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我生命里象流星一样划过的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俩亲密地手挽手,走在一起,象一对小姐妹。
还好——,终于出现了。仿佛等待一千年,她们历经修炼,挣脱凡俗,终于重返人间。那种感慨,你懂得!我心里,有一丝安慰和释然。没啥,只要她们快乐,我就快乐。
那天,心情一下变得特别的好,连乌鲁木齐阴雨缠绵的秋天,都显得阳光灿烂。爱象阳光一样,长驻在你心里,只要有爱就有阳光!
安妮,当着我的面收拾着书桌,摆码得整整齐齐的,“放羊娃,帮我放到后面那张书桌上去”,她小声地命令我。“安妮,我…”“别说话,照做就行了”不容置疑,态度坚定而决绝。班里的其他同学,满脸疑惑默默地注视着安妮,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在我帮着搬书的时候,阿东那个坏蛋,小声地说了一句“分家了”。我经过的时候,照着阿东那肥屁股上踹了一脚,当然不会很重,“噢——”阿东夸张的惨叫,引起同学们哄笑。愉快的早课时光。
我不敢看安妮,我们的眼光没有交汇过,她戴着太阳镜,捂个口罩,很难看出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你要乖乖的,莫惹事!”象要出远门,临别叮咛。是呵,岂止是远门!
中午下课的时候,阿西神神秘秘地,把我拦住,鬼鬼祟祟地塞给我一只折叠工整的小纸鹤,粉红的。我正想训他搞什么鬼!他却开口说“老大,你别误会,不是我的,有人让我传给你的”,“谁?”“不让说,说是到了就知道,哎—,老大,我以后就是你的信使噢!真高兴!”说完,转身屁颠屁颠地跑了。
打开,“4点,图书馆A4”,就这几个字,没有落款。不是安妮的,没见过阿英的字。字写的很洒脱,硬朗,象个男生的字,但有秋名山论剑的味道。“我最近没有惹事呵,阿东、阿西也很老实的,会是谁呢?”
不管那么多,下午自修,正想到图书馆去读些书,也好,会一下,看耍什么鬼把戏!打定主意。
先吃饭!饿了。
差10分钟4点,我提前出现在图书馆A4书桌前,没有人,我是第一个。借一本《大卫,科波菲尔》,随手翻着,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守时,我不会让别人等我,就是约战,我也是第一个到,气势上也要占绝对性压倒优势,这就是我的个性,不怕一切,一切不怕!够男人吧。
“这你都敢来!”一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就心慌、脚软、手抖。莺声燕语,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最渴望听到的声音,永远也听不够的声音。阿英,没错,是她!一千年没见面的阿英,就在我身后。我没有扭转身去看她,静静地享受这久别重逢的美好时光。
“你咋不敢看我呢?”阿英在娇斥。
“我已经陶醉在你带来的美好时光里了”。是谁也抵御不了这种,发自肺腑的由衷感叹。端得你是怒火冲天,还是深仇大恨!
“你…你就贫吧”,声音里明显地缴械投降了。第一回合,红方胜出!
“安妮是你招惹的吧?!”第二回合,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
“我……”
红方明显劣势。
“说啊?!你那么能说,说来我听听!”蓝方咄咄逼人,占绝对优势。
“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把事惹下了,你咋不照顾她去!要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挺不挺得过来,你个白眼狼,没良心!”小姑娘,恨恨地跺着脚!快哭出来了。
“我…我…不是啦,”嗫嚅道。
“不是什么……你说!你就没良心!”《大卫,科波菲尔》已经在我头上了。阿英的脸,红彤彤的,生气也是那么美。我痴痴地看着她,由衷地赞叹:“真美!”
“不许你歪缠!正经点,人家在跟你说话呢!”明显底气不足。
“洗耳恭听,有言在先,君子动口不动手”。戏谑地看着阿英,假装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太想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你们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安妮那晚上一回来,就不对劲了,哭了一晚上,同屋的谁也劝不了。
我正好经过那儿,看是安妮有事,就进去看她。肯定是失恋了,要不这么伤心,想是哭够了,也就好了。
谁知又发起烧来,人事不省的,住进了医院。糊涂中,还一口一个放羊娃,其他人都不知道放羊娃是谁,猜想可能是烧糊涂了,胡说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就是一放羊娃,你们又坐在一起,肯定和你有关,本想,当时就找你算账,只是安妮那儿走不开。想等她好些了,问个明白。”说得义愤填膺!
我没有反驳,只是专心地听她说着。
“我每天都侍候着安妮,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安妮也就将你们之间的事,说给我听了,不听还好!果然和你有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安妮的事!我越想越觉得自已糊涂,怎么会…幸好她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放羊娃呀放羊娃,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我真瞎了眼!”阿英把这几天来心中疑惑和委曲,一股脑儿地说出来,还不解气地瞪了我一眼,坐在一边抹眼泪。
最后一句话让我心中一凛,这事儿非得说清楚不可!我心想。
“你说完了?”我平静地问。
“我想听你的解释!”没好气地说。
“我不知道安妮是怎么向你说的,我相信,她不会说假话的,她对我好是真的,可是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两回事,爱是相互的,你明白吗?傻丫头!”
“你叫我傻丫头!你敢叫我傻丫头!那是我爸的专利,不许你叫!”
“那不是叫你,是在教训你!”
“你喊出来比我爸叫的好听。”这争吵是没法继续了,那傻丫头的心早已经飞到想家的思绪中去了。
我也暗自庆幸,阿英有一个会叫她“傻丫头”的老爸,关键时候还救了我一命。好!有机会敬两杯。
“可是,你还是接受了她对你的好,不是吗?”说得很轻,象是自言自语。
“可是,我也接受了你对我的好!不是吗?”
“那不一样!”
“那真的不一样!”
“你在笑话我,不和你说了,讨厌!”起身,又把书甩在我怀里,笑着跑了。
嘘———,我长出一口气,还是不要追了,让她跑吧……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而男人的智商基本是超常发挥。这是谁说的鬼话,应该得诺贝尔奖.
图书馆里,稀稀拉拉几个人,也不知听到了我们的争吵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