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静舒适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这日,段斯续坐在前院里的莲池塘边细细品着茶,这是前些日,她自山后采摘来的涧清。
这种茶,极为稀少,甚至就快绝世,只有在山涧中才会生长。
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山涧都能遇到此茶,段斯续能够采摘到也算是一种幸遇。
本是湛蓝的天空,须臾就一片灰白色,接着细碎的雪花飘落下来。
穿着一身单薄白色束腰长衫的段斯续,起身走到了正厅里,取了搭在椅子上的斗篷披在了身上。
段斯续的心从未有过这种平静和坦然,她想道:或许此生能这样平稳的度过,那便是一种奢侈。
雪渐渐的开始紧了起来,雪花大了起来,段斯续起身回到了二楼卧房内,坐在了蒲团上打着坐。
这几日的打坐,真气的运行,灵气的运转,以及灵核的修复都走上了正轨。
这具身体所带来的疲惫感、余毒也都消失殆尽了。
段斯续与这具身体的共鸣越来越多,不知冥想了多久,外面的雪似乎停了。
冷月挂上了枝头,她想是后山的阴阳泉对修炼有极大的帮助,便去了后山。
清冷的月光洒满这一半寒冰彻骨,一半温暖如阳的泉水中。
“这道姑,入道前是否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般的享受,恐是这世间也不多见。”段斯续微笑的摇摇头,轻轻解开外衣的衣带。
然后,穿着内衫便走进了那寒冰般的泉水里,丝丝的凉爽霎时走遍了全身。
这寒泉泉水对于段斯续已经修至不灭之身的术士来说,只会越发的对自己的修炼增加好处。
不过,若是普通人误入了这寒泉,进入皆是冻僵的下场。
段斯续斜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泡了一会。
片刻后,她站直了身子,解开内衫的衣带,露出了上半身的背部。
那三道透着赤色光芒的印痕,从肩头绵延至腰间。
这就像是用刀划开了岩浆石一样,骇人和恐怖。
段斯续用冰冷的水撩到自己的背部,仿佛那三道印痕遇到冰会冒出滋滋的烟气一样。
她微笑着对右后方向喊道:“既是被我吓到,便出来与你道个歉如何!”
就见,果然一个穿着白色道衣的清瘦男子走了出来。
他长相颇为清秀,甚至可以说是面无四两,两颊凹陷,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冒犯了。”那白色道衣的清瘦男子担着一个拂尘,躬身拜道。
“是我冒犯了才对,让你看到了这样骇人的一幕。”段斯续已经穿好外衫,从寒泉池里走了出来微笑道。
那白色道衣的清瘦男子说道:“在下叶楼。”
“好说,段斯续。”段斯续抱拳说道。
“段姑娘,方才在下看到你的背上三道印痕,不似寻常疤痕。”叶楼眼光越过段斯续的肩头,看向她的背部说道。
段斯续却只是笑道说:“叶先生,你出现在我这山后,是有何事?”
“这是你的山?”叶楼有些诧异道。
“正是。”段斯续抱着胳膊说道。
“那么,你便是住在那山上的道观里!”叶楼接着有些似是喜悦的问道。
段斯续想了想说道:“不错,住了许久。”
她想着,曾在书房里见到过那女术士收到过很多请帖和拜帖。
这说明,她在这附近也是有些名气的,若是说的有些出入,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你,你是否还记得我吗!”叶楼有些激动地走到段斯续的面前,问道。
段斯续心下想道:不会在此遇到了朋友?亲人?难道是仇人!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这叶楼的表情,似乎应该不是仇人。
不过,要是仇人还好,弄清楚若是这人的错,杀了便好,若不是躲几日也行。
但是,亲人或者朋友的话,该如何与他说呢?
告诉他,女术士已经死了许久!我在她的身体里重生了!
在段斯续看来若是这样说的话,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变成仇人,甚至立刻会和她拼命。
“我,我前些日受了些伤,影响了记忆,不知阁下是哪位?”段斯续尴尬的笑道。
叶楼忽然极为失望和低落的泄了气,他垂着头,说道:“原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段斯续不忍他如此表情,便温声道:“若是我们曾经相识过,你便可以跟我说一说。”
“或许能唤起我的记忆!”
却是,不等段斯续的话说完,那叶楼竟是一个飞身,离开了后山。
段斯续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郁闷的自语道:“我是否说错了什么?”
“这人到底是谁?”
“不对!方才竟是未有注意,此人不是人!是一只妖!”
“虽是将妖气隐藏的极好,却在方才情绪变化的一瞬间有了遗落。”
段斯续也不去想许多,既是妖物,他日若是在来此,定要将其捉住问一问。
或许,这女术士也是他害的不成!
段斯续越想越觉得这个叫叶楼的妖物很是猖狂,无论他害没害人,却敢是犯到一处道观里。
“哼,不是凶手便好。”
“若是让我再抓住你,问出个蹊跷来,那女术士的死与你有关!”
“我便将你就地正法!”
“啊哈!好困,还是先去休息再做打算。”段斯续发了半天狠,感到很是疲惫。
便离开了后山,回到卧房内休息了。
离开后的叶楼,也是未有走远,他坐在距离道观不远的一处废庙的房顶上。
看着段斯续的道观,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一张符,说道:“你说过,会来取走这张符。”
“我等了你三年,却仍是未来,原来,你早已经不记得我。”
说着,叶楼便想将手中的符攥起来扔出去。
却不想,刚一抬手,竟看到不远处的深林里有灯火摇曳!
“这深山老林里,何来的灯光!定有古怪!”叶楼自语道便飞下屋顶,向那灯火出悄声走去。
翌日,段斯续在一阵急速的敲门声中被吵醒,而起那敲门声还是前院的大门声!
“来了!是何人!扰我清净!”段斯续不悦的蹬蹬下了木楼梯,疾步走出前厅。
那敲门声何其巨大和急促,段斯续的鞋子还未提上,就一路小跑来到了大门前。
“我说,谁啊,一大早敲一个清修的,女,术,士,的!”
“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段斯续刚打开门。
便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倒在了她的脚下,抽搐了两下,就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