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边的小沙漏走了两个回合后,沈南意就起身穿衣了。
穿好后,她忽然从旧衣服中掏出了一包银针随意放在了水桶四周,还做出一副用过的样子。
萧北棠不解:“你做什么?”
沈南意道:“这就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了,我如何为你祛蛊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你日后想查我来历,也不可以此事出去打听。可?”
萧北棠:“可。”
“浴汤蒸干,药渣焚毁,秘密。处置。”丢下这十二字,沈南意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只丢下萧北棠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卫乙,你带着她的画像去趟归于城,找十三卫里的老人问问,谁对这张脸有印象。切记,莫张扬,也只限于十三卫内部。”他沉声道。
窗棂上“铎铎”响了两声,紧接着,窗外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沈南意回了婚房,那里已经被人打扫过了,打坏的换了新的,不能换新的也做了修补。仿佛那血溅三尺的事从未发生过。
她看着那新补过的柱子,忽然想起上京之前,有个人与她说:上阳城是座无情的城,人死了它埋去,事过了它掩痕,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时候,她反驳说:我寻的是人,又不是城。它无情不无情,与我何干?
那人就笑:城有什么无情有情呢?自然是人无情它便无情。你去上阳城求一段情,怕是难有好收场。
沈南意抬手摸了摸那新补的地方,小声道:“求得求不得,总得求了才知道。”
她伸伸懒腰,宽衣解带准备就寝,却忽然听见了骨碌碌的车轮声。
萧北棠进来了。
沈南意裹紧了已然松垮的外衣:“你怎么来了?”
“洞房花烛夜,本王该去哪儿?”萧北棠反问。
沈南意愣在那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搭话。
是啊,洞房花烛夜,他确实该在这里,可是他俩现在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吗?共浴好歹是为了治病,可同床……没必要的嘛。
萧北棠道:“你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做个名正言顺的宸王妃,怎么?临门一脚却傻了?”
别看沈南意在浴房中发言神勇,一副切开黄的模样,但脸皮还是神奇地薄,就着萧北棠的话那么一脑补,她的小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她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你你你对外承认我这个王妃就好,并不一定要真的跟我做夫妻的,我我我……”
不过,她内心的本质还是黄,结结巴巴的时候心理活动就很有文采了:灵,我所欲也;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先取一个也不错……
萧北棠将她的羞涩和挣扎尽收眼底,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绷着脸道:“想什么呢?本王若今夜不宿在此,明日入宫请安后,你就能被休回沈家。我既许你王妃之位,自不能叫你有这等风险。”
沈南意面前所有的粉色泡泡全数啪嚓嚓碎了。
萧北棠毫无所觉,指示道:“铺床。”
沈南意面无表情地单手抖被窝,飒爽地像一个扬斗篷的女侠,抖完就扭头看他:“好了。 ”
萧北棠看看乱糟糟的被窝,有点嫌弃,但又无奈:“扶本王过去。”
沈南意又照做,做完了她就翻身上床,结结实实地躺在了萧北棠旁边。
“你……”
沈南意打断了他:“都同房了,也不差同床。反正您大好之前都算我的病人,医德不允许我对您做什么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