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的右下方盖着一个黑色印子,是灼枭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正是苏奇的父亲,苏烈阳的别称,或者说是化名!
秦凌云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他有些颤抖的手,紧紧的攥着单子。
“美人儿,可否与我一起走了?”刀疤男淫笑着,搂住秦凌云的肩膀说道。
“当然,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走!”秦凌云喝道,一个侧身躲开了他的搂抱。
飞起就是一掌打在他的天灵盖上,刀疤男人霎时死了过去。
秦凌云看了一眼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刀疤男人,啐了一口说道:“一掌打死,真是便宜你了!”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我要先将白衣雪救下!”
言罢,秦凌云立刻动身出了暗馆,此刻已经是上午时分。
在那不见天日的暗馆里,根本不知道时辰是何时,现在想来,里面的人定是也早已经失去了灵魂罢!
秦凌云跨上来时骑的马,向那辆载着白衣雪的马车疾奔而去。
跟了一段路以后,秦凌云才发现,这辆马车根本没有去往苏府,而是去往了潼寨下的一个绸缎庄商点里。
秦凌云想道:此处已经是潼寨的地界,且是不能轻举妄动。
他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正见那个商点门口的两个伙计正在卸货。
他们不耐烦地埋怨道:“这账房先生也太过分了,以为自己是主子吗!”
“给咱们这么少的工钱不说,搬货的事情还要我们两人来干。”
“他自己不会搬吗!正好数货,记账不就完了。”
两人嚷嚷着,就见那账房先生走了出来,端着茶壶,喝了一口说道:“这便是伙计和先生的区别。”
“你们且是不愿意干,我再请人便可!”
“看这大街上有的是乞丐和闲人!”
那两个伙计一听这话,登时急了起来,其中一个摔了一地的绸缎喝道:“你这个老迂腐!”
“且是这样说,那我便不干了!”
说罢,那人拂袖甩脸的就离开了绸缎庄门口,另一个伙计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账房先生啐了一口嫌弃道:“哼,滚得远远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你!就是你,别看了!你在那里蹲了半天了,没活儿干吧!”账房先生扫了一眼街上的流浪汉、乞丐什么的。
定在秦凌云那个方向,指着他喊道。
秦凌云一愣,随即想道:天助我也,正要过去演一番戏,这下倒是省了我些时间。
他立刻点头哈腰的把两只手抄到两个袖子里,他的一身华丽衣服早就被他扔在了路边。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无事可干的流浪汉,颠颠的跑了过去。
“先生,您说,您让我干嘛!”秦凌云谄媚的笑道。
“看了吗,这就叫有眼力见,这才是有前途的伙计!”账房先生指着秦凌云对另一个伙计说道。
他甚是满意的打量着秦凌云问道:“可愿意在此干活?”
“愿意,愿意。”秦凌云躬身笑道。
“好,工钱两个钱,包吃包住。”账房先生说道。
“不要工钱,就给口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秦凌云说道。
账房先生听到这话,眼睛就要冒金光,他满意的笑道:“好,好,我就喜欢这要求不高,又有能力的人。”
“正好,半个时辰后,要将这批缎子送到潼寨里去。”
“看了吗,就是那里!你和李地一起送过去!”账房先生指着不远处潼寨的方向对秦凌云说道。
秦凌云望了过去,赶紧回头说道:“是,是,先生交代的活,小的一定做好。”
“嗯,甚好,甚好。”账房先生喝了一口茶,走进了屋子里。
另一个伙计李地白了账房先生一眼,又憋了一眼秦凌云说道:“你脑子进水了吗!”
秦凌云一楞,随即笑了笑说道:“以后,我就听哥的,您说怎干就怎么干。”
“那老东西,我不过是糊弄他。”
“这话说的哥哥,心里舒坦。”李地拍了拍秦凌云的肩膀满意的笑道。
秦凌云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继续说道:“地哥,你瞧这天色,半个时辰后已经是晌午了。”
“且不说虽然现在是刚刚入秋,那会子的天仍是热的很。”
“不如让弟弟去帮你送过去,如何?”
李地一听当然是满心的乐意,不过,他不好表现出来只是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弟弟你呢。”
“你今日刚来,便让你去干这体力活。”
秦凌云还担心他会因为自己是刚来的外人,而格外忌讳他。
却是,他心下猜对了,这李地就是一个贪图便宜和享乐之人,这种人最好对付。
“地哥,你就让我干吧,我以前劳动惯了。”
“再说了,我也要让地哥以后罩着我,是不是。”
“我就是你的小弟,你尽管使唤就好。”秦凌云假意讨好道。
李地被秦凌云几句话就捧上了天,飘飘然,说道:“好,好,你这个弟弟我收了。”
秦凌云扛起一匹绸缎,摆放在推车里,憨笑道:“地哥,你人真好。”
“呃,哈哈哈,以后的好处有你的!”
“你且是先忙着,摆放完也差不多到了时辰,拿着这个通行证。”
“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潼寨。”
“哥哥,我啊,要去一趟延龄坊,哈哈,你明白的。”李地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册子放在秦凌云的手里,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秦凌云看着李地离开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唉,已经被毒浸入了五脏六腑,没救了。”
他知道,李地去的延龄坊就是自己在齐氏祠堂后面见到的那些。
潼寨让他们对长灵丹上瘾,美其名曰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其实不过是内耗掉他们的灵魄,然后等他们死后取出灵核。
秦凌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一定不会是好事的。
他翻开手中的红色册子,看了一遍,大概就是记录了李地和之前走了的那个伙计的进出时间和目的。
秦凌云将红色小册子放在衣襟里,推着推车向潼寨的大门走去。
他握紧两个把手,心中想着那个他一直迷惑不解的问题。
为何苏府,还有苏列阳会与潼寨扯上关系?难道幕后的推手是苏府?
还是,他想错了,苏府正在调查潼寨,所以故意设局与潼寨来往?
这些在秦凌云的脑中一直打着转,他不得不去在乎。
因为他的苏奇哥哥此刻正在战场上奋力厮杀外敌,而他的父亲却有可能是叛离者。
这无论让谁都不会接受的了,秦凌云一定要在事发前搞明白。
而且,那个白衣血,必须今日就救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