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今木尔惊喜的拉着段斯续的胳膊喊道:“包制饺子!本君会!本君会的!”
段斯续有些吃惊的问道:“博先生,竟然会包水饺?”
“是啊,本君特意学过。”
“曾见过一个小宫人给他的哥哥煮过,本君还亲口品尝了一个。”
“那味道极为鲜美。”
“快些,随本君一起去买东西。”说着,竟成了博尔今木尔反拉着段斯续向商铺走去。
秦凌云和齐行并肩走着,他说道:“你,还未明白段斯续的心意吗?”
“秦王没来由的一句问,是何意?”齐行假意没有明白的问道。
秦凌云刚要发火,可是想了想,还是压了下来。
他有何脸面和资格向他发火,明明是现在所有的人都欠了他。
“你,难道就不想弄明白,你那些残断的记忆为何会出现吗?”
“而且,这些记忆里都有段斯续的气息和影子。”秦凌云说道。
齐行顿了顿说道:“前尘旧梦都是罪业,而今再出现,不过是劫数和历练。”
“自会有经历的一天,不必强求。”
说完,便向段斯续他们走去,没有再理会秦凌云。
“臭和尚!活该你到现在都没有参透你那佛法。”
“真正的看透了,又何必故意躲避!”
“真真的是急死人!我得想个办法才行。”秦凌云自言自语地说道。
前面,段斯续喊道:“凌云快来!有你喜欢吃的云腿!”
秦凌云听到这个,立刻不再去想这些劳什子的痴情怨恨,却是急忙向自己的云腿跑去。
终于,在买完各种米面油肉菜后,四人又租了一辆马车。
为了博尔今木尔的安全起见,齐行给了马车夫些许银钱就没有让他跟随驾车,而是自己亲自驾车。
齐行问道:“去哪里?”
段斯续掀起马车帘子说道:“城北十里,旧亭。”
齐行点点头,扬起鞭子就向城门驶去,却不想的是。
马车刚出了主城以后,眼前的景象,就让齐行不得不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博尔今木尔掀开帘子问道。
齐行未有说话,只见段斯续三人陆续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齐行也下了马车,牵着缰绳看着。
就看见从远方,甚至是夕阳的边缘。
向城门这边不断涌来了灾民无数,他们被官兵阻挡着,推搡着。
即便如此,他们仍是不顾被打被踹,甚至被杀的危险拼命的向城门口跑去。
这时,一个瘦弱的女子终于是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拼命的挤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向北都城门跑去,就快要跑到门口时。
却被一支从后方飞来的弓箭贯穿了她的胸口。
她来不及喊出一句话,便倒在了距离城门也就半米远的地方。
而她的旁边就站着已经惊在原地的博尔今木尔。
他缓缓低头看着那女子,她的那双失去颜色的眼睛仍是睁得很大。
尤其在她那凹陷蜡黄的脸颊上,显得格外醒目。
她还未彻底死去,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中不断地向外冒着鲜血,慢慢扩散流淌到了博尔今木尔的脚边。
他向里挪动了一下脚,却仿佛看到这女子突然用双手撑在地上,上半身直挺挺的竖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动作,她把头平转了一圈问道:“为何要躲开我?”
“啊!我没有!我不是!”博尔今木尔惊恐的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博先生,你怎么了?”段斯续扶住博尔今木尔问道。
“她,她,她!”博尔今木尔指着那个被弓箭射死的女子。
想要告诉段斯续他刚才看到的,却才发现,那女子根本就没有动过。
这些不过是博尔今木尔的幻觉而已。
他忽然怔在那里,又眼睁睁的看着走过来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将这女子拖走,扔到了附近的林子里。
而其他灾民根本不管是不是有人已经因此而死了,只是想要冲进去。
“他们是?”博尔今木尔颤抖着声音问道。
“灾民,每当除夕之日,大批从四面八方逃难来的灾民。”
“会聚集在北都主城的门口意外,找到机会便向城中冲。”段斯续说道。
“为何本君的蒙都会有这样多的难民和灾民?”博尔今木尔自语道。
“沉重的徭役,致使很多年轻人被征走,农活只能丢在地里直到荒芜。”
“而赋税千奇百怪,层出不穷,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
“而造成这一切的,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那个权利中心里的掌权者。”段斯续对博尔今木尔说道。
博尔今木尔呢喃道:“权利中心的掌权者,毁了原本应该美好的样子。”
“他们为何要向里面冲,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吗!”博尔今木尔急道,就要上前阻止。
“死算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当人们连活着都无所谓的时候,这个天下就已经开始腐烂了。”秦凌云笑道,声音中透着对博尔今木尔这个皇城的厌恶。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博尔今木尔说道。
“博先生是想问,为何士兵始终不让他们进去,是吗?”段斯续反问道。
“是,我不明白,让他们进去不就好了,一切的伤痛和死亡都不会发生。”博尔今木尔痛苦道。
“博先生,让他们进去很容易。”
“可是,谁又能给他们安定呢?这个城中的官不行,这个城中的主人也不行!”
“因为,恰恰就是因为这个主人,他身边的所谓忠臣,不想让主君见到饿殍遍地和百姓的水深火热。”段斯续看着这些灾民说道。
博尔今木尔忽然低沉下来,他默默的点点头,将自己带着的银钱全都分给了几个灾民。
然而,这根本就是泥牛入海,毫无任何意义。
“要拯救的不仅仅是这一两个人,而是整个天下!”段斯续微笑着对博尔今木尔说道。
“我知道。”博尔今木尔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想要说的话。
“如同那日主上在河边对我那番话。”
“我知道,主上你还在犹豫着,还在害怕着。”
“但是,主上真的认为,过了这一夜一切都会真的好起来吗?”段斯续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