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卫的办事速度很快,萧诩第二日上完朝回来就收到了奏报。
邵青儿这人的生平被查的干干净净。
邵大人寒门出身,在朝为官后一直想把家中母亲接上京,奈何老母故土难离,嫡妻提议让邵青儿回去侍奉祖母。
她七岁时就被嫡母送回村中陪祖母,到如今十八了也没定亲,家中都忘了有这个人了。
邵青儿随村中的大夫学了些本事,帮了不少人,在村中也算是风评不错。
不少人给她提亲,都被她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托词给拒了。
萧珝看到这些,心中尚算满意。
有野心也不算什么,毕竟是从小苦过来的,人也算善良。
她求着进宫,进来了他自会善待她。
在后宫众人不少人还不知晓的情况下,邵青儿在五月二十那日进了宫。
后宫众人当即炸了锅。
邵美人这几日心焦的嘴上都起了燎泡,听到这消息,脸色不好看,却也无可奈何。
她本以为进了宫以她的容貌和父亲在皇上跟前的得脸她定会得宠,她也确实得宠了,但却不是最得宠的。
如今她都不记得长相的庶姐竟要进宫了,她是嫡女,这庶姐若是在宫里比她得宠,她还有什么脸。
“皇上封了她什么位分?”邵美人脸色难看的问道。
秋菊小心回答道“是正三品贵嫔。”
邵美人脸色难看至极,直接砸了个杯子。
她一个嫡女如今才是美人,那个庶姐却直接成了贵嫔,她怕是要成为宫里人的笑柄了。
秋菊又小心道“皇上还给了她封号,惠。赐住长秋轩。”
邵美人气的狠了就冷静下来了。
皇上能给她一个好封号和好住处,想必对她是有几分心思的。
单是那救命之恩,就能保她在宫里头过得滋润了。
既是她的姐姐,那她作为妹妹自是要好好亲近亲近。
“准备些上好的料子和香粉,咱们去祝贺姐姐。”邵美人笑道,只笑意不达眼底。
秋菊有些踟蹰,主子是美人,不算顶得宠,之前赏的好料子大部分都做了衣裳,剩下的也着实不多,若是送了别人,主子这怕是要相形见绌了。
邵美人见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的道“母亲会给我送银票进宫,我日子也不至于送出去些东西就难过,放心去拿吧。”
母亲管着后院,父亲向来信重母亲,该给庶姐打点的,肯定会备着,但银票定然不会多,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毫无疑问会向着她。
想到这,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在宫里,就算是贵嫔,一个月的俸禄也不够打点宫人的,想要吃好点用好点,所费的银子是不少的,她倒要看看这个在乡下长大的庶姐能在宫里头混成什么样。
重华宫里,季研听到萧珝给的位分稍稍放下了心。
若两人在这短短时间内生了情愫,以救驾之恩为由,封个妃都没人有理由反对。
如今正三品贵嫔,说高也高,生个孩子就能升到从二品自己养孩子。
这惠贵嫔到底如何,还是看以后了。
她从未有过金钱方面的烦恼,当下便派福宝取了些好东西送去长秋轩。
说起来,这长秋轩还在重华宫的旁边,距离不远。
惠贵嫔自入了宫门,心就扑通扑通的跳着。
那红墙碧瓦,雕梁画栋,宫廷的巍峨让她心潮起伏。
她待在乡下这么多年,见过的最好的房子便是县上最大的酒楼。
自从跟随皇上回了京,这一路的所见,京里的繁华让她目眩神迷。
这天下有什么地方能比过宫里呢?
皇上说可为她赐一桩好婚事,可她见了皇上那张英俊的脸,和萦绕在他周身属于天家的贵气,她大胆的向他提了要求。
她在村里就是相貌最为出众的姑娘,求亲的人不知凡几。她相信皇上会答应她的请求。
结果,她成功的进了这里。
她心潮澎湃的进了长秋轩,领路的太监笑道“这长秋轩可是宫里的好地方,离皇上的御乾宫不算远,占地也有一个宫的一半大,只住贵嫔一人,宽敞的很呢。里头的摆设也是皇上特地着人安排的,小主看看喜不喜欢?”
惠贵嫔自然是满意极了,她何曾住过如此精致的屋子。
看到跪在地上迎接她的宫女奴才们,她笑道“都起来吧。”
领路的太监笑道“若贵嫔主子无其他事,奴才就回了。”
他眼巴巴的等着打赏呢,可惠贵嫔却不知道,直接点头道“多谢公公了。”
太监笑意一僵就退了出去,哎,真是白忙活了,枉他这一路说尽好话,伺候的尽心尽力,没想到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惠贵嫔在府中这几天,主母也派人教了宫里的规矩,但自是不会尽心尽力。
这种打赏奴才的人情往来等事,更是不会教了。
带进宫的一个婢女自然也是邵府的家生子,心会向着谁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惠贵嫔将寝殿内的摆件摸了个遍,那紫色的香炉,画面精美的屏风,雅致的梳妆台都让她爱不释手。
新人进宫时,都会训诫宫人,再赏赐些银两,齐齐人心。
但主子不赏,她们做宫女奴才的也不能开口要。
索性惠贵嫔一进宫就是贵嫔,看着前途似锦,人心倒没怎么浮动。
当然,另有心思的自当别论。
惠贵嫔今日很忙,各宫主子都送来了贺礼。
没一会,她的嫡妹邵林晚就带着东西亲自来了。
两姐妹都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
惠贵嫔一见邵美人的长相,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女人之间的气场十分微妙,邵美人自然感觉得到,嘴唇微勾的笑道“咱们姐妹多年没见,没想到甚是有缘。”
“可不是有缘么,进了宫,姐姐依旧是姐姐,妹妹依旧是妹妹。”
裴美人装模作样的扶着肚子给惠贵嫔行了一个不怎么恭敬的礼“给惠贵嫔请安。”
惠贵嫔不太了解宫里头的人,也不知道这来的是哪个。
她还没让她起身,这人就自己直起了身子,心里不悦。
既然是给她请安的,那位分肯定不如她,怎得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