会像其他孩那样欺负我。还记得当年我们被赶走时,他哭得双眼通红,那抹红色是薄凉记忆中少有的温暖。
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他一定很讨厌我吧,一定。突然没由来的反感自己的样,不由得将手藏在身后,不愿他看见指尖的黑炎。在他心中,我一定是十恶不赦、毫无怜悯之心的恶魔。
“烟,能再见到你真好。”
什么?我睁大眼睛,他刚才说,真好?
短暂的错愕后,我迅速恢复冷静。
“你应该很清楚,我就是食……”
树哥哥打断我的话,“我只知道你是那个缠人的爱哭小丫头。”
他笑起来的样真好看,白而整齐的牙齿闪闪发光。我黑暗生活中唯一的闪光。
幸福的生活总是相似,总之那段时间非常美好,我再也不愿意去想之前的过往,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和他平平安安、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而老天似乎也终于愿意遂我的意,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非常开心,而且我有了他的孩。
都说只有拥有自己的孩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幸福,这句话对我来说真是没错,特别是到了快要生产的时候,每天只是去想我的孩是什么模样都能想到笑起来。
生孩真是痛苦的过程,等那声期盼已久的哭声想起,我全身酸软,连抱抱孩的力气都没有。
“快把孩抱来给我看看。”
回答我的是树哥哥阴鸷的脸,那种陌生的神情让人害怕。我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对他微笑,“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孩。”
他冷笑一声,手中银光流转,一支细长的针穿透了我的手。
“树哥哥,为什么?”
“呸。不要这样叫我。”他脸上的嫌弃过明显,总是带着宠溺味道的双眼里此刻尽是厌恶。
“恶毒的食梦者。”
他叫我食梦者,恶毒的食梦者。
“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要不是只能在食梦者生产后最虚弱的时候动手,谁会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不过,你的能力倒是很不错,吸收他人的力量,哈哈。”
他笑起来的样陌生,这哪里是记忆中温和善良的树哥哥,哪里是一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丈夫?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生命都顺着那根冰凉的针一点点消逝,却并不想挣扎。想要我的能力吗?好吧,给你就是了,可是你知道吗,它并不是馈赠,是惩罚,是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惩罚。对死亡,并不是过畏惧,至少它能让我摆脱这纷杂的一切。结束吧,结束了也好,我累了。
一声细弱的哭声让我清醒过来,我的孩!我连他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可是他是我的孩,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他还那么弱小,要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不过无论怎样,他身上也流着树哥哥的血,他不会抛下孩不管的,一定不会。
“还没完吗?”娇柔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玉儿,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在外面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那好吧,你快一点。”即使没办法看见,我也能想象到女人脸上嫌弃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这个东西你还没有处理掉吗?”
“马上,马上。等我把食梦者解决了就会处理。”
“碍眼的小杂种。”女人骂了一声走出去。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方才议论的“东西”是我的孩。
“别伤害他。树哥哥,他也是你的孩。”
“我的孩?呸。这个杂种的存在就是我的耻辱。”
紧接着,孩大哭,可是哭声只进行一半就消失。
我的孩!像是回到母亲离开的那天,那片本已消散的血色又将我淹没,不知该怎样形容那种感觉,某种力量从身体中涌出,树只来得及流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就化为黑灰,还有那个女人,以及我能遇见的所有织梦者族人。我变成一具复仇的机器,只是杀戮,不停的杀戮。
一切都结束了,我抱着孩冰冷的身体,看着一片狼藉。她是我的女儿,小小的身体如花朵一样娇柔,只是已经冰冷僵硬。
“他”出现的时候,那种强大无匹的力量让人透不过气来,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扑过去。
“那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了还算不错的天赋。”
我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过去,他只是轻轻扭身躲闪开。
“有没有听说织梦者有‘幻形’的能力?找到她,吸收她的力量,母亲和女儿就可以回到你身边。”
从那天起,我就踏上寻找织梦者的旅程。在“他”的指导下,我找到一些织梦者一族的残部,让他们变得只有吸收他人精神力才能活下去,之后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轻易获得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帮我寻找织梦者的下落,而我自己则是想法设法增强自己的力量,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介意不择手段。“他”给我一粒药丸,说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我的力量增强一倍不止,我一直珍藏着,等待着找到织梦者的那一天。
希望离我那么近,我仿佛看见母亲抱着女儿再不远处等着我。“他”没有骗我,那粒药丸的确有神奇的功效,只是为什么那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人可以如此轻易地避开黑炎的攻击?我用尽力量,只要赢了他,母亲和女儿就可以回来!可是黑炎将我一点点吞没,它是来自地狱的火焰,我无处躲闪。
死亡并不可怕,只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死了以后还有可能见到无辜又善良的母亲和孩吗?燃烧吧,黑炎,把我所有的罪恶都燃烧尽,让我带着干净的灵魂去寻找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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