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那颗摄影球时，燕灵儿还在胡思乱想。
觉得是不是沐云舟和顾夜有那么一两腿。
毕竟法器这么私密的东西。
如果不是关系足够亲近，又怎么可能会搞到手？
但在看到摄影球内播放的画面后，燕灵儿直接愣在了原地。
因为是在夜间偷偷录制，所以画面不可避免的有些昏暗。
一片寂静中，咿咿呀呀的暧昧声音响起。
燕灵儿看得出，拍摄地点是在天梵宗的弟子休息处。
就在燕灵儿耳尖通红，在心中暗骂是谁这般不知廉耻时。
逐渐清晰的人影让她彻底呆滞。
画面中，被她奉做心间月的帝华，正搂着一个陌生女子。
一边与那女子交颈缠吻，一边不安分的四处乱摸。
看到这一幕，燕灵儿睁圆了眼，垂在身侧的手也捏得嘎吱作响。
沐云舟看得好笑。
漫不经心的出声问：“你现在可看清帝华的真面目了？”
虚伪做作，脸面三刀，和弟子搅和不清。
他算不得好师尊，更算不得一个好人。
但就在沐云舟以为燕灵儿应该已经看清了帝华真面目时。
燕灵儿说出口的话却叫她大跌眼镜。
“一定是这个贱人给帝华下药，故意勾引的帝华！”
燕灵儿被气得发抖。
口不择言的怒骂道：“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
“要是被我抓住，我必然要将这个贱人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话音落下的同时，画面中缠绵的男女换了个位置。
随着凌乱墨发滑落，燕灵儿终于看清了与帝华缠绵的人是谁。
看清那张脸的刹那，燕灵儿瞪大了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苏小怜……怎么会是她？
画面之中，少女媚眼如丝，欲拒还迎。
虽手上做着拒绝的动作，可实际反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像是之前做了数十数百次一般。
两人动作熟练的纠缠在一起，互相解开衣带。
甚至于顾夜偷窥的事被察觉，两人已经意识到附近有人在偷看。
却还是恬不知耻的纠缠在一处。
虽然距离太远，大部分内容都看得不清楚。
但通过声音，燕灵儿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另外，人类的想象力是丰富的。
模糊的声音远比直接的图像来得要刺激的多。
因为声音可以脑补出更多东西。
等摄影播放完毕时，燕灵儿就如同被抽取了神智一般。
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见状，沐云舟本想上去看看燕灵儿有没有出事。
结果她刚靠近，燕灵儿便一把握住她的手。
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那个摄影球里的东西是你捏造出的幻境，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燕灵儿声音极其哽咽。
说着说着，竟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
起初沐云舟还觉得燕灵儿是不是脑子有那个大病。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却还是死活不肯承认。
只是看着看着。
她又意识到好像是自己误会了。
燕灵儿看似执迷不悟。
但说到一半，她便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沐云舟知道燕灵儿是为什么哭。
一心仰慕的爱人，一心信任的朋友。
苏小怜和帝华。
这两个人，原本是燕灵儿最信任的人。
但现在，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联手背叛了她。
燕灵儿会觉得崩溃，一时间不愿意接受现实是正常的。
毕竟燕灵儿这种人，是自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性格极其任性，也极其偏执。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
她是太过在意苏小怜，太过在意帝华，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或者说不愿意面对苏小怜与帝华的双重背叛。
但事实就是事实，做不得假。
崩溃一段时间后，燕灵儿也会认清楚现实。
等到那之后。
以燕灵儿的性格，必定会不惜一切的报复苏小怜和帝华。
沐云舟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却并未出声开导燕灵儿。
在沐云舟看来，燕灵儿和苏小怜帝华几人坏的不分先后。
因对帝华的极度偏执和占有欲。
这些年在天梵宗，燕灵儿不知害了多少人。
虽然沐云舟本人看不上帝华，觉得帝华是个伪君子。
但不得不承认，帝华身为天梵宗最年轻长老的名声非常能蛊惑小姑娘。
单看外表，他年轻，貌美，又是人人称赞的半步化神。
不少无知少女被那张皮相迷了双眼，进而对帝华产生爱恋之情。
但每当这些事被苏小怜得知时，不爽的苏小怜就会添油加醋的转告燕灵儿。
而觉得自己所有物被觊觎的燕灵儿，就发疯般的针对那些少女。
毁去那些少女的清白，废掉她们的灵根。
燕灵儿所做的事，一向只有最过分，没有更过分。
单沐云舟认知中被燕灵儿害得神神叨叨的女弟子，就有十数个。
今日燕灵儿即将被糟蹋，沐云舟原本不想阻拦。
只是，比起让燕灵儿一次性堕入泥中一蹶不振，被顾夜操纵变成废人。
然后让苏小怜与帝华高枕无忧，继续做他们的恩爱眷侣。
沐云舟更想看燕灵儿知道真相后发疯，和苏小怜与帝华大打出手。
等到几人都打得差不多了，她这个渔翁再去收利。
不知过了多久，燕灵儿终于停止哭泣。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摄影球边。
接着点开摄影球，重复播放录下的画面。
燕灵儿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神从最初的愤怒到麻木，最后变成惊天的恨意。
再然后，她拿起傀儡中的心头血，和自己空间中的一滴血。
说来也巧的是，燕灵儿身上就存着苏小怜本人的血。
这倒不是燕灵儿故意为之。
只是苏小怜看中了一款法器，自己又没有足够的炼制材料。
于是哀求燕灵儿，拜托燕灵儿帮自己炼制。
身为长老之女，燕灵儿从不缺资源。
见苏小怜苦苦哀求，便拍着胸脯一口应了下来。
只是大概连燕灵儿自己也没想到，那滴血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半空中，两滴血液触碰。
连一刻的抵触都没有，便欢欢喜喜府融为一体。
这是只有出自同一人身上的血才会出现的效果。
事情被锤死。
到了这一步，连燕灵儿也无法再骗自己。
她跪坐在地上。
失神的自言自语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我对她那么好……还有帝华……他们怎么能背叛我？”
“对了……，还有顾夜，能制造出傀儡的人只有顾夜，苏小怜怎么会和顾夜扯上关系？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奸情？”
沐云舟这招离间的效果很好。
此刻的燕灵儿就像是得了疑心病的疯子般，把能怀疑的人全都怀疑了个遍。
而其中被重点怀疑的，是苏小怜与帝华以及顾夜。
见燕灵儿碎碎念，看起来不是很需要自己的样子。
沐云舟不再多言，捡起地上的摄影球准备离开。
只是走了还没两步，身后又响起燕灵儿恶狠狠的声音。
沐云舟好奇的转过身。
却见燕灵儿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你可别想着挟恩求报！”
“你今日救了我，他日我必然会将这一命还给你。”
“只是沐云舟，你别以为我会因此和你握手言和！”
听了燕灵儿的话，沐云舟翻了个白眼。
握手言和？
她当她很想和她握手联合吗？
想着，沐云舟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没那么客气。
“别把我当假想敌，我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帝华，也没针对过你。”
所谓的喜欢帝华，所谓的针对燕灵儿。
都不过是苏小怜为了拉拢同盟，编制出的谎话而已。
燕灵儿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红着耳尖，回忆起了之前被苏小怜怂恿，一心认定沐云舟暗恋帝华的画面。
她那时还对苏小怜极度信赖，对苏小怜的话言无不信。
那时苏小怜说帝华喜欢谁，她就去针对那个人。
包括沐云舟，也在被她针对提防的范围内。
但现在仔细想想，苏小怜到底是真的想帮她，还是想借她的手来铲除她讨厌的人？
越是想，燕灵儿的脸色就越黑。
到了最后，已经黑的与锅底一般无二。
“谁把你当假想敌了？少自作多情。”燕灵儿偏过头，嘴巴仍硬的厉害。
但对沐云舟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
沐云舟倒是不在意燕灵儿的态度如何。
因为她现在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都说了要一石三鸟。
现在这最后一鸟，需要她亲自走一趟。
沐云舟不再多看燕灵儿。
直接抱着摄影球，出发去了天梵宗弟子住所。
……
天梵宗弟子住所内，顾夜正在发疯班的寻找东西。
东西不见了……
但为什么会不见呢？
那颗摄影球可是他专门用来威胁苏小怜。
如果摄影球丢了，他也就无法再钳制苏小怜了。
就在顾夜头疼，思索着该怎么解决难关时。
眼前措不及防的一暗。
一个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放大，笑眯眯的看着问：“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来人正是沐云舟。
此刻，她手提摄影球，故意看着顾夜道：“真不好意思，这东西现在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