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冲突，打架
（一）
今天是程橙来到新兵连的第二天。
整整一天，都没怎么安排训练，主要是以清整内务卫生和学唱歌曲为主，下午还参加了心理健康教育。
但是，晚上发生的事情，让程橙心中的憧憬变得稀碎，差点酿成大祸。甚至于，差点让程橙他们几个刚开始的军旅生涯提前就给断送掉了。
早上一起床，就没见到班副。
程橙他们有人问班长，他说，所有的副班长都去出公差捡石头了。至于捡哪里的石头，班长没说，程橙他们也不敢问，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
起床之后，刚把衣服穿完就听到集合的声音。
程橙他们迅速地跑到下面，赶紧列队，程橙他们现在普遍有一种恐惧的心理，生怕列队晚了要挨训。
早操是练队列，主要是练习军姿。
大概半个小时，就收操了。
早操回来之后，班长又教程橙他们叠被子了。
他先是将被子摊开，捋平整，然后将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翻叠起来，再伸手将被子内部捋平整，然后用胳膊压结实。之后，将另外一侧照此动作，就得到了一个宽度大约50厘米的三叠被子。
然后，从被子一端开始，大约45厘米的位置，用手划一道线，再用手指头在距离这个线10厘米的位置划一道线，将这两道线加深，把棉花捏到一起，形成凸起状。
再然后，将被半边被子反过来，将线条捏平整。另外一侧照此动作，重复即可。
两侧都准备好后，将被子合拢就好。在合拢之前，捏两侧最上边的线很重要，必须要捏的又直又平，只有这样，合拢的被子才不会两头翘起来角度，或者“笑口常开”。
看着班长的操作，感觉很简单，没什么难度，
可是，直到程橙自己操作的时候，才知道新被子好难叠啊，感觉好硬，捏都捏不动。
直到这个时候，程橙才明白，昨天在看到的屋里的被子，肯定是班长班副们叠的，程橙他们这些新兵蛋子还叠不出来这样好看的被子。
“豆腐块不容易啊，太难了！”程橙心里想着。
叠被子花费了程橙他们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叠完被子他们就去搞卫生，擦拭灰尘、扫地、拖地……等等这些工作。
不久后，就集合开饭了。时间太紧张，所以程橙他们都没有洗漱。
吃完早饭，每个班留了两个刷碗的，其他人以班级为单位带回。
带回后，还有点时间才到出操时间，程橙他们便一窝蜂的跑到了洗漱室去洗漱。
一个排三十几号人，挤在一个洗漱室里，显得特别拥挤，程橙他们便接了水后，各自找地方蹲着洗脸刷牙。
就这样，总算在出操前洗了脸刷了牙。那两个刷碗的就惨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洗漱。
到了出操的时间，值班员吹哨通知程橙他们带笔本集合。
集合后，程橙他们就在楼道里集合。
值班的吴昊班长负责给程橙他们教唱歌曲，今天上午共学了两首军歌，分别是《团结就是力量》、《过硬的连队》。歌词是这样的：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地开火
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过得硬的连队》
过得硬的连队,
过得硬的兵,
过得硬的思想红彤彤,
过得硬的子弹长着眼,
过得硬的刺刀血染红。
冲击像狂风,
坚守着铁长城,
过得硬的连队英雄多,
过得硬的战士样样红。
听说，每一批新兵，学唱的第一首歌曲就是这是最开始学的两首军歌，第一首都是《团结就是力量》，可见团结对于部队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一个上午，程橙他们就这么度过了，显得非常轻松加愉快。
在开饭前，班长组织把程橙他们排了一个队列顺序：排头亮亮、程橙是排二、排三凡凡、排四杜航、排五书玉、排六全瑞、排七黄辉、排八寰宇、排九木乐、排末颜辉。
直到现在，程橙才算把班里人的名字都搞明白了，程橙他们班里的新兵一共十个。
排完队列，班长对程橙他们说，同年兵是感情最深的，特别是一个班里的，你们这一批同年兵，在以后的几个月新兵连生活中将一起共患难。
班长讲完，就让程橙他们解散了。
很快，便到了午饭的时间，开饭的程序还是老样子。
午饭比较丰盛，饭后程橙他们各自带回，准备午睡。
刚躺下，就听见班长的声音：“谁的脚那么臭？”
听到声音，程橙他们赶紧坐了起来，纷纷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听到大家都否认，班长便站了起来，一个个的查看程橙他们的脚。
果然，隔壁上铺的一个战友寰宇没有洗脚，班长就让他去洗漱室洗脚了。
他出去后，班长对程橙他们说：“一定要洗脚知道不？”
“知道知道！”程橙他们赶紧答应。
“都睡吧！”班长说完躺下，程橙他们也都跟着躺下。
过了会儿，刷碗的才回来。他们在班副的带领下，换拖鞋去洗脚。
（二）
下午一起床，值班员就吹哨清整卫生。
半小时后，程橙他们接到通知，让新训大队全体集合，去大操场参加教育。
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次的是心理健康教育，是军部特地组织的。
主讲人是个漂亮的女军官，听领导介绍，她是军区医院的心理医生，人很年轻，声音很甜美，讲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听着她的讲课，感觉大医院的人就是很不一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从她的嘴里出来，总感觉高大上了好多。
总之，在程橙看来，教育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在教育的最后，她温柔的对程橙他们说，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可以跟她说，她会帮助程橙他们。
程橙他们所有的人，都一个劲的点头。
最后，女医生给程橙他们每个人留下了一张卡片，是心理咨询室的卡片。卡片上边有她的名字、她的手机号码，以及心理咨询室的电话。
下午饭的时候，程橙他们吃了蛋糕，这是程橙来部队以后，第一次吃蛋糕，说这句感觉是个废话，因为程橙才来第二天。
今天，有几个战友过生日，然后排里为他们过集体生日。
为此，排长还从外面买了一个蛋糕，好大好大的一个，程橙他们每个人都吃到了一块。
蛋糕甜甜的，很好吃，就是吃蛋糕的时候给他们互相抹着完，都挺开心的，让心理有些忧郁的程橙，也心情好了不少。
今天程橙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晚上打的。是班长安排的，他跟程橙说，接兵的那个干部通知他的，是程橙妈妈找程橙问事情。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程橙差点哽咽，他知道来了部队以后，妈妈心里肯定是很担心的。
正好，在晚饭后到看新闻前有点时间，于是在程橙打完电话以后，班长就让大家挨个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本来，程橙以为他们10个人能够一起，和谐的度过新兵连生活。
可是在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口角。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晚上点完名后，程橙他们在打扫卫生，铺床。边铺床，边闲聊。
排头，长得人高马大的，身高得快一米九，特别魁梧，性格活泼，嘴巴比较多。而程橙，身体不到一米八，而且比较瘦，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或者说不想说话。
聊着聊着，亮亮就嘲笑程橙说，长的跟个猴子一样，加上程橙走路又有点八字脚，走起路来就更像只猴了，就像马戏团里学走路的猴一样。
听到这里，程橙脸都涨红了，但程橙倒是也没咋搭理他，继续干自己的事。
亮亮还不放弃，继续逗程橙，越说越离谱，还手脚并用的学起动作来，模仿程橙走路的姿势，逗得同志们哈哈大笑。
见程橙还是没有理他，亮亮就来程橙床头边，拉程橙的衣领，道：“猴哥，我给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程橙吃痛，挣扎了一下午，反手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没有摔倒。
他站稳，猛地往前一步，一把推开程橙，程橙反应不及，撞在床架上。
以前程橙从来没跟人发生过矛盾，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完全没有防备，放在床架上，程橙浑身直疼。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到一声大吼:“你tmd干啥呢？”
程橙抬头一看，是颜辉帮自己说话。
亮亮大吼:“关你屁事！你给我小心点！”
颜辉也怒了，跳下床来，就指着亮亮鼻子骂起来了。
亮亮跟他对骂，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一拳冲颜辉鼻子打过去。
颜辉还手，两个人厮打起来，其他人赶紧跑去拉架。
在洗漱的班排长们，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
等班长和排长赶到，亮亮和颜辉已经被一边拉一个分开了。
排长吼道：“你们怎么回事？刚来就打架，反了天了你们！”
亮亮率先开口了：“是颜辉，他先骂我的！”
颜辉说：“是他嘴贱，找骂！”
听到这里，程橙想完了。这件事情本来是亮亮的错，但是颜辉这么一讲，怎么感觉错全是颜辉的了。
颜辉太冲动了，光顾得生气了，没讲明白来龙去脉，肯定会给班排长一个错误的判断。
果不其然，排长说话了：“颜辉，你刚来就惹事，他是你的战友，你竟然骂他，你们要团结，而不是来部队惹事，搞摩擦！”
紧接着，又转身冲着班长：“尧尧啊，你们班的内部关系很紧张啊！”
听到这里，颜辉两眼一瞪，准备说话，程橙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说：“报告，是亮亮打我，颜辉帮我才骂他的！”
“呵呵，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一个个都长本事了。你，给我讲明白！”排长说完，指着黄辉，让黄辉给他讲来龙去脉。
黄辉还算公正，客观的讲明白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很明显，事情是亮亮挑起来的。
这时候，熄灯号已经响了。电台里响起，让各排排长去队部开会的消息，排长就先离开了。
排长走后，班长说，集合，除此之外，一个字都没说。
然后全班一排站好，全班静悄悄的，班长也没有说话，程橙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见亮亮喘气的声音，明显是余怒未消。
程橙他们就这样默默的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还要站多长时间？
刚来部队第2天就发生这种事情，程橙想，大家心里一定恨透了亮亮。未来的几个月咱们怎么度过啊？程橙心里没有底了。
对于部队团结友爱的美好向往，程橙感觉这就是一场破碎的梦，在入伍第2天就被打碎了。这场憧憬，变成了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长说话了：“都想明白了吗，你们吵架打架对吗？”
程橙亮亮还有，颜辉，他们三个异口同声的说：“不对！”
班长说：“知道不对，还有救！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战友在革命年代，你们是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现在因为这点事情就吵起来了，多么可笑，多么幼稚。现在让你们去战场上，你们敢把后背交给对方吗？”
听到这里，程橙他们都低下了脑袋。
班长接着说：“亮亮，昨天他来的时候，你还把他整理床铺来着，怎么今天就嘲笑起他的缺点了，这是你该干的事吗？他长得瘦，你叫他猴子，你长得很胖，他是不是可以叫你肥猪？那我们班是不是成了动物园了？”
“是，班长，我错了。”亮亮认错了。
班长又冲着程橙说：“亮亮他是跟你开玩笑，是有点过火了，也希望你大度一点，战友之间开个玩笑嘛，你能原谅他吗？”
程橙说：“是班长，我没事了！我原谅他。”
“好，颜辉，帮助战友是好事，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哪能动不动就开骂的？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达不到劝解的效果。你明白吗？”班长问颜辉。
颜辉回答：“是班长，我明白了，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冲动！”
班长说：“好，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矛盾摩擦也是在所难免的，消除了就好，都是战友，都是兄弟。拉拉手，你们还是好朋友，来，拉拉手！”
说完，班长一手拉着颜辉，一手拉着亮亮。将双手叠在了一起，又拉过程橙的，叠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班长说：“今天这个这件事，到此结束。这是第1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等以后你们就会明白，战友情谊是多么的珍贵。希望你们牢牢记住今天的这件事情，牢牢记住它，都明白了？”
程橙他们说，明白。
班长说：“都上铺睡觉吧！”
程橙他们其他人就解散了，班长去找排长汇报了。
上床之后，程橙没有睡觉，闷在被窝里写日记。
程橙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了下来，现在程橙要纠正自己开头说的话，他认为，自己心中的憧憬其实并没有破碎，只是变得更加真实，它升华了。
新兵连第2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