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女侠,这个孩子是别人送给我们的。那人把他送过来的时候还说,如果我们不把他带走,就回另外安排人送他离开。另外几个人都是比较冷漠的性子,我想着如果让别人负责送的话,这孩子还不知道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还不如让我们夫妻送。至少……至少能保证这孩子能够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许文氏露出一个有点讨好的笑。
沈南意冷呵一声,看向对方的眼神带了点讽刺:“怎么的,这么说来你么两个还救了泽安?”
“不敢不敢。”许文氏察觉到对方话语当中的危险,连忙摇头:“我们做的本就是坏事。”
“算你优点自知之明。”沈南意预期冷淡至极:“如果不是你们这伙人把泽安拐走,泽安先暂应该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沈南意停顿了下,继续问道:“那些让你送走孩子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长得什么样子?”
许文氏讨好的笑了下,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事实上在她决定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问题的准备。她还忍不住觉得对方问这些挺好的,至少对方看在她戴罪立功的份上,能够给她和她丈夫一条活路。
“那人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清楚,不过周围的人都叫他虎哥。还有他长得很高很壮,比我相公还要高半个头。脸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嘴角右下边有一颗红色的痣。”
随着对方说的话,沈南意也在迅速记录着什么。
最后她那处一张速写画像,放到对方的跟前:“你看看那,这个跟那个虎哥相似吗?”
许文氏忍不住瞪大眼睛,一连呆滞的样子。
沈南意并没有立刻得到对方的回答,脸色露出一丝不悦:“说话?”
许文氏忍不住抖了抖,虽然对方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她还是害怕自己因此而惹怒了对方,赶紧磕磕巴巴的说道:“女侠,那虎哥就长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一模一样。”
沈南意露出一丝满意来,之后又将她之前记录的那些东西递给对方看。
许文氏为难的摇头:“女侠,我不认识字。”
沈南意忍不住瞥了眼对方,眼底有着一丝古怪,显然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认识字:“行吧,那我读一下,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好得,好得。”现在的许文氏可以说是非常的乖巧,无论沈南意问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回答。
不过不管对方做什么表现,沈南意都没有在放松过,毕竟他可不会忘记对方装做好人跟他凑近乎然后下药。
读完之后,沈南意问:“对么?”
“对的,就是这些。您还有什么问题吗?”许文氏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这让沈南意有一种错觉, 无论他有多少个问题都可以理科得到回答。
“说说你之前拐卖的那些人。”
听到这句话,许文氏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女侠,您这是在为难我呀。”
沈南意神色冷漠,目光越过许文氏最后落在许强的身上:“你确定觉得是为难?”
许文氏脑子里闪过一丝惊惧:“不不不,这是赎罪。我说,我现在就说。”
沈南意露出一丝满意来,她这个人赏罚分明,对方主动配合的,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甜头,当即从随身带着的药囊里拿出一颗治疗内伤的药,然后丢在许强的跟前:“这是调理的药丸。”
许文氏眼底有着一丝担忧,其实也不太确定对方给的到底是治疗的药,还是那种毒药。
不过许强却先无低头,将药丸吞了进去,下一刻他不怎么正常的脸色瞬间就好受不少。
许强眼底闪过一丝热切,他不想死,当即也主动开始配合了起来:“女侠,这个事情我来说吧。我媳妇她气势了解得也不是特别多。”
沈南意居高临下,那眼神好似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万民:“很好,你继续说。最好不要隐瞒,交代的越多你们两个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多!”
“我知道的。”许强讨好的笑了笑。
……
“囊玉大夫,我们已经到了。”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哈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此时此刻的沈南意还在迅速记录的什么,此时的她的脸色非常的平静,可他的心的确非常的火大。
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这两个人就交代出了十多个人,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无一不是身份背景比较差的孩子,有些是被卖到一心求子的人家,当做的招子。
所谓的招子是一种迷信想法,就是一户人家一只生不出男孩来,就从外面买一个男孩回来先充当自家的,如果他们就生不出孩子的话,那个男孩就会成为他们的孩子,可如果再过不久再次怀孕生下男孩,那个买回来的男孩就彻底成为鸡肋。
那些男孩迅速从备受宠爱的沦落到家里的杂草。
而因为那些男孩刚开始被拐卖的时候大部分年级很小,根本记不得之前的生活,都一直以为养父母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结果就因为弟弟出生了,自己立刻就变成了小可怜,其中承受的背叛几乎可以说是立刻就将一个还没长大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孩子半毁掉。
沈南意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门口的时候,眼底带着锐利光芒让哈克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囊玉大夫?”哈克小心翼翼的询问。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沈南意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没事。你们两个跟我下去。”
“女侠,哪个……我们已经很配合你的调查了,你看看……”许强小心翼翼的看着。
“具体如何,衙门那边自然会判决。”
听到这句话后,许强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想要说什么,可对上对方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后,那点小心思立刻就没了。
“您说的对。”许强低着头,他心底也清楚,如今只有配合这条路了。
至于出尔反尔,他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