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贱到了街上说了两段书,赚了几十文钱,照姜姜吩咐的买些竹批回去,又顺带买了半斤猪肉。
姜姜此时也已经睡足了,让孙小贱把竹批切成均匀的小棍儿再认真的打磨光滑。
她自己则把这一斤猪肉剁成了馅儿,和面烙馅饼。
孙小贱一边干活一边闻着馅饼的香味,早已经按捺不住了,时不时的往锅里偷瞧。
“这东西以前没见过,”孙小贱系流着口水说:“要不干脆咱们到集市上支个锅卖这东西得了,买的人保证能排长长的队。”
姜姜听了翻个白眼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卖饭的,餐饮业可是真辛苦。”更何况这种摆摊卖馅饼,根本就赚不了大钱,她平时做饭是出于兴趣,可真要当事业来经营,那是相当累人的。
姜姜自问不必如此辛苦的赚钱,所以压根就不考虑孙小贱的提议。
姜姜烙完了馅饼,又简单的打了一个蔬菜汤。两个人美美的吃完了饭,稍微休息一下又开始做竹棍了。
“咱们到底要做多少?”孙小贱抖着手问姜姜:“这已经做了上百根了,还不够用吗?”
姜姜神秘一笑,伸出食指在孙小贱的鼻子前面摆了摆说:“当然不够,远远不够。”
“这东西能用来干嘛呀?”孙小贱端详着手中扁平的竹棍儿,一脑门子的问号。
“你不用着急,咱们自己也就动手做这些,等到后天模具到了,大后天我做的东西能够到市场上去卖,这个活计咱们直接交给卖竹批的人去完成就可以了。”
“你这次做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奇怪,”孙小贱一边干活一边嘟囔道:“不知道你到时候究竟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
姜姜则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做竹棍,心里想的是从后天起开始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姜姜就是这样,她最热衷的就是赚钱,只要想到自己接下来有钱可赚大发利市,就把诸多不快抛在脑后,昨天的那一点惊吓和郁闷已经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昭靖王府。
冰露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对申屠稳说道:“王爷,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申屠稳头上的伤虽然不是特别严重,可到底也是头破血流了,并且偶尔还会有些眩晕的感觉。
但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他郁闷的是,一觉醒来,他居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昨天那个女子的长相。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头受伤,所以失去了那段记忆吗?
申屠稳把药碗拿过来一饮而尽,冰露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申屠稳看到香案上的姻缘枝,朵朵花苞依旧粉粉嫩嫩,仿佛下一刻就要开放一样。
他走忍不住回想着昨天的情形,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那女子一个人在深潭里戏水,身边并没有亲近的人跟随。
她是一个人偷跑上山的吗?毕竟自己当天在天云山围猎是有人驻守在山下的。
她是误闯进山里的,还是有意出现在那里的呢?如果是有意出现在哪里的,为什么见到自己是那样的惊慌?并且还打伤了自己?
如果她是误闯进山里的,那么她究竟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王爷,太子来了。”就在申屠稳想的入神的时候,桑绝尘在门口禀报。
太子殿下虽然和王爷是一母同胞,两个人的感情也很亲厚。但毕竟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将军,私下里的往来还是需要注意礼节分寸的。
申屠稳的沉思被打断,站起身来说道:“请太子进来吧,吩咐冰露她们备好茶。”
自从自己凯旋回京,还未和太子私下会面,自己刚好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如意太子身穿一袭白色长衫,青带束发,腰间配着一块美玉。
他的五官和申屠稳有四五分相像,但就身材上来讲如意太子身量更窄一些,个子也不及申屠稳高,并且二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申屠稳更加狷狂霸道,而如意太子则显得温文尔雅。
“太子今日得闲,”申屠稳对跨进书斋的太子说道:“我命人备了好茶,随后就端上来。”
“王兄,你受伤了?”如意太子看到申屠稳后急忙走上前,关切的问道。
“是小伤,不碍事的,”申屠稳轻描淡写的说:“已然请了医生,也开了药。”
“那王兄也要注意休息,不可操劳,”如意太子说道:“好在不是冬季,不怕冒了风受了寒,但饮食上还是要讲究,少吃燥热亢阳的食物。”
“太子不用担心,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从宫里来,父皇母后一切都安好吧?”申屠稳说道。
他自幼便被封为昭靖王爷,三岁时便住进了王府,并未在宫中长大,所以跟皇帝皇后的感情并不如一般人家的父母子女的感情深厚,反而带着一种疏离感。
“父皇母后一切都好,只是王兄为何不经常进宫去拜见?”如意太子见申屠稳提到了皇帝皇后,便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太子应该知道,外臣最多半月才可入宫一次,且非有特召不得入内。国法宫规理当遵守,又怎么可以因为一人而偏废呢。”申屠稳的理由冠冕堂皇。
此时丫鬟们刚好来上茶,如意太子便按住了话不说。
待丫鬟们退下去之后,申屠稳率先开口问道:“我有一事想向你讨教,恰好你今日来了,正好可以帮我分析。”
“王兄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太子很是好奇:“王兄一向雄才大略,高出我不知多少,如今竟也有了疑惑吗?”
“太子可不要这样说,你贵为东宫太子,是一国之储君,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怎么可能高过你呢?”申屠稳一脸严肃的说。
“王兄,你应该明白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意太子情绪有些激动的说。
“太子,你还是听听我的话,帮我剖析一番,”申屠稳打断了如意太子的话:“我知你精研医理,对人的反常情形也有独到见解。不久前我曾见过一个人,可随后头便受了伤,我自认当时对她的样子看得很清楚,可今早醒来竟全然忘了。你可有法子让我能再记起她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