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骷髅越来越多。
原本还能勉强招架的沐云舟逐渐没了应对的力气。
可骷髅却如浪潮般涌来，不死不休。
越往后，沐云舟越疲惫。
若她还有灵力傍身，对付这些骷髅并不是问题。
但坏就坏在，她的灵力在意识海内被封锁。
如今只能靠不断躲闪，来避免与骷髅接触。
但一直退让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完美方案。
沐云舟一退再退，退到快要退无可退时……
熟悉的白光再度闪现。
符若若紧急上线，连忙道：“够了！”
简单两个字，却自带震慑力。
话音落下的刹那，原本叫嚣着前进的骷髅兵突然齐刷刷的停下了动作。
如兔子般温顺的停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而另一边的树梢上。
原本晃着脚丫，悠然看戏的红衣小孩恼了。
他被气的跳脚。
咬着牙命令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
地狱凤凰想命令骷髅继续进攻，可骷髅依旧一动不动。
见状，一旁的沐云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看情况……
相比于暴躁小鬼地狱凤凰。
符若若的命令在那些骷髅中权限似乎更高一些。
见骷髅停止进攻，终于能休息片刻的沐云舟松了口气。
接着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休息。
而同一时间。
见不管怎样都使唤不动骷髅兵，地狱凤凰冷静了一点。
不满的道：“喂，人类，你非要同我作对吗？”
符若若没有回答，只是好言劝道：“你尚且年幼，行事又太过张扬。”
长久以往下去，对他本身并不好。
符若若苦口婆心。
但地狱凤凰显然没有听进符若若的话。
从沐云舟的视角看去。
能看到红衣小孩坐在树梢上，一边漫不经心的晃着腿。
一边悠哉悠哉的讥讽道：“你不就是仗着和上一任有契约，有优先于我的命令权，才敢在我的意识海胡作非为吗？”
“可你的肉身早已死亡，魂魄也早已经转世投胎。”
如今还留在此处的。
不过是依附他苟存，勉强保留自己意识的一缕残魂罢了。
“最多不过一月。”
红衣小孩伸出一根手指，得意的晃了晃。
恶劣的笑着道：“你就会彻底消失。”
等到那时……
随着契约者真正意义上的消亡，困住他的契约也会破碎。
待恢复了自由身，他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想到那样的画面，红衣小孩嘴角微翘。
像是很高兴般，轻松愉悦的打了个响指。
随着响指声音落下，地面上的骷髅骤然消失。
眼前的村落也在转瞬间消失殆尽。
画面转换。
待沐云舟再次看去时，地面上只剩下大片燃烧的地狱火焰，和无数森森白骨。
一如他们来时所见的模样。
看着四周一成不变的景色。
沐云舟在茫然了片刻后，转过身去问：“地狱凤凰呢？”
符若若叹息一声，有些疲惫的道：“他走了。”
沐云舟心情复杂。
虽说是护族神兽，上古神族。
可沐云舟总觉得……
那只凤凰的言行举止，和一个欠揍的三岁小屁孩无异。
性格幼稚，做事不计后果，为所谓欲。
却偏偏掌握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这种人比单纯的强者还要麻烦的多。
头疼之余，本着借鉴的原则。
沐云舟暗戳戳的问：“以前的符氏族人……都是怎么和涅槃后的凤凰契约的？”
沐云舟不说还好。
她一说，符若若又是叹气。
心累道：“在这次之前，往届凤凰一亿年涅槃开始前，符氏族人都会提前一千年做好万全之测。”
这也是符若若死后才知道的事。
地狱凤凰是守护符氏一族不知多少年的神兽。
但在无数个亿年里，凤凰涅槃过不知多少次，性格也变换过不知多少次。
其中出现的性格包括但不限于……
好吃成性，一顿饭要吃掉一百个人份量的好吃鬼。
贪睡成性，一睡就要睡上个一千年的瞌睡虫。
喜乐成性，热衷于到处捣乱，让符氏族人到处擦屁股的捣蛋鬼。
因为是神兽，性情本洁。
涅槃归来的凤凰一般不会做出类似于大肆烧杀抢掠之类十恶不赦的事。
但除了烧杀抢掠外……
涅槃归来的神兽基本上什么都做得出来。
符氏族人深知地狱凤凰的脾气。
于是每一次凤凰涅槃前，符氏族人都会做好完全的准备，以备不时之虚。
可是来了下界后……
符氏一族的嫡系为了隐藏身份，逐渐与下界的符氏融为一体。
神兽一事不再被人提起。
而上一任地狱凤凰又好巧不巧是往届一大群凤凰中脾气最好的那个，从不挑三拣四。
在不被人提起的情况下，他极主动少出面。
就这样，随着时间流逝，地狱神兽的存在逐渐被人遗忘。
以至于在这马上就要涅槃的紧要关头……
他们一点准备也没做。
想到这，符若若叹了口气。
道：“要你们在短短一个月之内驯服并契约地狱凤凰……的确是为难你们了。”
毕竟上界的符氏哪怕在契约前做了千年准备。
也要花费少则十年多则百年的时间才能顺利与地狱凤凰结契。
如今他们两个小辈。
却要在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赤手空拳驯服地狱凤凰。
这简直比地狱模式还地狱模式。
如今地狱凤凰与她的灵魂契约还在。
而地狱凤凰向来是神兽中极为守信的种族。
在契约存在的情况下。
只要她不提出伤害地狱凤凰的要求。
那她的命令权就会优先于地狱凤凰。
也正因如此，那些骷髅才会在听到她说话时乖乖顿住脚步。
只不过……
待一个月后，她的灵魂消散。
没了她钳制的情况下，地狱神兽做事将再无顾忌。
说到这，符若若沉默片刻。
许久后，她叹气道：“此事……你们尽力而为即可。”
若不成，她不强求。
眼看着符若若眉眼间流露出哀愁之色。
沐云舟欲言又止。
护族神兽……地狱凤凰……
若能契约，那他们以后去了上界，也能有助力。
可偏偏，地狱凤凰性格不怎么好。
沐云舟原本是信心十足过来的。
却被打击的怀疑人生。
沐云舟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助季朝歌与地狱凤凰契约。
只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离开。
抿了抿干涩的唇。
沐云舟在同符若若表达自己会尽力后，半空的白色光点随之消失。
这下，意识海又只剩下她和季朝歌两人。
趁地狱凤凰现在不在。
沐云舟盘着腿，就地在季朝歌身前坐下。
问：“还是不行吗？”
此刻，季朝歌手中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他咬破指尖，将血液涂抹在符纸之上。
地上零零散散堆积着许多符纸，可没有一张符纸能够使用。
几分钟后，季朝歌放下手中的废符。
接着抬起头，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见状，沐云舟心累叹气。
如果说上界符氏想和涅槃后的地狱凤凰契约是地狱模式的话。
那他们如今简直就是死局。
灵力灵力用不了，符纸符纸用不了。
且他们对上界，对新生凤凰的性格全部都一无所知。
收回思绪，沐云舟就地躺平。
就在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对付地狱神兽时……
她突然回忆起了符若若的话。
这届的地狱凤凰……
似乎是个颜控。
想到这，沐云舟默默转过头。
并将目光锁死在季朝歌身上。
另一边，季朝歌还在尝试着在意识海内使用符纸。
但试到一半，一道诡异的目光落下。
季朝歌抬起头，却见不远处的少女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眼睛亮得诡异。
季朝歌暗感不妙，忙倒退一步。
蹙着眉问：“你干什么？”
沐云舟猛地一下靠近。
搓着手，眨巴着眼期待的问：“二师兄，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不安感越发浓烈，季朝歌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而是戒备的问：“什么事？”
沐云舟抿了抿唇。
小声道：“要不然……二师兄，你把易容卸了吧。”
抛开别的不谈，季朝歌的颜值是一顶一的。
如果说裴云清的长相是温润无害的玉。
那季朝歌就是昳丽夺目的火。
虽说刚刚地狱凤凰捏出的村民已经是一顶一的好看。
但落在一起，也比不上毁容的季朝歌半根手指头。
只可惜他们来的匆忙。
进入意识海时，季朝歌仍保留着火焰袁的易容。
如若不然……
以季朝歌的长相，那还不是嘎嘎乱杀？
沐云舟满眼期待的看着季朝歌。
可季朝歌却坚定摇头。
抗拒道：“我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去色诱？”
还是去色诱一个性格古怪的小屁孩。
季朝歌打死不从。
宁可顶着火焰袁那张丑的不堪入目的老脸，也不愿露出自己的真容。
季朝歌不愿解除易容，但沐云舟仍不死心。
毕竟他们两个现在一个用不了灵力，一个用不了符咒。
就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唯一能指望的底牌……
就是季朝歌的脸。
但就在沐云舟摩拳擦掌，准备游说季朝歌出卖色相时。
一道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哭唧唧的问：“坏女人！你跑哪去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快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