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在这车库中翻遍了所有能用的东西,却始终没有瞧见里面还藏着一颗脑袋。
这脑袋还是半秃,面孔平静中透出了一丝对欲望不满足的邪性,他死死的盯着将肌肤和体态展现得淋漓尽致的女狱警胡鹭,那眼睛,像极了一个躲在窗帘后面往隔壁房子卧室里偷窥的老男人,
舌头都差点吐出来。
胡鹭被这样可怕的头颅给吓得脸色苍白,她不敢动弹,毕竟手脚都在堵住缺口,一旦有缝隙,
救命的萤火虫就会飞出去。
可那色头颅已经飘向了她,而且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污言秽语。
吴痕听力强大,尽管这邪灵口齿不清,却还能够大致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他把你当成那个女邻居了。」吴痕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他问你,为什么穿这么少出现在他家的车库里?」
胡鹭一脸的然。
自己要怎么回答??
学习过邪灵知识的胡鹭也清楚,多数邪灵会在刚苏醒的阶段维持在一种「梦游」状态。
这种梦游就是邪灵误以为自己还活着,重复着自己生前的一些行为,或者保持着某种执念。
如果没有武器,也没有手段可以对付邪灵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不惊扰还在梦游状态的邪灵,扮演着邪灵认识的人,与之交谈。
当然,所有答复必须合理,得顺着当时的情景来应答,不能让邪灵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样只会加速它清醒。
「我——我家浴室坏了,还突然间停电,我有点害怕,就想过来你—你这里借一借浴室。」胡鹭反应也不算慢,立刻根据自己尴尬的情况编了一个理由。
「可我的老婆孩子还在里面,你这样进来不太合适吧?」邪灵的口齿变清晰了一些。
「不如这样,我今天就在你这车库借宿一晚,你回你的卧室里去,也不要告诉你家人,我明天一早就走?」胡鹭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那等他们睡了,我再来给你送些热牛奶?」半秃头邪灵说道。
「行,行,多谢,多谢。”
「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秃头邪灵问道。
「记得,你叫尤朽。」胡鹭思考了一会,便做出了回答。
一提到名字,秃头邪灵便「和颜悦色」了几分,它竟然真的飘离了这间车库。
和外面的邪灵不同,它竟可以轻易穿过封闭着的墙体,哪怕是充盈着萤火,对它也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透过破烂的窗户,吴痕看到这个秃头邪灵竟回到了他的客厅,随后靠在了他的破烂沙发处。
从这里望过去,它的脑袋是正好枕在沙发上,身体的其他部位被沙发给遮挡住,与一个深夜还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的老男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这样一个压抑、昏暗、怪诞的环境中有这样一个安详、平静的画面,着实令人浑身不舒服。
「你叫出他名字后,他戾气好像就消失了。」吴痕说道。
刚才,吴痕一直在留心观察,
胡鹭说出的那番话还算合理,秃头邪灵也是认可的。
但秃头邪灵始终流露出一股子戾性,嘴上答应,却丝毫没有要放过面前小羔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惦记肥肉的老狐狸。
可在对方问名字,而胡鹭回答出来之后,秃头邪灵那凶相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梦游邪灵,重复着自己生前做的事情——-而且他此刻在虚空看电视的样子,也特别安详,吴痕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邪息与怨寒。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只要能够叫出这个邪灵镇变成邪灵者生前的名字,就不会遭到它们的攻击呢,这也是这座邪灵镇的法则?」承亮说道。
吴痕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能先帮我把衣服胶上去吗,我快要抽筋了!」胡鹭都泪眼汪汪了。
「我找到了一些报纸,就别用你的衣服了,赶紧穿好,免得那色鬼惦记。」吴痕将报纸递给了汪盛。
报纸是够的,慢慢的糊到墙上即可。
汪盛将所有的缺口用报纸盖上之后,众人也终于四肢也终于解放了。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吴痕询问道。
「我看了女主人的日记本啊,本来是想了解这小镇是怎么没落,又是怎么沦为邪灵镇的。」胡鹭说道。
「哦,你可真聪明,这么不容易记住的细节都记下来了。「
「让我背书我未必记得,这种八卦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入脑。」胡鹭说道。
不管怎么样,胡鹭的机智为大家化解了一场邪灵危机。
而关于唤出对方名字就可以获得免死金牌的诡异法则,吴痕觉得需要实践一下才能确信。
有可能只是对这屋子的色鬼邪灵有效。
「承亮,你在干嘛,怎么老往人屋子里看?」
「我感觉,这个小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兴许是一夜之间整个小镇的人都死了,否则不会整个镇子的大部分人都变成了邪灵。」承亮说道。
「有道理。」
「恩恩,若是这种情况,那么大多数邪灵梦游时就会重现他们生前那一天的情景,就比如说这个色鬼秃头男,他生前应该是在看电视。」承亮说道。
承亮的描述给了吴痕一丝灵感。
「很大的灾难,导致小镇全部罹难,引起这个灾难、变故的,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暗能量泉眼-—-那么暗能量泉眼会出现有害物质泄漏,或者突然间辐射暴增的情况吗,或者引起一些不可阻挡的暗灾??」吴痕说道。
「这是肯定的,暗能量过于躁动的话,会引起自然灾害。」承亮说道。
「那我们只要还原出他们的死因,就等于是找到暗能量泉眼了。」吴痕脸上露出了喜色。
还得多用脑子啊,顺着这个思路,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我们先度过今晚,然后白天收集信息。」胡鹭说道。
其他人也立刻点了点头,有了方向,他们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谈话之间,这座小镇时不时传来惨叫声,凄厉、尖锐的嘶喊在夜幕下格外渗人,可见那些流浪者们找寻的庇护所并不是绝对安全的,而且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唤名法可以让邪灵退散。
「这一个晚上,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但愿监狱长他们安然无恙。」胡鹭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他应该不会有事。」吴痕安慰道。
监狱长隐藏了实力,当初在监狱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曾释放出一种棘电灭杀了那只高级邪灵,虽不能确定他的这种能力是否被禁制,但这家伙肯定很难杀。
「奇怪,这个色鬼秃头男的家人呢?」汪盛有些疑惑道。
「对啊,如果这里的原住民都死于那个神秘灾难,那他的家人应该也变成了邪灵,还有妈妈的脑袋,两个孩子的脑袋呢?」吴痕点了点头。
这房子里的一家四口,只有色鬼老男人。
他孤零零的一颗脑袋靠在沙发上,一整夜一整夜的不带移动。
可这个邪灵之前明明还说,等他家里人都睡了·这说明他一家人是在家的。
「难不成,他的一家三口不是死于那个神秘灾难,所以没变成邪灵?」吴痕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尤其是之前大家调侃的时候,还说了一个烂俗剧本。
这句话却让其他人只觉得一阵冷!
「那就是这个色鬼男与那女邻居欲行苟且之事,被女主人撞见,女主人在厨房大声吵闹,色鬼男失手杀了女主人,而他们的孩子听到吵闹声到了厨房,看到他们的妈妈倒在血泊之中,他们哭闹,色鬼男红了眼,将自己孩子也灭口了。」承亮马上展开了联想,分析起了这一家人的死因。
「你这个版本也有可能,但女邻居应该活着才对—」吴痕说道。
「色鬼男将女邻居也灭口了,他本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结果暗能量灾难降临,他也死了。」
「我怎么感觉你比这色鬼男还狠?」吴痕说道。
「嘿嘿,不然女邻居怎么没变邪灵呢————-我们也没看见她的头颅。」承亮尴尬的笑道。
几人展开了各种罪恶联想,尽可能的弄清楚这家人的死因。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家在暗辐射的影响下开始犯困了,于是决定轮流睡觉。
这个轮流睡觉就是,一个人睡,其他人醒着。
这是吴痕的提议。
看过那么多灵异故事,吴痕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只要到了睡觉环节,只留一个人守夜,那个守夜的人一定会出事。
所以吴痕决定反着来。
只允许一个人睡,其他人都醒着,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少量的睡眠,以此确保第二天的清醒意识。
胡鹭先睡。
她受到的惊吓最严重。
四个大男人瞪开眼皮,在暗辐射的影响下,困意是难以抵挡的。
而且也只有睡眠,可以减少异度的侵染,毕竟精神越疲倦,人越不正常,都不需要暗辐射和异度侵染,人都会发疯。
胡鹭睡得很沉,发出了小打鼾声。
就在要换岗的时候,突然间有动静传出。
四人立刻朝着客厅的方向看去——-就看见那颗看了一整夜虚假电视的头颅竟站了起来,然后到厨房的半截冰箱中拿了一个空盒子,那盒子里装的应该是发霉牛奶!
吴痕瞪大了眼球!
不是吧,你这老鬼还真要深夜送牛奶??
车库藏娇,你没忘啊!
「怎么办?叫他名字有用吗?」
「一枪崩了它!」
「可枪里没有元幽子弹啊!」