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朝歌只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态度不温不火。
但听到这个字后，轩辕山的嘴角却微微扬起弧度。
在他看来……
此时季朝歌已经咬钩了。
因他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的站队。
这个年纪尚小的少年……
大概已经对他心存好感。
那么下一步，就是哄季朝歌自己乖乖交出符氏秘宝。
劝退了欲言又止的季青山后
轩辕山笑意盈盈，带着季朝歌去更换礼服。
结伴同行时，看着季朝歌身上打着补丁的破旧衣服。
轩辕山状似不经意的道：“我听你父亲说……你如今在一个小宗门拜师学艺？”
见季朝歌不回答。
为了拉进关系，也表示自己对季朝歌的亲近。
轩辕山思索良久。
认真回忆道：“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合欢宗？”
话音落下，季朝歌总算有了点反应
冷淡的点头应道：“嗯。”
闻言，轩辕山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自以为是的感慨道：“那般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应该没什么好东西吧？”
说着，轩辕山看了眼季朝歌破洞的衣袖。
又自顾自的道：“瞧瞧，连衣服都是破的。”
问言，季朝歌眸光微闪，看轩辕山的眼神透着不善。
按照他们的原本的计划。
他应该尽可能的顺着轩辕山的话走，伪装出被轩辕山这个老油条感动的模样。
好顺理成章的把炎凰安插在轩辕山身边。
但在轩辕山出声诋毁合欢宗时。
季朝歌几乎本能的出声反驳道：“不，我的宗门很好。”
闻言，试图贬一捧一的轩辕山一愣。
季朝歌则垂着眸自言自语道：“虽然我的宗门并不出名，但……”
在他被大火灼伤，被人蓄意陷害，几乎快要没命时。
是合欢宗收留了他。
对于他而言，合欢宗的存在比起宗门……
更像是家。
而没人能容忍他人诋毁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另一边，轩辕山一脸尴尬。
他原本拉近和季朝歌之间的关系。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好巧不巧的踩在了季朝歌的雷点上。
不过轩辕山此人平生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
不过片刻的功夫，轩辕山便调整好心态。
自然的接话道：“火灾？你拜入合欢宗的契机是火灾？那你可知那场火是谁放的？”
轩辕山语气意有所指。
原本是想暗示季朝歌可能是他信任的宗门在背后动了手脚。
好借此离间。
可话音落下，眼前的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道：“是我的继母。”
说着，季朝歌嘴角勾起，故意道：“也是轩辕仙尊的您女儿。”
闻言，轩辕山直接愣住。
良久过后，素来处事不惊的轩辕山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名为尴尬的情绪。
轩辕山虽早已身为人父。
却一向只负责生，不负责教养。
以至于除去沈云月一脉，轩辕家的后代大多品性不佳。
闲来无事，总爱仗着轩辕山，仗着天梵宗的威风到处为所欲为。
这些年来不止有多少人在那些人殒命。
又因为苍云大陆几乎是轩辕山一个人的一言堂的缘故而无处申冤。
偏偏轩辕山本人对此时毫不知情。
甚至反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他的印象中，菲儿那孩子只是性格活泼，爱玩了些。
但面对他时，轩辕菲同他的其他子女一样，都极为乖巧。
季朝歌并不意外轩辕山会有这种反应。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和轩辕山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位者解释是最麻烦的。
因为懒得争辩，季朝歌干脆从口袋里拿出传音玉。
并使用了播放录音的功能。
身为轩辕山的女儿，天梵宗的小姐。
哪怕只是众多庶女中的一个。
也不影响轩辕菲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当着轩辕山的面，轩辕菲倒的确会装一装。
可若是换成其他人……
自幼被娇纵惯了的轩辕菲便如同火药桶般，几乎一点就榨。
比如几年前，只是季青山打着阖家团圆的旗号，假意惺惺的给他发来消息，让他回家过节。
轩辕菲便直接用传音玉对他破口大骂。
随着季朝歌用灵力催动传音玉。
尖锐刺耳的声音开始在空间内回响。
“贱种！你这个贱人生得贱种！”
“还想回季家？”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居然还想和我的明朗争家产！”
耳边响起的声音不堪入耳，却都是轩辕菲曾亲自说过的话。
身为高门主母，却像街头的泼妇般，公然对着自己的继子破口大骂。
莫说是别人。
就连轩辕山这个当爹的，都在听到这段录音后，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季朝歌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轩辕山，等待答复。
而过了许久，轩辕山才终于开口。
沉着冷静的道歉道：“道歉，是我教女无方。”
这样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轩辕山的意料。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父女。
轩辕山这个当爹的却连辩解都没有为轩辕菲辩解一句。
只是侧过身，淡淡道：“那个不孝女叫过来。”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个黑衣人默不作声的站了出来。
轩辕山与那名黑衣人耳语了几句后。
黑衣人点了点头，飞速离开。
再回来时，黑衣人身边多出了一个轩辕菲。
最初听到是轩辕山叫她来时，轩辕菲还高高兴兴。
以为轩辕山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见她。
可到了地方后，她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怎么是你？”
轩辕菲拧着眉，不顾轩辕山在场。
毫不遮掩，一脸厌恶的问：“是谁，是谁把这个贱种带过来的？”
跟在轩辕菲身后的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轩辕山便蹙了眉。
冷声道：“是我。”
闻言，轩辕菲先是一愣。
接着脸色惨白，忐忑不安的攥着衣摆问：“父亲，您为什么……”
偏偏要和那个贱种亲近？
轩辕菲表面不说，心中却十分不悦。
几乎整个苍云大陆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继母不喜欢原配留下的孩子。
哪怕季朝歌的存在是无辜的。
轩辕菲也无法忍受她喜欢的男人有别的女人的孩子。
对于轩辕菲来说，季朝歌的存在就是她人生的污点。
以至于轩辕菲不计代价，也势必要铲除掉季朝歌。
可她如此厌恶季朝歌的情况下。
她仰慕的父亲却主动把她最讨厌的人带到了她面前。
轩辕菲红了眼圈，一脸委屈的看向轩辕山。
嘴巴微微张合，质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下一秒——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室内不断回响。
轩辕菲捂着自己被打外到一边的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却见轩辕山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凉的令人心惊。
“道歉。”
轩辕山语气毫无波澜的命令。
轩辕菲越发震惊。
她不顾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一边抬手指着季朝歌。
一边不敢置信的道：“道歉？父亲你居然要我对这个杂种道歉？”
凭什么？
轩辕菲咬着下唇，神色不甘。
她不理解，父亲明明一向疼爱她，如今却要她和一个杂种道歉。
气急之下，轩辕菲口不择言道：“父亲，你该不会是被这个砸中下了迷魂药，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了吧？”
轩辕菲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次，轩辕菲直接被打的摔倒在地。
可轩辕山却看都没看地上震惊错愕的轩辕菲一眼。
转而看向季朝歌，一脸歉意的道：“都是我这个为人父的教子无方，才会让你受委屈。”
说罢，轩辕山看向轩辕菲。
眯着眸沉声命令道：“跪下，道歉。”
跌倒在地的轩辕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本想问轩辕山这是被下了什么降头，居然让她和一个贱种道歉。
不等她出声质问，轩辕山又直接用灵力封住了她的嘴。
随后，伴随着“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轩辕菲额头冷汗直冒，并不受控制的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地面上轩辕菲瞪大双眼，紧握双拳。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自己一直看不上的贱种行了大礼。
良久，随着压在头顶的灵力消失。
终于能自由控制身体的轩辕菲抬起头。
却好巧不巧的与对面似笑非笑，神色嘲弄的季朝歌对上视线。
轩辕菲自觉受辱，一张脸被气得煞白。
最后更是因为怒火攻心，而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直至昏迷都还满脸屈辱的轩辕菲。
季朝歌眼神凉薄，眼底没有哪怕一分同情。
毕竟若不是轩辕菲和季青山狼狈为奸。
他的母亲，他的外祖，乃至全部符氏族人……
就都不会死。
但硬要追究，轩辕菲和季青山也不过是两个从中作梗的小喽啰。
真正的罪魁祸首，自始至终都是觊觎符氏秘宝的轩辕山。
季朝歌左手紧握，恨不得立刻生撕了轩辕山。
可他也明白不能操之过急的道理，所以并未明显露出心事。
反而在轩辕菲倒地时，一脸忧心的问：“这样对继母她……是不是不太好？”
见季朝歌原本冷淡的态度松动，轩辕山眼睛一亮。
连忙道：“没有什么不好。”
“既然是我教女无方，让她不小心做了错事……”
那么理所当然，该由他负责管教。
在叫人把昏厥的轩辕菲抬走后。
轩辕山看着季朝歌感慨道：“你这孩子资助极佳，是修仙的好苗子，不该在小宗门里蹉跎一生才。”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你进天梵宗，做我的亲传弟子，就当是对你这些年所受委屈的补偿。”
五大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天大的殊荣！外人想抢都抢不到！
可季朝歌面对这份外人想要都抢不过来的殊荣时……
却只是淡淡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灵根早就被继母送给了弟弟。”
所以……他无法修炼。
对于能不能修炼这件事，季朝歌并不在意。
毕竟他是符氏一卖的血脉。
哪怕没有灵根，依旧不影响他修炼。
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轩辕山吃瘪。
而事实如季朝歌所料。
听完他的话，轩辕山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尴尬起来。
似乎没想到轩辕菲会这么坑爹。
几乎为他断绝了亲近季朝歌的后路。
在轩辕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接话时……
季朝歌主动开口，大度道：“继母做的事，与您老人家无关。”
换言之，他不会把这件事的过错波及到轩辕山身上。
话音落下，轩辕山松了口气。
而随后，季朝歌更是说了让他极为惊喜的消息。
“此外……您见多识广，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此话一出，轩辕山立刻装成好好长辈的模样。
体贴的问：“是修炼上的事吗？”
季朝歌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不语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石头。
那石头看着平平无奇，像是路边随意捡来的垃圾。
就在见多识广的轩辕山也看不透那块石头究竟是什么时……
季朝歌主动开口。
点名主题道：“不知道轩辕前辈您有没有听过符氏秘宝。”
此话一出，轩辕山眼睛骤然亮起。
毕竟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符氏秘宝。
而接下来，季朝歌的话更是让轩辕山兴奋难耐。
季朝歌举着手中的石头。
直白道：“这便是我去符氏祖宅祭拜时继承来的符氏秘宝。”
知道真相后，轩辕山下意识的想夺走秘宝。
却还是碍于面子暂且忍下。
一边眼巴巴的盯着秘宝，一边问：“这秘宝有什么问题吗？”
季朝歌故作惆怅道：“我虽然捡到了秘宝，却无法使用它。”
“后来我才知道，想与秘宝契约是有条件。”
闻言轩辕山目露好奇，试探着问问：“是什么条件？”
季朝歌没有藏私。
直白的道：“根据我当时收到的遗嘱来看，打开秘宝……”
“需要火木变异双灵根。”
闻言，轩辕山大喜过望。
一边强压下兴奋，一边问：“是只有木火双灵根的修士才能打开秘宝吗？”
如果是的话……
他记得他那个不争气的外孙，似乎就是木火双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