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这话没脸没皮,两个小男娃听得张张嘴,率先面红耳赤起来。
而付准:“……”
这一瞬好想当做自己聋了。
不,还是把这小子毒哑为妙。
“你…别瞎说!”苏安面颊不自然涨红道,这厮还真是,有一人尴尬所有人的本事!
面对几道大小的冷眼,周礼摸摸鼻子,他也是好心嘛!
不过,看小老板如此为难的模样,他还是正经起来,凑过去小声地给苏安支招:“小老板,其实我家主子最近想要个荷包!最好是你亲手绣的,才能表达出感激的心意!”
怕耳力好的王爷听见,周礼的声音细如蚊蝇,苏安皱眉听了好几遍才恍然大悟。
荷包啊!
这下可好,更发愁了…
她不会女红!
没办法,回去后的苏安,便只能去请教娘亲荷包的做法。
李桂花的绣工虽谈不上精湛,但也是正常的手艺,教起苏安来绰绰有余。
眼看着自家闺女埋头苦学,一绣就是一下午,李桂花不禁嗔笑调侃道:“小安,这么舍得下功夫,莫非真是春心浮动了?”
兄妹三人也都好奇地围着苏安,苏月小丫头听得咯咯笑:“那好耶!月月要有大姐夫咯!”
“我选最厉害大财神爷!”苏廷立马兴冲冲道,一想起来付准露的那一手,他便两眼放光,甚是期待。
要是当上他姐夫,就能教他武功了!
苏江沉思片刻后便严肃道:“不行!那位腿脚不便,大姐好动,跟他容易憋屈!”
“他身边的书生倒是活泼,瞧着人也不错,与大姐更般配些!”
一家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认真讨论起来,把旁边的苏安听得呆若木鸡。
她一个头两个大,无奈赶紧叫停他们:“行行行了,都别自作多情了,那二位呀一看都不是普通人,与咱们天差地别,哪有那胆子去肖想的呀!”
古代的等级阶层何等森严,就算互相看上眼,但门不当户不对,都不大可能在一起。
“何况这就是个单纯的谢礼,亏你们脑补的这么丰富!”苏安都要气笑出声。
她这么说了,三娃和李桂花面面相觑,都默默的各自歇下心思。
见一家子消停,苏安这才安心的继续开绣。
娘教的是最简单的竹叶,但她左看右看,还是太丑。
苏安发出无奈的长长叹息,锲而不舍,再拆了重新做。
谁让她有强迫症呢!
后来就是整整三天。
在苏安的手指头被扎了无数的洞后,她终于做出了最满意的荷包!
“不容易啊!”苏安捧着荷包,一度热泪盈眶。
这份谢礼应该足够表达她的感激之情了吧!满手的洞,都要溢于言表了!
此时已是下午,一家子关了铺门,在院子里清洗第二天要用的食材,看到这幕都十分捧场地竖起大拇指。
但就在这时——
“叩叩!”两道敲门声响起。
“我去瞧瞧,说不定是隔壁的顺风耳听到谢礼好了呢。”苏安打趣着往外走。
然而一打开铺门,对上的却是张意想不到的脸。
“何成?!”苏安骤然蹙紧眉,神情也瞬间浮起了厌恶。
这倒霉东西是故意来脏她眼睛的?
“是我,你不用太激动。”何成微颔着首道,还单手负背,表情淡淡。
他似是想摆出翩翩君子的模样,却显得越发造作,一脸的故作清高。
苏安噎了下,莫名就想起付准那人,清冷如嵩山白雪,无需任何姿态,静坐在那便似月华昭昭,绝伦绝世。
难不成,何成是在模仿那种从容磅礴的气势?
才过几天,他又抽风了?还特地来恶心自己!
没等苏安质问,何成发觉她盯着自己走神,眼底立马闪过抹势在必得的狠色。
他那好不容易攒的十两银子,本是准备请府城的大人吃饭,拉拢关系,没想到却被这贱人夺走!
不仅名声没讨回来,还损失巨大,他如何能甘心!故意在县城里逗留,他这才发现,这贱人不仅开了家包子铺,而且生意极好!
光是这几天看见的,估摸收入就有百两!而这贱人居然一直瞒着他!
何成袖下的拳头不禁愤恨握紧,多少有些磨牙切齿道:“苏安,我都知道了。”
“你在我赶考的那段时间,耐不住寂寞,所以找了个与我相似的替身解乏!”
“你与人私通,毫无廉耻不知检点!但这些我都可以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原谅你。”
何成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坐轮椅的残废,拳头顿时掐得更狠了。
一个瘸子!哪怕气度与他相似,但如何能跟他一个举人比拟!
等着吧!等这小贱人入了门,看他怎么磋磨!
“我这次上门,便是来信守承诺,愿意不计过往纳你为小妾,让你当上官娘子!”
“但你也知道我家中情况,尚且拮据,为了以后咱们能好好过日子,你得准备百两银子嫁妆做补贴!”
话落,何成便难掩高傲地抬起下巴,准备看苏安欣喜若狂的神色。
先前苏安之所以咄咄逼人,故意疏离,都是因为怪他负心,那现在总行了吧?
而听完这些话,苏安直接倒吸了口凉气。
这渣男要么就是魔怔了,要么就是上门找死来呢!
上次在公堂不方便,可这次苏安无需再忍耐,嫌恶至极地“呸”他一脸,指着他鼻子就破口怒骂道:“好你个瞎了眼的癞皮狗,碰着啥咬啥是吧?!”
“之前骗我家十两钱,现在又想骗我家倾家荡产?我呸你个祖宗十八代都不要脸的东西!软饭硬吃算是被你玩出花儿来了!谁稀罕瞧得上你这么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赶紧麻溜的有多远滚多远!别脏了我家地板,还得撒点猪血来去晦气!”
“苏安!!!你!你!”何成被一口气骂得给震在原地,他面容阴鸷铁青还没回过口气。
忽然——
迎面一大盆猪血夹带着潲水泼来,“哗啦”一下瞬间喷得他满身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