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也生产计算机吗？”
“不，尤特先生，我们是软件企业。”
“那芯片呢？这是高科技产品。”
“其实我们是软件企业，它和传统的工厂不一样。
当然软件需要在计算机上运行，而计算机又需要芯片的支持，这是软件和芯片的唯一联系。”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耳边有细细的音乐声在流淌。
“这家私人咖啡厅很受欢迎，如果预约的话可能要排队一个星期。”
“噢~是吗？那可真是不错。”
“so…华盛顿的咖啡怎么样？”
“很好，我乐意偶尔换换自己的口味。”
这片区域再次变得安静，周围客人的窃窃私语都清晰可闻。
为了不使气氛尴尬，迪恩专心的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仿佛他能雕出一朵花一样。
他已经和这位顾问先生尬聊了十分钟，但彼此似乎永远处于不同的频道。
看得出来他对技术一窍不通，同样在对方眼中，迪恩也是一个政治白痴。
硅谷和老乔治政府之间的冷淡关系就是这样，他们的相处方式绝不是个例。
那么又是什么，让本来冷淡的双方，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咖啡呢？
“他们都说比特公司在远程网络通讯领域是最好的。”
“我很荣幸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迪恩精神一振，肉戏来了。
“乔治非常肯定硅谷这些年对经济的贡献，他也公开赞同《高性能计算机法案》的颁布。”
尤特看了眼迪恩，然后意有所指道，“为了配合这套法案，白宫准备批准一份预算。
它主要用来改造联邦政府网络内的通讯系统，听说比特公司不仅擅长这些，对办公系统也很有研究？”
迪恩眉头一挑，“我们的worktitle是世界上最棒的办公协同软件，摩根士丹利、普华永道、戴尔都是我们的客户。”
到了这里迪恩如果再听不出来什么意思，那他就真是一個政治白痴了。
政府的采购合同？迪恩相信任何一家有能力的公司都不会放过，包括他在内。
而尤特口中的远程通信系统，以及办公系统，都是一个庞大的改造工程。
不用怀疑里面的油水丰厚异常，迪恩很确信这一点。
但是这笔订单不那么好拿，否则这位老乔治的顾问，就不会和他坐在这里喝咖啡了。
迪恩刚准备返回西海岸，但对方的电话让他临时改变了行程。
现在对方抛出了诱人的蛋糕，而迪恩也表达了自己兴趣。
那么下面就是亮出彼此交换的筹码，这一切都是生意。
“米兰达的工作非常出色，我们认为她未来有更大的可能。”
“噢~，我想她会很高兴听到您这样说。”
联邦政府的采购合同？在象党办公室工作的米兰达？
如果再结合眼前之人的身份，那么对方的诉求差不多已经呼之欲出。
“迪恩，你对明年的大选有什么看法？”
果然，最终的结果还是绕不开大选。
“老实说我对政治不是太了解，但我希望政府能更重视硅谷科技带来的变化。”
“当然，这正是乔治现在关注的重点，但他需要更长的执政时间来实现这一目标。”
面对这赤裸裸的暗示，迪恩索性也开门见山。
“我们的总筒先生需要什么样的支持，才能完成政府机构的办公软件改造？”
尤特瞄了眼周围，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低声道。“这可以保证乔治获得足够长的执政时间。”
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这比克临顿当初要的可多得多。
“这笔预算大概有多少？”迪恩决定先听听对方的筹码，然后再考虑这笔生意值不值得做。
“初步计划拨款六千万到一亿美元，来支持计算机通信企业的发展。”
这笔钱国会已经通过了审批，下面只是寻找合适的承包商而已。
迪恩手指轻轻敲了敲咖啡杯，然后心中有了决断。
“600万，我会说服董事会通过这笔开支的审批。“
“成交！”尤特非常痛快的答应了这笔交易。
迪恩一愣，这生意是不是谈的太快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太纠结。
“好吧尤特先生，我们会在招标完成后打款。”
美利坚的总筒宝座，也是靠金钱堆出来的，即使是胜券在握的老乔治也不例外。
“乔治准备选个合适的时间去访问硅谷，迪恩你觉得呢？”
“噢~”正准备起身离开的迪恩，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我想硅谷会欢迎他的，那里有很多人都偏右。”
“你可以帮我们联络一些圈内人士吗？我让米兰达和你对接？”
“no，no~”迪恩无奈的摇摇头，“我和她一谈工作的事就会吵架，所以…你知道的。”
“ok，那我们后面再联系。”
“当然”迪恩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咖啡厅。
在转过身的刹那，迪恩脸色就淡了下来。
这个象党顾问不仅胃口大，还有些咄咄逼人。
他明知道迪恩不擅长政治，却还让他去硅谷代表象党拉拢人心。
难道是因为在权力巅峰站的太久了，还是说他们对接下来的大选信心十足？
不，恰恰相反，迪恩认为老乔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困境。
他迫切需要新群体的支持，比如代表科技和财富的硅谷。
说来华盛顿这里之所以找到迪恩，还是因为比特公司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以及那份福布斯400名单。
那天在米兰达的公寓门前，迪恩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有记者拍到了窗户后面的米兰达。
然后不出意外的，关于迪恩新女友的八卦新闻，出现了很多娱乐报纸的版面。
也就是在那时，象党内部才发现。他们办公室的秘书，竟然是那个“锈带小子”的女友？
锈带小子，这是华盛顿这里的政客对迪恩的戏称。
他们瞧不上迪恩的出身，又因为他的一夜暴富而暗暗吃柠檬。
当然面对15亿美刀的数字，以及福布斯400实打实的榜单。
这些政客的身体又很诚实，瞧，尤特甚至亲自出马了。
另外他之所以让迪恩联络硅谷那里，这是因为迪恩是硅谷最富有的人之一。
别看那儿诞生了苹果、甲骨文、太阳微系统等众多明星企业，但它们创始人的财富没一个比得上迪恩。
出于这样的考虑，象党才想让迪恩代表硅谷，来支持老乔治的连任。
不过很可惜，迪恩早就完成了下注，他也不想让比特公司过多的参与政治。
这次的招标，因为涉及计算机法案算是例外。
当然答应尤特的600万美元，迪恩不会自己掏腰包。
这笔钱会走比特公司的账，毕竟最终受益人是全体股东。
看着迪恩离开的身影，尤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乔治，他答应了支持我们400万美元。
不过他似乎对成为硅谷政治代表的兴趣不大，至少对象党如此。”
“ok，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尤特开始考虑，后面给米兰达安排什么样的位置。
…
迪恩回西海岸的脚步又延迟了几天，因为除了现任总筒的顾问。
那个提出计算机法案的戈尔也找到他，作为鼓吹科技的头号人物，戈尔很受硅谷的欢迎。
迪恩也不例外，他们相谈甚欢。除了答应支持他，迪恩还暗示了克临顿的存在。
既然迟早要走到一起，迪恩索性为他们提前牵了这根红线。
因为福布斯的影响力，迪恩在和罗斯.佩罗聊过后，才终于登上了飞往西海岸的航班。
等他再次回到硅谷，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份。
“吉米，给我一个好消息，我们的worktitle大受欢迎对吗？”
迪恩回到比特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worktitle的销量问题。
“boss，它们简直赞爆了！”吉米得意洋洋的递上了最新一个月的报表。
迪恩目光一扫就露出满意的表情，“13万套，我喜欢这个数字！”
“我们又推出了一件革命性的产品，华尔街都快把我们夸上了天。”
吉米献宝似的摊开一份报纸，“瞧，这是分析师们的亲身使用体验。”
“它的功能多的超乎想象，我甚至在这款软件上完成了一次假期申请。
仅仅过了一分钟，我就收到了消息提醒。
等我点开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绿色的“approve”标志。
这是我老板的批复，我的假期申请被通过了。
而这前前后后的流程都在一分钟之内完成，我大受震撼。
再想想以前我们需要拿着纸质的申请单，跑四五个办公室才能把这件事搞定。
我就无比赞美比特公司把这款新软件推向市场，它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远景计划正在实现！未来已来！”
迪恩看了眼署名人，玛丽.克米尔，这是比特公司的老熟人。
当初在华尔街日报上鼓吹《远景计划》人的就是她，看来迪恩需要打个电话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有没有批评声？”为了更全面的看待自家软件，迪恩需要收集各方意见。
“唯一的批评就是华尔街分析师，抱怨比特公司的股价是如何的不合理。”
吉米知道迪恩的习惯，所以他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从有九月份以来，比特公司的股价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
它的发行价只有36美元，但现在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60美刀。
这就像看着所有你能想到的令人着迷又令人困惑的荒谬事件，全都集中在了一个巨大的异常事件中。
如同看着强力棒球击球手马克.麦奎尔蒙着眼睛走上本垒板，连续打出400个本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