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捂着脸,一脸忧虑。
虽然她表现得有些成熟,然而并没有脱离她这个年龄,就算她再聪明,也没有多少社会的阅历。
“我们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唯物的。”高刑警一脸认真道,小姑娘是可造之才,据说有高考状元之资,可别走岔路了。
小姑娘坚持已见:“可鬼这种事,仿佛牛顿的棺材板冷冰冰的拍我脸上!我发誓我是真的看到鬼了,我一个人眼花,不可能孤河村那么多人眼都花了吧?”
高刑警喝了口茶,又吃了块点心,和小姑娘漫无边际地闲聊。
他心里暗忖,难怪星龙县的警察都为她说话,小姑娘实在是讨人喜欢。
“有关专家……哦,还有县医院的医生都出发去孤河村,他们怀疑这个村子有什么导致幻觉的植物或矿物石……孤河村与世隔绝,集体得了癔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高刑警如此说。
小姑娘一脸不信的表情,她反而努力说服高刑警:“这世上是讲究因果报应的,孤河村的村民这么坏,他们害死了这么多人,被他们害死的人死得这么冤,她们肯定变成恶鬼报仇……按你们说的,是什么植物或矿物石导致幻觉,你们派人去住孤河村几天,如果一切正常,那不表明是恶鬼报仇了吗?”
完了,好好的小姑娘变迷信了,高刑警也为她的物理成绩担忧起来。
他努力地说服小姑娘,说道:“昨晚苏大盛夫妻梦魇,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笑笑猛地一拍手,十分肯定地说:“肯定是鬼上身了!苏大盛当包工头时,建设的楼房好些都有问题,这可是豆腐渣工程啊,害死了好几个人呢,却一点悔过的心都没有,他们现在开的五金店肯定也有质量问题。”
苏大盛赔了很多钱后,天天喝得醉醺醺的,有一次差点将她打死,说苏奶奶骗他,苏笑笑根本不旺他。
苏笑笑有时也怀疑,是不是自己诅咒的,因为每次被他殴打时,她就想着,宁可自己是孤儿。
“不要迷信!”高刑警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声音温和下来,“诅咒有用的话,世界早就毁灭了。”
小姑娘家家的,就爱胡思乱想,苏大盛不干人事与她何干。
高刑警起身离开,准备去医院看看苏大盛夫妻。
离开前,他转头最后看了眼苏笑笑,虽然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直觉告诉他,小姑娘还有事隐瞒着他。
**
青松寺位于星龙县东部郊区,是星龙县最有名的佛门胜地,香火旺盛到上香都要限制根数,怕将佛祖熏到了。
每到周末,锻炼身体的常客,以及观光的游客,还有虔诚的香客就特别多。
周六大早,一对四十出头的夫妻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宝宝来到青山寺。
上山的游客们不禁叹为观止,居然带着宝宝来爬山,这对自己的体力得多自信啊?青松山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没有观光车,只能一步步地爬台阶,带着孩子实在不是一件轻松
事。
“这个……”宁父笑得有些尴尬,
“想着让孩子拜拜,
保佑她平安。”
宁母也跟着附和,夫妻俩都是一脸尬笑。
好奇的游客心里了然,现在实施独生子女政策,这对夫妻看着四十多岁了才有孩子,怪不得要来拜拜呢。
“我就说青松寺送子菩萨灵嘛,你看他们这把年纪都还能生。”一对略显憔悴的夫妻两眼放光地看着宁父怀里的可爱宝宝。
旁人一听就知道这对夫妻是来求子的,话说回来,青松寺的香火真的旺盛,求啥的都有。
“小妹妹真可爱。”
刚才还闷闷不乐的夫妻一脸喜爱地看着小宝宝思宁,扮着鬼脸逗她,将她逗得咯咯直笑。
宁母原本还想说他们并不是来还愿的,看这对夫妻憔悴的模样,便没有开口。
这世上既然有鬼,说不定神佛也是存在的呢。
山腰旁,一株茂盛的大树下,两个鬼魂站在树荫里。
“难受吗?”鬼王看着七八岁模样的宁宁问。
宁宁脸上露出活泼可爱的笑容:“今天能看到爸妈太好了,如果他们害怕,我就远远地看着就好。”
鬼王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事情总会有落幕的一天,就像宴席总有散的时候。”
寺庙里,宁父宁母一脸虔诚地坐在蒲台上。
一岁多的思宁拍着爸爸的手,想从他怀里钻出去,目标是对面光头老爷爷那又白又长的胡子。
宁父尴尬地将女儿的手反复压下来,闺女哎,这个老爷爷是得道高僧,他的胡子真不能薅。
到了青松寺,宁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恭敬又忧虑地说:“济远大师,我发现怪事是在一周前,我发现我的小女儿和看不见的东西玩耍……”
她是一个特别细心的妈妈,自从长女死于非命,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女儿,她一直照顾得十分小心。
“有一次,思宁从床上摔下来,我都快急死了,结果发现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垫着,她没摔着……还有昨天思宁也差点摔了,结果皮球飞起来,垫在她身下……像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次。”
宁妈妈说着,一脸忐忑:“我知道这或许是个好鬼,我就想知道它的目的,是一时好玩呢,还是……”玩腻了会对思宁下手?
济远大师抚着白胡子,声音是长者特有的温和,“施主,此鬼没有坏心思,她只是担心妹妹罢了。”
宁家夫妻反应慢了半拍,然后如遭雷击。
宁父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大师,您说她担心妹妹……她她……”
济远大师微微颔首,“你们应该有个早逝的长女,她一路跟着你们,现在就在山门口等着。”
宁母顿时瘫软在地,不禁泪流满面:“我以为她只是失踪,我一直希望她只是失踪,或者被拐卖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的宁宁啊啊啊……”
宁母悲痛得心都要碎掉的声音传出去,让守在
山门前的宁宁也跟着泪流满面。
她不管不顾的闯进青山寺。
“妈妈,
宁宁在这里啊,
妈妈!”
思宁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显然被父母的大哭吓到,看到陪玩她的姐姐进来,朝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脸委屈地要抱抱。
“姐……姐……”
宁父糊里糊涂地想着,思宁会说话了,尔后又被她嘴中的“姐姐”吸引住心神。
他搂着小女儿,急促地问:“思宁,你姐姐在哪里?”
宁母也泪流满面地叫着大女儿的名字。
“宁宁啊,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啊……”
白胡子的济远大师不禁摇摇头,为宁家夫妻开了天眼,然后将厢房留给团聚的一家。
宁宁含泪看着父母,想到什么,赶紧擦干眼泪。
鬼王大人说,鬼落泪时的模样特别可怕,会吓着人的,还有不能让爸妈知道鬼王的存在,他们会吓到的。
宁宁不理解,鬼王多好啊,但如果爸爸妈妈会害怕她就不说了。
半个小时后,济远大师走进来。
宁家夫妻搂着小女儿,一脸贪婪地看着宁宁,生怕她消失。
济远大师决定送佛送到西,“这个是天眼符,烧一张可持续两小时。”他将一叠符放在夫妻俩面前。
能看到女儿的天眼符当然不能错过。
宁父一脸尴尬地将钱包里所有的钱掏出来,赧然道:“大师,等我有钱……那个,香油钱我一定多多的补上。”
就算再不识货,宁父也知道能看得见鬼的符肯定十分珍贵。
“不必,本就不是为了钱。”济远大师含笑道,“只是怜她命运多舛。”
宁家夫妻不禁心中大恸,养得如珠如宝的孩子,就这样被人害了,如果不是女儿说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宁父真恨不得拿起刀子将那变态捅成蜂窝。
“你们女儿死得惨,最好为她收殓尸骨。”济远大师告诫道,“平日多做善事,为两个女儿积德。”
禅房外,那对没有孩子的夫妻看到宁家夫妻俩满脸忐忑不安地进去,眉开眼笑地出来,对求子的事更放心了。
他们来到济远大师面前,说明来意。
济远大师听后直摇头:“你们应该去的是医院,而非求神。”
面容憔悴的女人不禁哭出声:“我们也去过医院,试管也做过了,是我的身体有问题。”
同样憔悴的男人搂着妻子,一脸哀求:“婷婷没有生育,我爸妈让我们离婚,我不想离……大师,求您了……”
大师不禁叹气。
这对夫妻离婚后过得都不好,妻子改嫁给人当继母,继子是白眼狼,晚年凄凉;丈夫再娶的女人虽然生了个儿子,但再娶的妻子性格跋扈,仗着有个儿子便作威作福,他是活生生被累死的。
大师一时不忍,给他们写了个方子。
夫妻俩一脸迷糊地看着方子,他们不是来求神拜佛的吗
?怎么拿了张中药的方子?这是写作寺庙其实是中医院?
将外面的信众都打发后,鬼王从白胡子大师身上飘出来。
“阿弥陀佛,鬼王明日可还来?”济远大师的语气再平静都掩盖不了其中的期待。
鬼王表示拒绝,他晚上要上班,白天还要加班,007都没他惨。
老和尚想得再美也没用,他只上身一日,该给的报酬给了,想让自己代替他上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济远大师不禁叹气,惋惜不已。
鬼王刚露面,那一身金光闪闪的功德,差点没将他闪瞎,所以他十分干脆的出租自己的身体,今天鬼王代替他上班,不知为他积累多少功德。
虽然平时他也看出众生疾苦,但因自己实力不够,只能干看着,哪像鬼王,不仅装神弄鬼是行家,还会看风水,甚至还是一流的中医医生!
这年头,鬼王都这么卷,怪不得那一身的功德比太阳还亮呢。
**
翌日,苏大盛夫妻俩醒来后,都大声地叫着:“好疼啊
,我全身都疼……”
警察们不解,仔细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
“我们做噩梦了,怎么都醒不过来!高警官,咱们是不是鬼上身了?我听说鬼上身的孤河村村民都做噩梦了。”
苏大盛不禁打了个哆嗦,抖着嗓子说:“我在梦里变成那几个买房的穷鬼了,他们倒霉遇上地震,被压死了关我屁事?呜呜呜,肯定是他们死了都不甘心,才会来找我……警官,我要找大师收鬼……”
高刑警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如果不是你承包的工程所用的材料不合格,3.5级的地震房子怎么会垮?”
回到办公室,高刑警不禁沉思起来。
苏大盛夫妻从未去过孤河村,他们产生幻觉的理由——不对,他们没产生幻觉,他们只是做噩梦罢了。据说孤河村的村民昨晚也做了一晚的噩梦,在梦里鬼哭狼嚎,一样掐都掐不醒,真有点像鬼上身……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的高刑警眉头一抖,嘴唇紧紧抿起来。
肯定是苏笑笑这小姑娘一口一个鬼,让他不禁想歪了。
这世界没有鬼!
高刑警刚这么想着时,就接到电话,一对中年夫妻哭着报警说,他们的大女儿被孤河村打工的村民杀了,尸体砌在某栋大楼的墙面里。
这对中年夫妻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他们女儿托梦给他们。
十二年前,七岁的宁宁在家附近的工地玩耍,被孤河村一个叫二愣的杀害了。
接待宁家夫妻的警察心下嘀咕,怎么最近封建迷信这么盛行?仿佛一夕之间,人人都喊有鬼。
不过,既然报案人说得这么肯定,那必须要去看看的。
一家小报的记者看到警察出门,眼珠转了转,也跟了上去。
大案子他们捞不着,小案子捞捞再瞎编点,这眼球不就吸引过来了。
陪同宁父过去的警
察小肖,
今年刚毕业,
对同年毕业、同年进警察局的陈正东羡慕不已,大家都是菜鸟,偏偏他正好捞着了大案子。
不过百姓的事,再小的事都是大事。
所以他的态度十分端正,即使报案人看着非常奇怪,明明太阳不大却打着伞,伞还朝一旁倾斜,仿佛他身边跟着个孩子似的。
十二年的时间,足以让郊区变成新城区,新城区变成繁华的城市中心。
眼前十二层的大楼就是新城区最繁华的写字楼。
十楼的中间是休息区,摆上几张长长的休息椅子,角落还放了盆景和巨大的金鱼缸。金鱼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游得欢快,据说写字楼的老板亲自请教风水先生安置上的,几乎每一层楼都有,意为财源滚滚万事如意。
不知是不是巧合,反正老板确实赚翻了。
“宁大叔,你死去的大女儿托梦告诉你,她的尸骨就在里面吗?”
赚翻了的老板挺着大肚腩,带着两保安匆匆赶了过来,一脸高傲地说:“想拆墙啊?想得美!我这一草一木都是求教过大师的,你拆了我家的墙,坏了我大楼的风水,你能赔吗?”
就算不是承重墙也不能拆,这栋大楼风水这么好,真有尸骨砌到墙里,一整栋楼房租都得降!
宁父哀求他:“金老板,我发誓拆除后会给你照原样弄好,绝对不会坏了你的风水的。”
金老板不禁气急败坏,“都要找尸骨了,还不坏风水?”
警察小肖左右为难,宁父只是做了个梦,并没有实际的证据,金老板的顾虑也对。
但为了女儿,宁父坚决不让,他闺女死得这么惨,总得好好安葬。
宁宁看着为难的爸爸,默默的穿过墙,去寻找自己的尸骨。
死去多年的骨头就像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宁宁卡在自己的尸骨里很难受,忍不住动了动。
突然,外面响起轰隆一声惊雷。
宁宁打了个哆嗦,小手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不怕不怕,鬼王大人说了,她的泡泡可以让她不惧怕打雷的。
“地震了!”金老板大叫,一甩开保安就往外冲,连假发掉下来,露出地中海的头皮都不管了。
保安一把拦住他,“老板,不是地震,是墙掉下来了。”示意他看向姓宁的中年人要拆的墙。
金老板看过去,正好看到那掉下来的墙中,有一具孩子的尸骨卡在墙里,依稀仿佛还动了动。
迷信的金老板吓得大叫一声,“鬼啊,有鬼!”
然后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警察小肖神色严肃,正想打电话请同事拿相机过来拍照留证据,跟过来的小报记者的眼睛贼亮的冲上来就是一阵猛拍。
他对警察露出讨好的笑容,“放心,底片会上交当证据的。”
小肖警告记者两句,便戴上手套,将那具尸骨取了下来。
宁父想伸手摸女儿的尸骨,却被小肖制止,于是他跪在一旁,不禁嚎啕大哭。
“我的宁宁啊,你死得好惨啊。”他捶着自己的胸口,“爸爸要是再仔细一点就好了,我的宁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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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蹲在父亲身边,默默地安慰他。
**
孤河村的血案又添了一桩。
高刑警沉着脸,开始怀疑人生。
什么叫老板不给拆墙,墙就自动裂开,露出里面的尸骨?这是在拍聊斋呢?
警察小肖暗暗吞了吞口水,吞吞吐吐地说:“不止是金老板,我也看到了,那尸骨真的动了一下。”
高刑警:“闭嘴,不许说鬼故事!”
小肖:“……”
高刑警深觉这个案子有毒,怎么查来查去,最好的结果是鬼作祟?
他深感无力。
总之,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另一边,再次来警察局的苏笑笑一脸不敢置信,“我爸给我留下了一笔钱?”
跟过来的古装女鬼频频点头,这孩子的演技可真好啊,比她看的婆婆妈妈剧里的演员还要好。
年轻的女律师一脸抱歉地坐在苏笑笑面前,给她递上一份合同。
“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安律师上周去世了,我们复查他留下的工作时,才发现你爸爸当年其实是有留下遗嘱的。”
苏笑笑看着那一大笔的钱,觉得眼睛被闪得有点花。
所以,鬼爸爸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搞来这么多钱的?
陪同苏笑笑一起过来的柳老师却在心里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苏大盛给笑笑的亲爸提鞋都不配!
“这是安律师接待你父亲时留下的录音和记录。”女律师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温和。
看多了悲剧,她想要让眼前的女孩知道,她的人生其实没那么糟糕,有人一直爱着她。
苏笑笑紧紧地握住那盘磁带,对女律师鞠了一躬,“谢谢!”
高刑警站在警察局门口,点了一支烟,目送苏笑笑和柳老师一起离开。
他不知苏笑笑究竟隐瞒了什么,但他有预感,孤河村的案子会成为他人生又一桩疑案。
**
时间是最好的抚慰心灵的良药,转眼几个月过去了。
受害的妇女有家人来接的,都跟着家人回去,没有家人来接的,妇女协会出手,为她们安排工作。
孤河村里有少量的、手里没有沾血的村民,经过调查后,他们可以回去了。
他们刚回到村子里时,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的,因为警察和专家时不时会打个电话过来,他们只得不厌其烦地回话:“我们没有幻觉,没有疯,监狱里的村民有幻觉是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哩。”
孤河村的男人大部分都去坐牢了,根本没办法照顾孩子。
作为受害者的亲妈不要孩子也无可指摘,警察问了一嘴孤河村有亲戚关系的村民,他们愿不愿意收养亲戚的孩子
() 。
没惹上官司的村民猛地摇头,他们现在才知道拐卖妇女会判这么重的刑,这些孩子等于罪犯的后代,他们才不要收留。
最后这些孩子都进了福利院。
福利院也承诺会好好教育这些被养歪的孩子,不会让他们像父辈那样走错路。
“若涵,别难过了。”
方母搂住女儿,柔声说,“咱们可以往福利院寄钱的……你没必要愧疚,你不欠他们的。”
旁边的方父关上DVD机。
在米国收不到国内的新闻,这是国内的朋友录下来寄到太平洋彼岸给他们的,他思考很久,又问过心理医生后,终于给女儿看的。
方若涵擦干眼泪,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在家人的关爱之下,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被打瘸的腿也动过手术,现在正是康复期,医生说等她复建后,会跟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
“妈妈,我会努力考上长青藤大学的。”方若涵眼里充满憧憬,米国的大学比国外好考多了,她觉得自己能行。
“你考不上也没关系。”方父一脸温柔地看着女儿,“考不上爸爸捐个实验楼,你照样能进去。”
方若涵退去阴郁的眼神十分明亮,这几个月,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从枯萎中得到了新生。
她笑道:“我要自己考,我们国家地狱模式的高考我都考过来了,相比之下米国的高考真的不难。”
方母忍不住又抱住女儿,就像当年女儿高考时那样,亲了她一口,夸道:“我家若涵真棒。”
方若涵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就脱胎换骨,现在谁都不会将她跟几个月前那四十出头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青春和美丽仿佛重新回到她身上,经历沧桑后的云淡风轻,沉淀出独特的风采。
这样的方若涵在上大学时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追求者甚众,其中一个更是追了十年,方若涵直到四十岁后终于结婚,后来一生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