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瞧见那宅子在何处?”祁然星疑惑的坐在马上环顾着南边沿海的海岸线。
从眼前望向遥不可及的远方,皆是未有一处肉眼可见的房屋建筑。
段斯续微笑了一下,指着西边的椰树林说道:“应该在林子里。”
祁然星望去,似乎隐隐约约的是有一座建筑在里面。
说罢,三人下了马,向椰树林里走去,密林里行马是不方便的。
“嚯,这房子藏得够深的!”祁然星踮起脚眺望着说道。
泥土地有些湿滑,只怕将鞋子弄脏,段斯续小心翼翼的走着。
齐行一直在身侧顾着段斯续的步伐,也走的稍微慢了些。
快到宅子的前院时,前面地上排了一排石板,便是好走些。
“方才,多谢。”段斯续迈上第一块石板时,转身对齐行说道。
齐行微微一顿,说道:“不必客气,小心些。”
段斯续近乎于乖巧的应了一声,声音极小,齐行未有听到,他只是在她身后护着。
祁然星走到栅栏围起来的门前,拍了拍,问道:“匡老先生是否在?”
他见无人应答,又拍了拍栅栏门继续问道,这次的声调略微提了提:“匡老先生!在否?”
“匡老先生!匡!”
不等祁然星喊完,段斯续就疾步走了过来,拦着说道:“打住,你嚎叫什么!”
“我猜想他年纪大了,听不见啊,耳背啊!你说是吧!”祁然星大声冲着段斯续喊道。
“我又不耳背!”段斯续躲开祁然星的声音攻击。
齐行无奈的说道:“别闹了。”
“看了吧,和尚生气了。”祁然星用肘部顶了顶段斯续的胳膊憋了一眼齐行笑道。
“你晓得,还不正经起来。”段斯续轻轻叩了一下栅栏门嫌弃道。
但是,屋内确实是无人应答,而门却是未有锁。
“进去看看!”齐行突然感到不太对劲,他对段斯续说道。
段斯续和祁然星见此,也顿觉不对,三人前后冲了进去。
祁然星在院子的周围看了一圈,未见不妥。
“这石桌上的茶还是温的。”段斯续摸了摸放在院子里石桌上的茶杯齐行和祁然星说道。
齐行看向卧房,说道:“我进去看看。”
段斯续跟了上去说道:“一起。”
齐行点点头,跨了两步便上木制小楼的卧房门前,他侧头看了一眼段斯续。
微微向后退了退,用右臂挡在她的身前,以免有意外发生时,伤到她。
齐行用掌力推开了木门,就见一个黑影竟是在屋内的窗前闪了一下便是不见了。
段斯续刚要追出去,便听到屋外祁然星喊道:“谁!”须臾便是追逐的声音渐渐远去。
“祁然星会不会有危险!我去看看。”段斯续担心道。
齐行说道:“无事,他自己可以。”
“先来看看匡老先生。”
方才那黑影闪过以后,齐行便发现匡老先生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段斯续疾步走到了床边,赶紧拿起匡老先生的手腕探了探说道:“灵魄没事,也未中毒。”
接着,她又将手掌伏在匡老先生的眉心处探了一下:“心脉也没问题,只是身体很虚弱,睡眠不足。”
齐行皱眉疑惑道:“一个独居的年迈老人,为何睡眠会不足?”
段斯续想了想说道:“恐怕他并不是独居,起码昨夜并不是。”
“那石桌上摆着两个茶杯。”
齐行说道:“你在此照顾匡老先生,我去寻一寻祁然星。”
段斯续说道:“好,且是小心注意些。”
齐行点点头应道:“嗯。”
说来,段斯续一直感觉齐行其实很在意祁然星的安危,似乎他们之间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亲切感。
不过,段斯续也未有想太多,现下她需要先将匡先生恢复神智。
随即,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个蓝色瓷瓶,打开后放在了匡老先生的鼻子下,晃了两下。
只见,匡老先生微微蹙眉,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段斯续见此赶紧站了起来,从身后的桌案上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扶起匡老先生让他倚靠在床框边说道:“先生请用茶。”
匡老先生费力的睁开眼睛,昏花的模糊让他看不清对面坐的是谁。
以至于他总是挥着手驱赶道:“你快些走,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段斯续端着茶杯顿了顿,心下想道:方才那黑影果然是昨夜在此留宿之人!
只是,那人却伸手极快,而且整个屋子里,都是腐尸的味道!
“老先生,我是周先生的朋友,您还记得我吗?”段斯续将茶杯递过去,微笑道。
匡老先生用那布满褶皱的粗糙手背揉了揉眼睛,再细细看去对面的人。
果然是昨日周府见过的,他说道:“你是周府的客人!”
段斯续礼貌的温声道:“正是,老先生,我叫段斯续。”
“您先用些茶,缓一缓心神。”
匡老先生诧异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他还未想明白,这周府的客人为何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段斯续的衣袖问道:“我为何昏了过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段斯续略微歉意的说道:“方才我们叩了很久的门,先生却是无应答。”
“我们既是周先生的朋友,也担心您会出事,毕竟这深林里什么东西都有。”
“遂而,我们自作主张的进来了,便见到您已经昏倒了在床上。”
“当然,身体自是无碍,也未有受伤。”
匡老先生一饮而尽杯中的茶,说道:“自是他不会上了我的。”
段斯续疑惑道:“他?是谁?”
匡老先生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失言,赶紧吞吐道:“这,这,无人,只是随便说罢。”
他说着就要起身,段斯续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说道:“老先生,您不再休息一会?”
“您似乎昨夜未有休息好。”
匡老先生一顿,然后说道:“年纪大了,就要入土的人了,睡的再多也是无用。”
“早晚都要在地下长眠。”
“老先生看的倒是通透。”段斯续将他扶到太师椅里坐了下来,自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敬到。
匡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看的通透,是世间万物本就如此。”
“我看姑娘你却是与这世人皆不同。”
段斯续微微笑道:“有何不同,不过都是红尘一子而已。”
“你不同于这凡尘俗子,你从未任凭这天地差遣过。”匡老先生却意味深长的笑道。
段斯续一愣,心想道:这老先生确实如周恒所说,看到的和常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