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缇娜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好大个箱子!”艾米莉看见缇娜抱着一个很大的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将箱子放在了地上,正在找自己的拖鞋,听见厨房的艾米莉问话,于是笑着回答,“是在学校的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
“小姐在学校交到新朋友了?那真是太好了!”艾米莉一直担心缇娜在学校里面会被孤立,毕竟缇娜的身世不寻常,而很多孩子忌讳这样的人。还好缇娜交到了朋友,无论那些孩子是基于戴维斯先生的影响,还是说真的是因为喜欢她,都不重要,艾米莉只是觉得,缇娜很孤单,希望她可以得到更多的暖意,看见更多的美好。
“嗯,是我的新朋友莉莉安,她人超级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专门给我带了礼物。艾米莉你快来看,是一条裙子!很漂亮的裙子,淡黄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缇娜已经换好了拖鞋朝客厅里面走,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物盒,看见的是一条精致的小裙子,她拿出来仔细打量,还将它展示给跟过来的艾米莉看。
艾米莉有些惊讶,想要摸摸裙子的面料,却又想起自己刚刚在厨房里面做菜手是脏的,于是手在围裙上面擦了两下,这才上手。
“很柔软的面料,再配上这样的做工,价格可是不菲!莉莉安小姐对你真好,送了这样贵重的衣服。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生早晨与我说过会带蛋糕回来,小姐你快去楼上换上这裙子,打扮漂亮点下来!”艾米莉满意地将裙子还给缇娜,推搡着要她上楼去换衣服,缇娜满脸笑意,也不反抗,由着艾米莉将她推到了楼梯口,这才跳跃着往二楼冲。
“欸,你可慢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
缇娜换好裙子准备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玄关处的开门声,钥匙间碰撞的声音清脆,她知道一定是戴维斯先生回来了,于是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欢快地跑下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欢迎回来,戴维斯先生。”戴维斯刚回来便看见穿着黄裙子的女孩编了两个麻花辫,双手交错放在前面,乖巧地向自己问安,他将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放在鞋柜上,一时间愣住了。
“先生回来了?正好饭菜也做好了……”艾米莉从厨房探出一个头,见戴维斯站在玄关处没动,不知是怎么回事,正要开口问,便听见戴维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艾米莉,我方才想起给缇娜的礼物还没拿,是找商店的特意准备的。能拜托你出去帮我去一下吗?就在东大街4号巷子尽头,那个红色牌子的商铺。”
艾米莉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下了,于是她关了炉子上正煮着的东西,“那我先去去给小姐的礼物,等我回来再将饭菜端上桌,可以吗?先生。”
戴维斯皱眉,不知为何很没有耐心,他以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嗯,你快去吧,那商店关门得早,别耽误了时间。”
艾米莉听见这话,动作立刻麻利了起来,抓过大衣和围巾,就要从后门走出去,缇娜看见戴维斯的脸色不太好,又见他将艾米莉叫了出去,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戴维斯先生……”缇娜害怕地往后退,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楼梯上,被台阶绊倒直接坐在了楼梯上。
艾米莉关上了后门,摇了摇自行车的铃铛,似乎走远了。
戴维斯听见缇娜对自己的称呼,皱紧了眉头,他动作粗暴地扯开了自己的白衬衫,解开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他一步一步逼近楼梯上的缇娜。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很讨厌黄色?特别是你身上的这种淡黄色?”
缇娜从未见过这样的戴维斯,在她的印象里,即便是戴维斯对自己有些冷淡,可是还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可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就如同两个人。
“戴维斯先生……我,我不知道……这,这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衣服,我只是觉得好看,想要穿上给您看看……我……”缇娜有些语无伦次。
戴维斯站在缇娜面前,他阴森一笑,手放在缇娜的脖子上,轻轻往下,抓住了衣领,下一秒,将衣服撕开。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着?!我收养你就是看你最安静最安分守己,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所以才选择了你!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只需要在家里好好待着,享受你最后的时光,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送你去见神明,完成你的任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些?!”
戴维斯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缇娜心上,让她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戴维斯先生……”
“别这样叫我!是我买了你,你是我的,你本来只是药而已……现在的结局,是你自己选的!”
假象随着长裙破碎,屋外喧闹了起来,似乎是下雨了,又似乎是艾米莉赶回来了,可是缇娜感觉不到了,她的哭声压过了一切,在男人的逼近下她的感官意识模糊了,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摇摇晃晃,惊雷炸响,伴随着剧烈的快感,灯灭了。
一切归于黑暗。
“戴维斯先生?这……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缇娜小姐怎么这样了,先生,您……”
许轻染被艾米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转过头来看着提着礼品袋的艾米莉,仰头长叹一口气,“艾米莉,你不该回来的……商店老板没有告诉你吗?我没有预定礼物,你应该直接回家待着。”
艾米莉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屋子里之前发生过什么,她害怕地想要后退,抵在了墙壁上,她突然苦笑一声,“先生,我知道的,可是……我以为您不会这样的。先生,缇娜小姐和其他的那些孩子不一样,这里应该是她的家。”
许轻染摇头叹息,最终没能狠下心来,“艾米莉,你跟了我太久了,你该知道我在做什么。今天的事情,是你运气好,从此以后,别再多管闲事。”
艾米莉沉默了。
眼前的景象转变了,明媚的阳光刺痛了许轻染的眼睛,他刚想要从沙滩椅上坐起身子遮挡光线,一双冰冷柔软的手却先一步帮他护住了眼睛。
“先生在这里晒太阳啊!”缇娜语气欢快地说道,她将一旁的遮阳伞打开,光线瞬间消失了,缇娜趴在椅子边上,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许轻染,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许轻染正如她内心所想一般,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这双眼睛,当初在孤儿院里看见的时候,我就被吸引了。真是美丽啊,就像是装满了星辰,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存在。”
“那您喜欢吗?”缇娜撒娇似地问道。
“不喜欢的话,你会在这里吗?”许轻染反问道,缇娜开心了,她起身翻上了沙滩椅,还好她还算轻盈,两人的重量倒也在沙滩椅的承受范围之内。
“那我可要好好感谢您了。”缇娜说着渐渐靠近许轻染,她的脸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唇齿相依的瞬间,脑子里有根弦断掉了。
久久的缠绵,缇娜因为缺氧离开的时候,轻轻附在他的耳边,“我很想您,戴维斯先生,我渴望您很久了……”
“来吧,让我们完成这场久别重逢的艺术。”
缇娜的脸就在面前,那样美丽,那样摄人心神,如同美杜莎一般,只消一眼便会完全沉迷,许轻染下意识地想要答应她。
“你是我选中的艺术品,就该为我服务。”
那个无比猥琐的男人的声音在此刻响起,瞬间打破了幻想,许轻染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找回了力气,一把推开了像蛇一般贴在自己身上的缇娜,还未能缓过劲来,便听见缇娜娇媚而又痛苦的声音。
许轻染扭头看去,只见地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碎掉的酒杯,而缇娜被自己这么一推,手刚好压在了那堆玻璃渣上,鲜血顿时流了出。
“你……你没事吧缇娜?”许轻染有些慌乱,他本意并非想让缇娜受伤,于是他便要上前去看缇娜的伤势,谁知刚靠近缇娜,她便又凑了上来,想要亲吻自己。许轻染厌恶地后退,缇娜扑了个空,却仍旧不死心,想要继续做没能得逞的事情,谁知许轻染下定决心,一记手刀将缇娜打晕,危机总算是解除了,许轻染松了口气。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最终还是决定送缇娜去医务室。
虽然方才发生的事情很诡异,毕竟人命关天,还是先送缇娜去医治,之后再来盘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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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染的房间在316,他们上午在集中讨论过后,决定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因为找不到食堂所以还是将主楼逛了一遍,一楼的右半边是住客的房间,中间是大厅和行政办公室,左半边便是医务室和几间不知是何用处的房间。
当时许轻染还觉得好奇,为什么已经在旁边建了一座巨大的医院部,却还要在主楼里面设立一个小型的医务室,后来才想通,医院部毕竟相当于医院,有着明确的上班和下班制度,并且主楼应该会在夜晚里面上锁,如果说有住客在医院的下班时间出现了病状,主楼又上了锁,那么该如何是好?福音养老院以优质的服务为招牌,那么肯定要考虑这样的问题,所以才会设置医务室在主楼内。
他已经给缇娜做过简单的包扎处理,但是毕竟手扎进了碎玻璃里面,伤势还是挺严重的,血他是止不住的,只能交给专业的医护人员来解决。
“轻染?你怎么……天啊在,这是修女缇娜吧?怎么你们身上都是血?”凌枫恰好从外面回来,他的运气也算好,走到了主楼前面的操场上,天降大雨,所幸已经离主楼不远了,所以自己也没淋太久的雨。他看见一脸焦急的许轻染,以及他怀里那个衣冠不整的有些面熟的少女,不由得惊讶道。
许轻染没有多的功夫和凌枫解释现在的情况,只是草草应付一句,“出了点状况,我得先送她去医务室。”
凌枫看许轻染这般模样,实在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原以为他和缇娜在主楼里面遭遇了鬼小孩,可是两人身上皆无鬼魂的气息,一丝异常也无,实在是奇怪。于是他转身跟上了许轻染,“我同你一起去吧。”
许轻染也没心思拒绝,加快了脚步,两人一同下了楼梯,来到了医务室所在的区域。凌枫走在前面,为许轻染拉开了门,许轻染扬声道,“医生?有医生吗?快来看看缇娜,她受伤了!”
半晌值班室才传来动静,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看样子似乎是在睡午觉,眼神迷离,头发乱糟糟的,她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她看向许轻染,以及他怀里面的缇娜,这才打起精神,连忙从值班室里面跑出来,推开诊室的门,语气里也带了几分焦急,“欸,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手……哎,快快快,把人抱进来。”
许轻染刚把缇娜放在床上,就被女医生赶了出来,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凌枫审视地看着许轻染,“说说怎么回事吧?”
许轻染没有阻止凌枫跟上来,本就是要坦白这事情,他的脑袋也是一团乱,也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
“缇娜是戴维斯的养女,是戴维斯在孤儿院里面一眼相中的,他起初收养缇娜的目的并不单纯,似乎是为了某个仪式才会选择了缇娜。但是在那之后,戴维斯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缇娜成为了戴维斯的情人。”许轻染缓缓地说道,“所以缇娜对我才会如此关照,因为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特殊。”
凌枫张大了嘴巴,似乎没想到许轻染会突然说出这么劲爆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内心却想着,今天他是做了什么孽,接二连三撞破私情,这程度,怕是上辈子专业断婚姻的媒婆。
“那你们……缇娜怎么会受伤?你身上也沾了血,还有这里——是吻痕吧。”凌枫将注意力放回到许轻染身上,他手指了指许轻染的脖子,皱紧了眉头,似乎已经猜到了背后的事件,却还是想听许轻染亲口来说。
许轻染下意识要遮住脖子上的痕迹,皱了皱眉,冷声道,“这件事之后回去我再与你细说,在这里不方便。”
那便是凌枫猜对了。
他叹了口气,他是知道许轻染的为人的,这样的事情后面必定有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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