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姥,我已经到了留离析了,但是留离析答主不在,我今天不一定能见到他,您可以先告诉我您要问留离析的问题是什么吗?”
荔枝走远一点双眼盯着因姐离开的方向,声音低低地和电话对面的廖老太太说话,接了电话的廖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荔枝,你先报自己的名字,留离析答主应该会给你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很重要,你一定要带好给我,然后看留离析答主态度,我要你问他一句:那个东西现在在哪?他可能不会告诉你,若是有信息给你,他也可能只是给个片段或是纸条,你只需要带回来给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太姥姥,您确定报我的名字有用?刚才留离析的人说他们拒绝回答来自廖家的任何问题!”
“你是殷家人,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下你还不是真正的廖家人!”
荔枝点了点头,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廖家人,也不想牵涉过深,既然太姥姥只需要自己完成个任务,那就完成这个任务就好了。
荔枝挂了电话,她再次走回到姚姨的身边,而离开的因姐却还是没有出现,姚姨显然已经有些焦急了,她好像认为她们今天可能还是见不到留离析的答主了,当然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堂的因姐打过去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其实她本不该这么执着,留离析答主不接电话,她只要出去告诉外面的两个人留离析答主不见客就好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姐也想知道廖家老太太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她硬生生地一连打了六七次电话了,每次没人接她就继续拨过去。
这样下去因姐自己不烦,留离析答主看到这么多未接电话也该烦的不行了,他一定会想这因姐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打了这么多电话?
因姐最后还是无奈地回到了长桌边上,看着她的两个人都满怀着期待,可是因姐却要让她们失望了。
“对不起,我打了很多电话,留离析答主不接,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荔枝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扭头看了看姚姨,姚姨也一脸的失望,可是失望也没有办法,他们要找的人不在,眼前的女人也指望不上,她们只能改日再来了。
“答主,您怎么……怎么?”
突然因姐朝着门口出现的一道黑影喊去了一句,荔枝和姚姨立马扭头朝着她们身后看去,只见外面瓢泼的大雨中站着一个身披雨衣的人,他抬腿带着许多湿漉漉的雨水走了进来,荔枝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突然发觉她们竟然会这么专注,连外面下起了大雨都完全没有察觉到。
其实并不是她们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为在因姐喊的时候,那门也是才被推开,只是推门的人是留离析答主,他对于这沉重的木门已经太过熟悉,推门竟然一丝沉重之声都没有发出,这才让人觉得诡异地很!
因姐看着留离析答主一步步走近,然后绕到了通向后面的暗门边,他脱下雨衣推开暗门走了进去,不久便出现在了因姐和荔枝她们的面前。
“你打这么多电话,就因为这两个人吗?”
留离析答主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因姐神色愧疚地点了点头,留离析答主轻叹了一声,“好了,你去后面吧,顺便叫阿留过来!”
因姐听到留离析答主的话有些迟疑,她可是想要听到答案的,怎么能这样离开呢!
“答主,我可以留下来吗?”
“你觉得我会回答她们的问题是吗?”
留离析答主倒是一点都不隐藏,因姐点了点头,“可以吗?”
“好,这是你要求的!去叫阿留过来吧!”
因姐麻溜地去了后面,很快荔枝之前看到给她们开门的壮汉跟着因姐走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了留离析答主的身边,荔枝盯着留离析答主,她强迫自己又往前走了走,“您……您就是留离析答主?”
“是的,你找我?”
“我叫殷荔枝,我有问题要问您!”
“殷荔枝?”
留离析答主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荔枝身边的姚姨,他突然间笑了。
“你就是廖老太太的变通之道?殷荔枝?”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有个问题要问您,另外我已经报了自己名字,您是不是应该有个东西要给我?”
荔枝鼓着勇气说出了她太姥姥让她做的事,只是她还没敢立马说出那个问题。
留离析答主盯着荔枝,“你为何来要那个东西?当年拿来那个东西的人不是你,她只是借由你的名义存下了东西,当然有说会由你来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荔枝当然不知道,她太姥姥也没有告诉她更多的细节,其实她本来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快点拿到那个东西,然后再问个问题而已!
但是刚才留离析答主提到了一个人,荔枝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您说的是我太姥姥吗?”
“太姥姥?当然不是廖家的老妖婆,是你妈妈!”
“您说什么?”
“告诉你也没什么,当年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来这里寄存了一个东西,是一个信封。代价是她留下了自己的一个秘密给留离析,说之后的某一天会让一个叫殷荔枝的人来取那个信封,同时留离析要满足她一个答案!没想到廖家的老妖婆竟然也知道这件事,说吧,你想问什么,不过在你问之前我要告诉你留离析的原则,留离析有可问和不可问的问题,希望你问的不是不可问的问题!”
留离析答主说完便吩咐阿留去后面取来寄存了二十多年的信封,阿留领命后直接走开了。
荔枝在阿留回来之前都没再开口,她还在想她妈妈,这怎么突然间又把她妈妈扯了进来,她妈妈不是一向什么都不管的吗?她怎么会和太姥姥的事情扯到一起,居然还和留离析这里扯上了关系?
荔枝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没出生之前就来过这里了,不过这留离析答主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殷荔枝,唉,不该一早就报出来自己的名字的!
荔枝懊悔着,阿留已经走出来把发黄的封在防水防虫的袋子里的信封递给了留离析答主,留离析答主将信封放在长桌上,荔枝见状又往前几步伸手拿过了信封。
泛黄的信封上只有三个字,留离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那三个字的字迹显然不是荔枝妈妈的字迹,这让荔枝更好奇了。
当然那三个字也不是荔枝太姥姥的字,在场的人除了留离析答主外应该没有人会认识那信封上面的字迹,因为那上面的字迹的主人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她不是别人,正是留离析答主和李墨洇爷爷的亲妹妹,沙羽的奶奶!
当年荔枝的妈妈将这份信交给留离析答主时,留离析的外面也和今天这样大雨瓢泼,当留离析答主看到信封上面的字迹时他是意外的,而让他更意外的是他眼前出现的女子,她竟是一年前嫁到殷家的廖家女儿!
在留离析答主的记忆里,他们李家和廖家没什么交集,尽管自己亲妹妹嫁给了沙家,可是她一向是个世外之人,又怎么会和廖家的女儿有关系?
寄存信封的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了信封和一个封在纸页上的关于她的秘密,而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留离析答主一直都很好奇信封里是什么内容,但是他作为留离析的答主,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职责擅自拆封信件。
这么多年了他其实一直都在盼望着一个叫殷荔枝的小姑娘来这里取走信封,可是真当这一切发生时,留离析答主却突然间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曾经那对父子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这真是不好!
“殷荔枝,信封你已经拿到了,现在你可以问你的问题了!”
荔枝看着封存地好好的完全没有被拆封过的信封,知道她不能在这里拆开信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而她也不能背着她太姥姥直接在别处拆开这信封,因为姚姨在场,她知道一切,自己不可能伪造一个信封给太姥姥,可是这件事她妈妈知道吗?
一想到这里,荔枝立马掏出了手机,不用想她肯定是要给她妈妈打个电话的!
这信封是她妈妈寄存的东西,虽然说是可以以自己名字取出,但总是要告诉她一声的。
“妈,我要问你个事情,你不能骗我!”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半晚上的给我打电话?你和青科还好吗?”
“都好,青科那家伙跟着别人偷跑出去玩了,把太姥姥气的不行……妈,您不要说话,您听我说,您是不是在我没出生前在留离析那里寄存过一个信封,还说只能以我的名义取出?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荔枝问完焦急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对面的人突然间的沉默让荔枝有些不安。
“妈?您怎么不说话了?”
“是的,你去了留离析?你太姥姥指示的?”
“您知道了?我现在就拿着那个信封,我真的要交给太姥姥吗?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的老师交给我的东西,你太姥姥想要它?”
留离析答主和所有人一样都听见了荔枝重复了一句,“老师?谁是您的老师?是的,太姥姥让我带给她……我真的要给她吗?”
“这个你自己决定吧,当年我老师给我说了一句话交给后人,你算是后人了,你自己处理吧!没事的话,我挂了,你照顾好自己!”
留离析答主似乎对他听到的一切都不好奇,因姐对廖家的人也不算太熟,姚姨虽然看着荔枝的妈妈长大,但是她对荔枝的妈妈的了解也不深,只知道那孩子从小心思就极深,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当年太太让她嫁给殷荔枝的老爹一样,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很顺从地就成了殷家的媳妇!
“好,妈妈晚安,好梦!”
荔枝挂了电话,她有了她妈妈那句话显然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将信封收好后看向了留离析答主,“答主,我的问题是那个东西现在在哪?”
“那个东西?哪个东西?”
留离析答主似乎是故意这么反问了一句,荔枝立马皱起了眉头,“答主,您不要和我这么瞎闹了,您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东西,尽管我其实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不知道还来问,这是那个老妖婆要问的问题吧?殷荔枝啊,可惜了,你浪费了这么宝贵的一个机会,帮别人问了一个留离析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你回去告诉那个老妖婆,留离析不是他们廖家的铺子,想来拿什么就拿什么,你们可以走了!”
又一次吃了闭门羹,姚姨气不打于一处来,她破口而出,“你们留离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太太好情好绪地问,你们就给个痛快话,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们还想再来一次吗?现在可不是过去了,你们廖家能猖狂的日子也不多了,送客!”
留离析答主直接背转身,阿留已经越过长桌站在了荔枝和姚姨的面前,他大有要架走两人的架势,对于荔枝而言,她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她已经按照她太姥姥的要求问了问题,人家留离析不愿意回答,那她也没办法。
荔枝可不想被粗鲁地轰出门,她自己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姚姨见荔枝这般也无奈地跟着退了出去。
因姐遗憾地看着荔枝她们离开,扭头朝着留离析答主看去,可是留离析答主已经不见了。
留离析答主一直都知道那个信封里一定藏着什么,而它一旦落入廖家老妖婆手里一定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他得阻止,可是留离析是个中立者,这件事他还是要让另外的人来处理,而他们不用说就是无类的掌事人了。
很快一封密报就已经从留离析发往了无类,只是接收到密报的无类现在空无一人,杜家当家的和谷牧,还有墨洇他们都在梅川呢!
事情就这样埋下了另一棵发酵的种子,只是不知道这颗发酵的种子究竟是结良果的苗还是挂恶果的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