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
圣女？
沐云舟眼前一黑，恍惚间竟有种走错频道的错觉。
这不是修仙文吗？
怎么还有这么离谱的设定？
不等沐云舟细问，耳边又忽地响起一声尖叫。
“脸！我的脸！”
客栈老旧，隔音效果也一般。
隔着薄薄的木板，那头的尖叫摔东西声清晰可闻。
沐云舟八卦的心痒痒。
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去听里面的声音。
结果……
“砰——”
她前脚刚把耳朵贴过去，后脚耳边便响起一声刺耳的瓷器破裂音。
沐云舟被震得耳膜涨疼。
晕晕乎乎时，叶渺渺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有些无奈的叹道：“这种时候你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说着，叶渺渺摸了摸下巴。
以过来人的语气道：“以大师兄恶趣味的性子，被他盯上的人，十有八九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沐云舟越发好奇。
于是压低声音问：“大师兄……很厉害吗？”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大多来源于原剧情和原主。
可……
原剧情的描述太过笼统。
而原主性格老实，是那种除了修炼外脑子再也放不下其他东西的人。
她也没能学到些什么。
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好奇。
叶渺渺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过来。
接着压低声音道：“那蛇是大师兄养得那群虫子里最厉害的，好像是什么……蛊王。”
“据说被咬到的人，会先冒出大量的红点，形似过敏，但比过敏要严重的多的多。
若单纯把它当做过敏治疗的话，非但不会有所好转，反而会愈发严重。”
包括但不限于。
浑身溃烂，头发脱落，遍体留脓。
单是听着叶渺渺的描述，沐云舟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浑身鸡皮疙瘩。
吞了吞口水，沐云舟问：“那条小蛇……真有这么厉害？”
叶渺渺耸了耸肩。
道：“一开始我也不信一条破蛇能派上什么用，但事实如此，我也不得不信。”
沐云舟仍是好奇。
见沐云舟直勾勾的盯着墙壁看，一副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
叶渺渺眨了下眼。
压低声音问：“想看吗？”
沐云舟点了点头。
接着又犹豫道：“偷看不太好吧？”
再说了，对方队伍里有一个半步元婴，偷看很容易被发现的。
叶渺渺“害”了一声。
无所谓道：“那有什么？你且等着，师姐带你浪！”
言毕，叶渺渺牵着沐云舟的手，将沐云舟拽了出去。
沐云舟在一脸懵的情况下，被带着跳了窗。
“啊——”
不等沐云舟尖叫，叶渺渺便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接着指了指上面。
压低声音道：“我来是看过了，屋顶上面的瓦片是破的，我们可以在那偷看。”
顿了顿，叶渺渺又道。
“不过你可要小心些，其他人倒也还好，但那个男的不是个简单角色。”
沐云舟点了点头。
看来叶渺渺也注意到了那个明显有古怪的男人。
交流结束后，沐云舟跟着叶渺渺上了屋顶。
两人全程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待站稳后，沐云舟松了口气。
随即跟着燕灵儿，趴在屋顶上偷偷朝下看去。
房间内，燕灵儿急得团团转。
且这会儿她的模样，比方才沐云舟在走廊上偷看时的模样更为糟糕。
身上是大片的红点。
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红色印记沿着头皮一路下移。
如孔洞般，点缀在少女瓷白无暇的肌肤上。
燕灵儿整个人被分成了红白两色。
一眼看去，就像一块被点了红洞的白海绵。
直看的人密恐发作。
“师姐，别闹了。”
见燕灵儿一直用尖锐的指甲抓挠自己，一旁的素衣少女看不下去了。
好言劝道：“在这么抓下去，您真的会破相的。”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燕灵儿。
燕灵儿瞬间变得暴躁起来，直接一巴掌耍在了素衣少女脸上。
面目狰狞道：“你给我闭嘴！我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素衣少女瞬间噤声。
随即捂着脸，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脸颊火辣辣的疼。
燕灵儿捂着脸，因脸颊破皮而痛苦不堪。
她也不想挠的。
每次透过铜镜或玻璃看到自己那张被挠出道道血痕的脸时，燕灵儿就心疼不已。
她最爱美了。
为了保持美貌，她一直是用最好的凝脂丹磨碎的护肤。
连太阳都舍不得晒。
可若是不挠，脸颊上那种怪异的痒意便久久挥之不散。
痒入骨髓。
为了缓解痒意，燕灵儿只能蹲下身，继续拼命抓挠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一边抓一边愤愤道：“该死的破蛇！要是被我抓到，我必要将它碎尸万段！”
燕灵儿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时她得了墨玉簪，本喜滋滋的对着镜子欣赏。
可看着看着，脖颈一痛。
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蛇不知从哪钻出来，对着她的脖颈就是一口。
她吃痛，将那只蛇摔在了地上。
那蛇却趁此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下马车。
只是被咬了一口。
那蛇看着平平无奇，不像是有毒的样子。
燕灵儿也就没多上心。
她只当是自己倒霉，随意吃了颗解毒丹和止痛散后就把这事忘到了一边。
可结果……
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惹人厌的红点冒了出来。
起初是淡粉色的，看着不慎清晰。
等回过神时，那些印记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一个个近乎血色的点状。
燕灵儿惶恐不已。
她拼了命的大量进食丹药，想驱散体内蛇留下的毒素。
可没用。
那些所谓名师练出的丹药，对那条蛇留下的毒素没有半点作用。
最后还是顾夜出手，替她抑制了体内的毒素。
收回思绪，燕灵儿继续挠。
可挠着挠着，她动作忽地一僵。
只见她的手上，一块完整的面皮被扣了下来。
可仔细一看，那又似乎不是面皮。
而是长着鳞片，宛若蛇蜕一样怪异的片装物。
更要命的是，这种东西遍布燕灵儿全身。
此刻的她就像是蜕皮的蛇般，身上不断掉落恶心的干皮屑。
“顾夜！顾夜！”
燕灵儿惊慌失措。
她尖叫着，试图唤人来帮忙。
待隔壁的顾夜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燕灵儿衣衫不整。
因为养，她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大半，如今身上就只剩一条肚兜和短裤。
若是平时，这一幕绝对会让人血脉喷张。
但此刻，燕灵儿身上全是红点。
密密麻麻的红点遍布全身的同时，身体表面还扶着一层满是鳞纹的干皮。
燕灵儿趴在地上。
像是蜕皮的蛇般，不断的扭动着。
随着动作，地上掉落的干皮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随后甚至能脱下一层完整的人形！
“顾夜……”
燕灵儿被折腾的气若游丝，虚弱的伸出手道：“帮我……”
顾夜本想上去帮忙。
他是孤儿，亦是五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些年里，五长老对他还算不错。
虽他只是弟子，却对他倾囊相授，不遗余力的栽培他。
可所有的好都并非无缘无故。
顾夜并非傻子，也知道五长老这般对他是为了燕灵儿。
燕灵儿天赋一般，又嚣张跋扈。
五长老会对他好，无非是将他当做女婿对待。
顾夜对燕灵儿观感一般。
毕竟这位大小姐过于跋扈，还时常将他当下人使唤。
他不堪其扰。
不过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
若是放任不管，等到哪天回了宗，五长老必然不会放过他。
只是靠近时，顾夜动作一顿。
看着一旁的素衣少女问：“你额心的……是什么？”
素衣少女一愣。
指着自己不解的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话音未落，素衣少女动作一僵。
只见她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上，缓缓冒出一颗红点。
且除了红点外，眉心间不曾点痣的地方也有一颗。
下一秒——
那些红点如有生命般，迅速侵占了素衣少女的整个身体。
“痒……好痒……”
素衣少女不断扭动着身体，一副痛苦到极致的模样。
见状，顾夜瞳孔一缩。
这毒素……竟然是会传染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夜本能的倒退一步，生怕被波及。
燕灵儿却不懂那么多。
见顾夜没过来，她一边抓挠着身体，一边拧着眉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过来？本小姐……都快痒死了。”
话落，对面的顾夜动了。
却不是朝她走近，而是见了鬼般神情惊恐的奔着门而去。
“顾夜！你跑什么！”
见顾夜要走，燕灵儿瞪大了眼。
一时间也顾不上痒，挣扎着要去阻拦顾夜。
却没来得及。
顾夜半个身子已经出了房间，唯独一只脚还在屋内。
燕灵儿眼疾手快的拽住了那只脚。
却因体力不支，几下便被踹开。
不多时，顾夜合上门，一脸的惊魂未定。
就在他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准备回到房间令想办法时。
却在推门的那一刹那，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也长出了一个红点。
那色泽，那形状，那大小……
皆与燕灵儿身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