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皓眉头紧皱,继续追问那名士兵:“如今他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将他的尸身悬挂在城门之上?为何不将他放下来?”
士兵双眼闪烁着,似有所思,然后回答道:“太皓副将,这是鱼泓城主的命令。他说,尽管养顺已经死去,但他的尸身要在城门上悬挂三天三夜,不允许他的任何亲戚为他收尸。这是为了警示城内的其他匪贼,杀一儆百。城主此举,实在是高明啊!”
听完士兵的解释,太皓不禁摇了摇头。他认为这样的做法过于残忍,缺乏对百姓的关怀。他沉声说道:“他只是一个少年郎,这种做法实在太过冷酷,你们继续守卫在这里,我要亲自去见鱼泓城主。”
言毕,太皓立刻翻身上马,进入九土城之内。他原本打算直接前往城主府,但考虑到身上携带着珍贵的《狸猫拜神》秘籍,他决定先返回雪莲居客栈,将秘籍藏在客栈中,然后再去见鱼泓城主。
当太皓抵达雪莲居时,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太皓沉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可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店小二双眼闪烁着机灵,然后似有所思地回答道:“太皓副将,您尽管放心。您离开之后,小的可是尽职尽责,绝不让任何人进入您的房间。就在昨天,还有一群衙役来到这里,想要对您的房间进行搜查。但是,小的我机巧多端,设法将他们拦在了门外,没让他们得逞。”
太皓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衙役来这里搜查什么?”
店小二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道:“这个嘛,就要说到昨天发生在蒋宝家的那件宝物失窃案了。您也知道,蒋宝是在衙门当差的,他家里丢失了一件宝物。因此,城主下令满城搜寻,大动干戈。据说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将那个盗取宝物的匪贼养顺抓获了。但是,那养顺嘴巴紧闭,就是不肯透露宝物的下落。于是,城主便命令衙役四处搜查,希望能找到那件宝物。”
太皓听后心中一动,寻思道:“莫非蒋宝所说的宝物就是那个用锦盒装着的石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是我害死了养顺,是我让养顺去蒋宝家中偷来了锦盒。”
店小二继续说道:“您猜怎么着?今天一大早,就听说那养顺昨晚给冻死了。挂在城门上示众呢!这消息一传开,整个九土城都轰动了。”
太皓又问道:“你知道蒋宝家里丢的是什么宝物吗?”
店小二眨了眨眼睛,道:“听说是用一个锦盒装着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
太皓微微点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赞许:“很好,没有让他们进入我的房间搜查,你做得非常好。”
店小二听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太皓副将过奖了,您离开时特意交代了,小的也只是照做而已。毕竟,您的命令,小的怎敢不从?”
太皓赞许地看了店小二一眼,随即转身上了二楼,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他的目光立刻被床上的那两个锦盒所吸引,看到它们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太皓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床边,将手中装有《狸猫拜神》的锦盒轻轻地放在床上。三个锦盒并排放在一起,形状、大小、颜色一模一样,宛如孪生兄弟。太皓仔细地观察着它们,心中不禁感叹,若不打开看,谁能知道这三个锦盒里分别装着什么宝贝呢?
太皓知道他必须尽快赶赴城主府,找到鱼泓城主,向他询问养顺之死的详细经过。而且,他还需要找到蒋宝,向他坦白,那一盒石头,其实是被他所取。
太皓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他明白,自己或许已经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可能间接导致了养顺的死亡。这种愧疚感,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将那个装着《狸猫拜神》的锦盒藏在了房间的一个柜子里,另外两个锦盒则仍然被放在床上。他匆匆离开客栈,赶往城主府。此时,他的心情复杂而沉重,既有对养顺之死的悲痛和愤怒,又有对自己行为的愧疚和后悔。
不久,太皓便抵达了城主府。府邸的管家一见太皓的身影,即刻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引导他至前厅,随后便告退,留下太皓独自等待鱼泓城主的到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书房方向传来,太皓立刻站起身来,只见鱼泓与一位穿着华丽的老者并肩走来。
鱼泓微笑着为双方介绍:“骆固主事,这位便是我刚提到的太皓副将。”然后又转向太皓,“太皓副将,这位是我们九土城的大商贾,骆家的主事骆固。”
一听到“骆固”这个名字,太皓的心中便泛起了涟漪。他回想起养顺曾向他提及的九土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骆家。骆家以经营赌场为生,家族的主事骆固虽已年过半百,却仍精神矍铄。骆家只有一女,名为骆女,而真正的生意掌权人则是骆固的女婿唐名。
骆固走上前来,拱手道:“太皓副将新官上任,老朽还未曾亲自拜访,真是失敬。”
太皓淡淡一笑,道:“本官受皇命来此,只为造福百姓,骆固主事为何要拜访本官呢?”
此言一出,骆固略显尴尬,不知所措地回应:“老朽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先行一步。”
他转身离去时,又回头对太皓道:“太皓副将若有空闲,不妨来我铺子里坐坐,老朽定当安排好一切。”
太皓心知肚明,骆固口中的“铺子”便是他家族经营的赌场。这种公然邀请朝廷命官赌博的商贾,在太皓的经历中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骆固离开之后,鱼泓引领太皓至一张精致的红木桌旁,示意他入座。待太皓坐定后,鱼泓轻声问道:“太皓副将,六鼎山之行可还顺利?”
太皓微微一笑,道:“一切顺利,并无任何波折。而且,我那位挚友已经成功从六鼎山上脱险。”
鱼泓听后,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看来昆吾山穷两大侠近期应该不会再来造访城主府了。”
太皓点了点头,道:“他在六鼎山上受了些伤,近期应该会修养一段时间。”然而,他并没有提及穷两并未得手《狸猫拜神》秘籍的事情,有些事情,他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随后,太皓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看着鱼泓,道:“城主,我今日前来拜访,其实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向您请教。”
鱼泓微微挑眉,示意太皓继续。
太皓沉声道:“那位少年养顺,为何会被悬挂在城门之上?他又是怎么死的?”
鱼泓听后,轻轻叹了口气,道:“那少年原本是我想要教训一番的。可谁曾想,昨晚突然下了一场大雪,他竟然就这样被冻死了。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让他在城门上挂个三天三夜,以示警戒。至于他犯了什么罪,现在全城百姓都知道了,他犯了盗窃之罪,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太皓听后,眉头紧皱,道:“可他还只是一个少年,这样将他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是不是有些残忍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不满。
鱼泓听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他犯了罪,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是为了维护九土城的治安和秩序。”
太皓眉头紧皱,道:“今日我刚回到九土城,便听说了此事,说养顺偷了蒋宝家里的一件宝物。敢问城主,那到底是什么宝物?”
鱼泓双手交叠在案上,道:“蒋宝说,那是一个锦盒,里面装满了各种宝石。”
太皓听后,心中泛起疑惑。他清楚地记得,那锦盒里装的只是一堆普通的山石,怎么会被说成是宝石呢?
他再次追问:“为何如此断定是养顺偷走的?”
鱼泓眉头微挑,道:“今日本官审问了蒋宝家的邻居,他们声称曾看见养顺进入蒋宝家中。”
太皓不解:“只是进了蒋宝的家,何以证明就是养顺偷的呢?”
鱼泓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太皓副将,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你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盗窃案,然而实际上,这背后牵涉到诸多复杂的关系。”
太皓听后,心中的好奇更甚,追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鱼泓看着太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太皓副将,你的职责是守护九土城的安全,而不是深陷于这些纷繁复杂的案件之中。查案的事宜,自有本官负责,你就不要插手了。”
太皓沉声道:“我们身为朝廷命官,首要之务就是为百姓谋求福祉。在查案断狱之事上,我们必须始终坚守证据的准则。既然无法确凿证明养顺就是盗窃蒋宝家财的罪犯,那么,我们当差的就没有权力将他抓捕归案。”他的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公正的执着追求。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更何况,养顺现在已经离世,他无法再为自己辩护。在这样的情况下,您又何必继续将他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上示众呢?这样的做法,不仅对养顺不公,也对他的亲友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在下请求您,将养顺的尸体从城墙上放下来,让他得以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